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道中发生的一切,有太多人看得一清二楚。好奇之余,激动之下,有人试图再次冲击结界。
可惜,一切和以前都没有区别,结界看似轻薄,实则异常坚固。
越来越多的武者汇聚过来,鹰愁涧和飞鸟渡之间的地域,完全成为修罗杀场,每时每刻都有武者在这里陨落。
好好的一场真武试炼,早已变了味道。
雷泽城,燕府。
因为决胜擂和生死擂的胜利,燕家的情况有所扭转,再加燕寒竹开始奋发图强,玉仙容逐渐将权力下放。
至此,她有了更多的时间修炼。
在一间略显奢华的密室中,玉仙容五心朝天,正闭目凝神,静心调息。不远处,有一个拳头大的香炉,散发出淡淡的幽香,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起伏着。
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如玉般的面容,整个人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突然,她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终止了冥想。这个时候,正好是燕霜月进入漩涡之时。
也许是母女情深,也许是因为某种奇功异法,身在雷泽城的玉仙容立刻有了心灵感应。
她缓缓站起身来,在密室中走来走去。半晌之后,她喃喃自语道:“居然会应在月儿的身上,难道预言出错了?还是说,因为横行的缘故,改变了命运的轨迹?”
她的眼神很是复杂,既有欣慰,也有难过,还有一丝丝兴奋。
良久,她长叹一声,走出密室。
外面守护的庄月桂见状,立刻担心地问道:“夫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提前出来了?”
“没什么。你下去准备一下,我们去一趟秋野原。”玉仙容含笑道。
庄月桂眼神一凝,沉声道:“那二小姐怎么办?”
“和我们一起。”
“是。”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玉仙容安排好燕府的一切事宜,悄然离去。
再说横行和燕霜月两人,他们投身漩涡,仿佛置身于时空通道,被五颜六色的能量光线所环绕,如在梦中。
燕霜月一脸兴奋地左顾右盼,不时伸出双手,试图将那些光线抓住。
看着她小女孩的模样,横行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漩涡中不知时间的流逝,也许过去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间。当他们从漩涡中甩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来到一个奇异的空间。
在他们眼前,有一株古怪的参天大树。大树顶天立地,几乎将整个空间占据。
无数奇形怪状的傀儡,堆积在大树的根部,仿佛一个傀儡坟场。
大树之上,挂着很多大小不一的果实。这些果实怪模怪样,每一枚都好像一件货真价实的兵器。其中有刀枪剑戟,更有斧钺钉锤,除了十八般武器之外,还有很多奇门兵刃。
这些果实通体黝黑,宛如黑铁所铸,每一枚都散发出浓郁的锋锐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其中最大的一枚果实,大如山岳,通体浑圆,成锤形。它挂在大树的最顶端,仿佛一个已经死亡的太阳。
燕霜月看见大树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放声尖叫。她自小受玉仙容的教导,当然知道这株大树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个非人的内天地,那株大树是非人的武道之树,上面的果实凝聚着非人毕生的武道经验。
只要能够吸取这些武道经验,就能够走上捷径,破境自然不是难事。
她将武道之树的来历告诉了横行,横行也是万分欣喜。两个人仿佛流星一样,直接向武道之树砸去。
“砰!”
他们在武道之树上站定,看着近在咫尺的果实,不由得放声大笑。
这可是一株宝树啊!
片刻后,横行询问道:“摘取这些果实,可有什么禁忌?”
燕霜月回忆起玉仙容的教导,非常凝重地说:“这些果实蕴藏着非人的武道经验,算是一种特殊的武道意境。要想将它们摘下来,主要是看契合度。”
“什么是契合度?”横行不解地追问。
“简单来说就是天赋。比如说有人喜欢练剑,就认为修炼剑法是他唯一的选择。实际上,也许他改练刀法,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横行听后,总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燕霜月见状,指着不远处一颗戟形果实道:“你将先天真气输入其中,一切就会明白。”
横行纵身一跃,来到戟形果实边上。这枚果实长约三尺,真的和一把短戟差不多。
他将手放上去,触手冰凉,仿佛真正的钢铁。他愣了一下,先天真气喷涌而出。戟形果实散发出点点莹光,逐渐蔓延开来。
等到果实亮起三分之一,即便是输入再多的先天真气,果实也不再发光。
横行大为惊讶,觉得太神奇了。
燕霜月连忙解释起来。
对于一个非人来说,一理通,百理融。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只要他想,十八般武器可以样样精通。
但是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最擅长的,还是为数不多的几项。
据玉仙容说,要想获取这些武道果实,至少也要将它们点亮八成。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你有习练的天赋。
听到这里,横行连声道:“既然如此,咱们先找到剑形果实,看你能否将其点亮?”
