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朝中官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朝宫外走去。自新皇登基,舒淮安身旁便甚少有人相伴,偶尔见到以前交情不错的同僚,也不过是点个头,寒暄一声,便各自离去。
月前,舒家嫡女嫁入安阳王府,各路大臣不得不叹服一句好本事!回头看看自家闺女,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
“舒大人回头得了空可要到我那去坐坐,”右都御史三皇子的舅舅魏正昊笑呵呵朝舒淮安拱了拱手,亲近之意昭然若揭。
“魏大人有心了,改日得空必然登门拜访。”舒淮安站在马车前热情地同他寒暄道。
“好好好,那就不打扰舒大人了,改日再聚。”说罢,笑吟吟的上了回府的马车。
舒淮安目送魏正昊离去,也慢悠悠的上了马车,与车夫擦身而过的瞬间他轻声道:“西楼巷。”
“是,”车夫颔首,随后按照老规矩在西楼巷附近绕了几圈,进了家茶馆,换了身衣服换了辆简朴的马车,慢悠悠的朝目的地驶去。
西楼巷主要是外地来京做生意暂住的商人居多,因这院子多是一进二进,寻常人家买不起,富贵人家看不上,地段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所以对于外地来得商人便是个好去处。
当然,也有些达官贵人畏惧正妻家里势大不敢纳妾,便会在此处买几间院子偷偷养些外室。更有甚者,口味特殊些的会圈养娈童,或是罪臣之女。
马车在一处不起眼的一进小院停了下来,车夫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上前轻轻敲了几下。不一会儿,一位老妇小心翼翼的将门开了个小缝,看见来人是熟人,才大开门庭,将人迎了进来。
院中坐着一位衣着素净的美人,她正低头轻声哄着怀中几个月大的孩子。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看见来人,笑容里满是惊喜和满足。
她上前几步:“淮安。”
舒淮安同样快步上前伸手揽住美人,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眼里溢满了柔情,两人身后的仆从早就不见了踪影。
“若儿,对不起,你九死一生为我诞下麟儿,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舒淮安将孩子和她一同抱进怀里愧疚的道歉:“我有愧于你。”
许春若原本也不觉得有什么,落到此番境地还能捡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敢再强求些什么了。
可是听到这一番话后又忍不住委屈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点,哽咽道:“不怪你,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我非完璧之身你还肯待我如初,救我一命,小心呵护妥善安置。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许春若擦擦眼泪,挤了笑脸,将孩子往上提了提:“不说那些事了,来,看看孩子,是个男孩。”
舒淮安伸手拭去许春若眼角的泪水,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庞,低头看了眼她怀中粉嫩的孩子。
他伸出食指逗弄了一番,那孩子孩子便“咯咯”笑了起来,舒淮安见状也开怀的笑了起来。
许春若将手中的孩子递过去:“果然是父子,才第一次见面就这般亲昵。来,你抱抱他”
舒淮安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孩子,眼里是从未对舒什锦及舒什羽流露过的溢满真心的慈爱。
舒淮安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对于男女他从看重,他看重的是生孩子的人。
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他和许春若会是一对神仙眷侣,他的身边也不会有其他莺莺燕燕,只会有她许春若一人
想到过往,舒淮安便满腔的恨意,抱紧孩子的手猝然收紧。
许春若见他神色不对,连忙抱过孩子,生怕出现什么意外:“还是我来吧。”
骤然两手空空舒淮安愣了一下,愧疚的看着许春若:“若儿,对不住,我刚刚…”
“好了,我知道。”许春若哽咽道:“咱们别想那些事,好不容易聚一会,是该高兴的。”
舒淮安点点头,拥着许春若往屋里走:“天气渐冷,你才出月子,别在外面呆太久了,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许春若娇嗔一声:“哪有那么娇贵,坐月子那会嬷嬷连房间都不让我出,说是怕风吹,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吩咐的!我这差点被闷死。”
“呸呸呸,说什晦气话,若儿会长命百岁。”舒淮安板起脸,看着许春若,眼里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