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书名:祂们的骗局 作者:发花奶 本章字数:6132字 发布时间:2023-05-22

第三十一章


三人订了最近的航班,但那依然是日出以后的事情了,距离现在几乎还剩下一整个深夜的时间。刘小姐认为三人搁着这一大段的空闲时间也不回世保局的决定是正确的,毕竟下一步行动已明确,现在也并非欢聚的时刻。

她自己并不承认这是出于急切想达成自己心中渴求的考量,因为在心烦意乱之下她也确实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感受。但那并不重要,事到如今,刘小姐感到主导性的天平又向世保局这边更加倾斜了一点了,奇勒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到这一步,起码说明了潜在的敌人要么对于奇勒的反侦察还处于浅薄阶段,要么他们根本就由始至终都受制于奇勒所代表的世保局那种在暗处的属性,总之,如今刘小姐已可以无需多作顾虑地动用外勤部的资源与亚伦等人互相配合了。她原本还想用“大刀阔斧”这个词,但马上又想到外勤部本来就不是用来大刀阔斧地调配的。刘小姐终归还是承认自己需要压制一下内心的冲动劲儿。

在这样的背景下,三人得以在机场酒店度过夜晚。他们纯粹出于休息需要,因此也就没有必要分开房间了,毕竟要分房的话恐怕情况更为复杂,把添分出来吗,亚伦和康妮好像并未明示过他们的关系;把康妮分出来吗,两位男士又不免有所担忧;把亚伦分出来吗,添觉得自己当然是不会拒绝康妮的,但这种组合显然最为无稽。最终,三人要了一个有两张床的双人间,添自愿睡在中间的地毯上。

添还真的全情投入自己的服务性角色,自告奋勇地去为大家购置一些生活用品,行程也相当安全,生活超市就在酒店内部。房内剩下亚伦和康妮,康妮让男士优先洗澡,理由是自己可以不受催促地享受沐浴时光。

她身心舒缓地躺在其中一张床上,相关领域的外勤资源已经动用上为他们尽量减低受到潜在敌人袭击的风险,虽然风险依然存在,但三人还是得以消停一下了。【毕竟,】康妮心想,【即使是普通人都总有机会遭遇不测嘛。】是的,在厕所滑倒摔死,在路上被车撞死,在楼下被杂物砸死,遭遇抢劫被人捅死,或者坐出租车被人先奸后死。最后一种死法又激起了康妮刚刚行动时的思绪,她总觉得体内有种势能依然无法消停。

有些人不知用的什么流程洗澡,洗得就是莫名的快,还没等康妮把那股不可名状的思绪再次压制下来,亚伦已经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了。但添却依然不见影踪,于是康妮只得夹于亚伦和添之间了,她说的是洗澡。好像还嫌畸义消除得不够彻底,康妮又在内心悄悄补充道,【是洗澡的顺序,不是洗澡时的体位。】

 


#

现在换成了亚伦躺在床上,隔着浴室的门他也能隐约听到康妮的动静,不知为何女生一进了卫生间就总会传来摆弄各种瓶子的声音。过了一会,一切动静就都淹没在水声当中了。

亚伦把注意力从浴室收回,他也确实有点疲倦了,他闭起双眼。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不自觉地想起世保局的事情,但脑中却出奇地空白,那也在情理当中,该想的都已经想好了,未解的就任由它暂且存疑吧。刹那间,他感觉身心舒缓,虽然这趟旅程充满了危机,却也充满了生机,虽然前路依然迷惘,但他已不再觉得迷失。奇勒的个人调查不但为亚伦带来了一个脱离人类历史的离奇故事,还为他带来了一个全新的认知,那就是世界是脱离人的意志而运作的,有些底层规律不由人来改变,人生于世,不必肩负重任,只需全情投入。正因为世界的运作高于人类的存在,所以对于人类基于自己的渺小视角而发展出的诸多追求来说,一切皆有可能,这并非一个你死我活的世界。

“一切皆有可能”,谁发明的这该死的语句,它总是成为某些人胡作非为的罪魁祸首,它让某些人发明了社交网络,从而摧毁了故有的人情世故,它让另一些人放飞自我,从而使他们自身的生活适得其反、陷入混乱,它也让亚伦此刻产生了强烈性欲。

康妮在浴帘背后的裸体模样迅速占据了亚伦的整个意识,不知为何他竟想尝试问下康妮自己能否进入浴室,也不知道基于什么逻辑让他想到了有个叫蔡澜的家伙说过,尝试的话机会百分之五十,不试的话机会为零。

他竟然真的去敲了门。

“怎么了?”康妮的应答声混杂在水声当中。

“呃……我能进去吗?”

浴室内先是传来一阵沉默,但最让康妮错愕的并非此刻正在门外的亚伦那不明动机的请求,而是她发现原来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做的那件事是什么,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但毕竟,亚伦的动机未明嘛,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进来吧。”她说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亚伦更感错愕了,他也在门外等了等,他不知道康妮是明白自己的意思而作出默许,还是以为自己只是想进去上个厕所什么的,他不知道自己进去后应该做什么,如果把康妮的浴帘拉开会发生什么呢?然后不知为何脑中又响起了那个叫蔡澜的家伙的那句话,然后他进去了。

亚伦先郑重地把门关上,这已不是进去拿点东西的节奏了,他感觉自己此刻比做贼还显得鬼祟。他转过身来面对浴帘的方向,他只听见水声,却听不见康妮的动静,他猜康妮正停顿在浴帘背后,她是在等待自己的行动吗?