燕霜月神情凝重,竟然有些患得患失。她根本不敢想象,假如自己无法点亮剑形果实,到时候会怎么样?
“不要想那么多,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相信你!”横行郑重其事地说。
燕霜月微微一笑,两人开始绕着武道之树寻找起来。没过多久,一柄长约十丈的巨剑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还未靠近,剑气就弥漫虚空。
燕霜月心情激动,跃跃欲试,却被横行劝阻。她深呼一口气,盘坐在树枝上,开始静心调息。直到恢复到巅峰状态,方才向巨剑飞去。
巨剑的四周被锋锐的剑气包围,形成一个剑气的海洋。每前进一步,就仿佛被剑气千刀万剐。
燕霜月心神一动,守护剑意将她重重包围,带着她渡过剑气海洋,来到巨剑的旁边。
她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握住巨剑的剑柄,开始输送先天真气。
真气所至,巨剑开始闪烁着光芒。
刚开始,光芒蔓延得很快。仅仅半炷香的时间,光芒就超过五丈。到后来,光芒的速度开始放缓,虽不能称为龟速,却也好不了多少。
燕霜月的脸上古井无波,对于目前的情况似乎早有所料。她的解决办法很简单,杀戮剑意再次使出。
有了杀戮和守护双重剑意的助力,巨剑上的光芒超过七丈,正向八丈缓缓延伸。
横行见到这一幕,心中暗自为燕霜月加油。经过这些天相处,他真正感受到燕霜月对剑道的痴迷,他也希望燕霜月能够得获得剑形果实。
此时,巨剑上的光芒依然没有停止蔓延。
七丈五,七丈六,七丈七……
到了此时,横行几乎已经绝望。他看得很清楚,燕霜月的潜力似乎已尽,光芒真的以龟速延伸。
燕霜月并没有放弃。
身为一个剑客,她一向百折不挠。真•残月斩的奥义在她心底流淌,通过先天真气向剑形果实汇聚。
光芒大约停顿了两个刹那,随即跳过八丈,直接来到八丈八的位置。
燕霜月终于获得剑形果实的承认。
巨剑突然向两边裂开,将她吞入其中。随后,巨剑的光芒隐去,从大树上消失。
横行并没有担心。
他身形一闪,向着武道之树顶端飞去。他很想知道,自己能否得到锤形果实的承认。
横行从小就知道,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所谓的以理服人,不过是拳头不够硬的借口。
对于他来说,拳头和锤并没有任何区别。尤其是梦境世界,以锤命名的拳术有很多。
比如说太极拳就有五大锤,分别是:掩手肱锤、披身锤、指裆锤、肘底锤、击地锤。
横行习练之后,对拳法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如今有机会领悟非人的武道经验,他自然不会错过。
看着小山似的巨锤果实,他的心中平添一阵苦涩。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容许他打退堂鼓。
他慢慢向巨锤飞去。
距离巨锤刚刚二十丈,他就仿佛进入一个粘稠的沼泽,身不由己向地面坠落。
横行一声怒吼,百无禁忌的拳意猛些爆发。转瞬间,他冲天而起,掠过二十丈的距离,直接出现在巨锤的顶端。
精纯的先天真气自他的丹田涌出,通过双手进入巨锤果实的内部。
巨锤开始闪烁着光芒。
横行的心中浮现出基础拳法、太极五大锤、三皇炮捶等等拳法理论。很快,一半的巨锤果实被点亮。巨锤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太阳复苏。
他没有丝毫迟疑,一鼓作气地将百无禁忌的拳意使出来。
巨锤果实光华大盛,顷刻间将横行包裹起来。等到光华收敛,横行已经消失不见。
当巨锤果实彻底隐去,虚空中出现一道涟漪,纪连熊和赵婉赫然出现。
这两人都是出自名门,自然知道武道之树的来历。他们惊喜地对视一眼,开始绕着大树飞行。
半炷香之后,他们神情紧张地选定一枚果实,开始尝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