朱小全从未见过女人的躯体,她离他那么近,白暂的皮肤冲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王一舟走了快一年了,可雨梦的亲事还是没有着落,这可把未有成和张小芹急坏了。但他们也没办法,目前为止,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就算降低标准也找不到。
雨梦乐得这样的清静。现在杨帆忙她的事业去了,孙平又当兵走了,她平时没事就一个人躲在家里看书。
但是这样的清静还是被父母的焦虑打破了,他们天天在她耳边唠叨,让她知道她到了女大当婚的年龄了。现在即使听不到这样的声音,雨梦的心里也难以真正安静下来了。
最后她迫于压力,同意了一门亲事。这个男孩叫朱小全,小学没毕业,长相一般。
“这么好的闺女,咋找这么个对象?”一个邻居问。
“哎,招上门女婿不比嫁闺女,哪有那么多般配的?”张小芹说。
“你怎么会同意这么个对象?你真想好了吗?”未小亮问雨梦。
未小亮的父亲未大成是村里的会计,也是未有成的朋友。他们同一个姓,是比较远的本家。他们常互相帮忙走动,因此雨梦把未小亮当成弟弟,什么都跟他说。
“想好想不好又怎么样?我爸妈都急了,天天逼我定亲。”雨梦叹息道。
“我就是替你不值,他一点都配不上你。”未小亮皱了皱眉。
“这就是没有兄弟的悲剧,我要是有兄弟,也不用面对这些了。”雨梦说。
“说的也是,就你的条件,要是嫁出去,怎么也得配一个条件好的帅哥。”未小亮说。
“帅哥又有什么用,到最后都是一样的。”雨梦神色暗淡下去,她想起王一舟。
“那怎么能一样?至少年轻的时候,你每天面对一个帅哥和每天面对一个像他这样的,心情还是不一样的。”未小亮说。
雨梦听了他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父母已经快把她逼疯了。
朱小全来到这个家很拘束,雨梦不说话,他都不敢先开口。人家出门在外的,雨梦也不想看他为难的样子,就没事跟他聊聊天。
他说起话来倒也和气,只是从他的话里,雨梦听出他们家乡思想的落后。贫穷不只是让人日子过得不舒服,还能让人的思想狭隘,眼光短浅,这是雨梦从朱小全身上认识到的现实。
但她不是一个喜欢伤人自尊的人,即使不同意他的观点,她也会一笑了之。他不在的时候,她就和邻居的女孩子们一起听歌聊天。
白天她和同龄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看起来和她们并没有什么差别;到了晚上,她一个人听着歌开始流泪,她不敢相信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夜里流的那些眼泪,她感觉她的心死了。
父母在他和王一舟恋爱这件事上的态度,深深地伤了她的心,他们再不是她信任的人了。王一舟没有珍惜她的感情,他玩世不恭的态度,深深地伤了她的自尊,她对他的离开也没有一点留恋。
现在又是婚姻,在婚姻上父母又一次伤了她的心。她感觉在他们心里,她不过是个工具,一个传宗接代,为他们在乡亲面前装面子的工具。
她讨厌他们,虽然她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口,但是在心里,她找不到对他们爱的感觉了。
而几个姐妹呢?她们应该庆幸自己不是家里的老大。她承担起了一个无子家庭的魔咒,才让她们侥幸逃生,可她们并不知道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她最好的朋友杨帆也离开了,虽然她嫁到了一个穷家,可她有野心,有强壮的身体,灵活的头脑。可是雨梦有什么呢?她生来就比别人娇弱,她的身体撑不起她的梦想。
所以雨梦在这个世界是无比孤独的。没有人懂她心里的苦,她只有在夜里一个人流泪,自怨自艾。
终于还是到了结婚的时候,别人都觉得结婚是件喜事,但在雨梦的灵魂深处,她一直觉得结婚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事。
每当她看到穿着红衣服的新娘,就感觉她已经在地狱里挂上了名号,已经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的自由和灵魂。
现在她也穿起了红衣,这让她不寒而栗。然而她也知道,她只是亿万人群中一个最普通的农家女孩,她没有能力逃脱这个被世界设定了几千年的程序。
她在相机下笑着,心里却对这个程序恨得咬牙切齿。她头上的绢花在风中颤抖,仿佛在昭示她已经是一个走进了婚姻的女人。
朱小全在新婚之夜很紧张,他从未交往过女朋友,对着眼前娇美的新娘不知所措。
雨梦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紧张是因为兴奋,她想不到有任何兴奋之处。相反的,她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冷寂,一种如同死亡的气息。
她把自己展现在朱小全的面前,就像展览一个雕像,没有表情,没有悲喜。
朱小全从未见过女人的躯体,她离他那么近,白暂的皮肤冲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我,我没有经验,你教我吧。”他在激动和紧张下语无沦次。
她没有说话,默默地完成眼下的程序。没有感情怕什么呢?不是还有荷尔蒙吗?那通常可以很好地完成婚姻里所有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