此刻真是这躺旅程以来最为奇妙的时刻,他已失去了逻辑判断力,事实上此时此刻的情景也没什么逻辑好判断的。他拉开了浴帘,康妮正面全裸地面对着他。

他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错愕,但他看出康妮脸上的错愕并非针对他而言的,而是针对她自己而言的。他完全能洞悉康妮的内心感受,她显然是知道亚伦的意图的,所以才让他进来,只是真实的情景突如其来她不知如何应对而已。不要问亚伦是怎么知道康妮的心态的,他就是知道。

他脱掉了自己的浴巾,跨进了浴缸。目前为止,康妮还没作出过任何大动干戈的反抗举动,她甚至没有作出过任何举动,只是静静地站着,以不自觉地瞪大了的眼睛观察着亚伦的下一步举动。亚伦希望这是一个好的迹象。

康妮的身子跟着他的行径而转动,两人最终正面相对地站立在浴缸里。亚伦把目光从与康妮的对望状态下移至对她的体态进行扫视,康妮的身材修长而丰满,而他除了惊叹于其美妙以外,还惊叹于自己在梦里对它的想象竟如此准确。

他的目光回到与康妮对视的状态,他知道康妮也借助自己观察她的体态的时候注视过了自己的体态,他在心中发出感概,幸好自己是具有特勤任务性质的世保局成员,他的身材紧凑而结实,使他能充满自信地面对康妮的窥探。

亚伦不知道自己此刻心理活动的荒谬,他的浴巾由始至终都只围着下半身,上半身不管紧凑还是松散都早已被康妮饱览了,何来此刻才自信面对人家的窥探?显然真正让他自信的另有特定部位,他主要觉得人家在此刻才得以窥探的应该也是那个部位。

该来的事情终究要来。这是什么鬼话,他之所以以身犯险,在康妮沐浴之时闯进浴室,拉开浴帘,脱掉自己的浴巾,跨进浴缸与人家玉帛相见,不就是被急切的欲望冲昏头脑,心急行事吗?此情此景都是他一手促成的,没有他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日后有什么秋后算账式的后果的话,他和那位姓史派西的优秀演员一样,是要负全责的。在这样的背景下,他才把自己的贼事进行得有点不知所措,陷入和人家康妮的尴尬对望而已。什么该来不该来的大堆理论与借口,想来就来呗,蔡澜先生说过,尝试的话,机……亚伦感觉住在他脑袋里的那些卡通人物已经近乎乱作一锅了,此刻只有深植于基因当中的原始野性才能终结自己的内心挣扎。

他终于向康妮靠近,他看出康妮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但她并没有后退。还是她根本无路可退?那不重要,反正她没有扇他巴掌或用膝盖粉碎他的下体就是了。不管作为试探也好,作为减轻自己禽兽形象的礼貌性动作也好,他先伸手触摸了康妮的手臂,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动作轻柔,然后稍稍抓紧她那质感丰满的上臂,又轻抚着滑落至她的小臂。他感觉自己好像碰巧做了对的流程,他能感觉到尴尬气氛正在消散,事情正在进入顺滑的节奏。

他轻轻拉动康妮的手,但其实效果只是让自己向她靠近。他的另一只手绕至她背后,从肩部滑落至腰间,同时把装载着自己灵魂的区域向康妮的脸庞凑近。他先是注视到康妮无辜的眼神,随后视线开始失焦,模糊中他依然看得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闭上了,然后他开始感受到康妮的温暖气息,最后他品尝到了康妮柔软而湿润的嘴唇。

拥吻中,他不自觉地把身子前倾,原本从花洒落下打在康妮背部的水,随着两人的移动也打湿了他。水渗进了两人紧贴的口腔,再渗进他们交缠的舌头,伴随着它在舌头间流淌的感觉,两人仿佛尝到了血液的味道,那是血性被激发的滋味。他的下体开始强烈地挺起,当它抵触到那绵软肌肤的时候,他涌起一股心痒难耐的感受,他用力把康妮搂得更紧。康妮也仿佛被他的感受所感染,努力把自己的身躯与他的紧贴。

他们其实都在不自觉地渴求着为那不属于体外的坚挺之物寻找容身之所。

两人依然站在原地,但身躯却在彼此沉醉的互动下强烈地移动着。他托起她的胸部,以强劲却节制的力量抓揉着,又贪婪地微弯着身子品尝她身体上的各寸肌肤。康妮抬起头,闭上眼,任由他的狂野气息在自己身上放任游走。

但无论他们交缠得多么剧烈,甚至其中一人被对方完全吞噬,他们都无法获得满足,只有更加的欲火难耐。于是他停顿下来,双手捧着康妮的脸庞与她深深凝视。他发现她的脸颊已经通红,急促的气息从微微张开的嘴巴中呼出,与他的呼吸发生对撞,然后二人又陷入拥吻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嘴唇才终于分开,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几乎昏阙。那当然只是他自我夸大的情绪波动,他还相当坚挺呢,无论是身躯还是一切可以坚挺的部位,它们都得坚挺着等待与它们相应的对象进行更为深入的交互。

康妮这次已不需要窥视,而是直视地把自己目光从亚伦的眼神中向下移,接着又回到亚伦的眼眸里。然后她慢慢弯下身子直到完成跪着的姿势,过程中她始终把自己的目光直直地投射进他的灵魂之窗。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脸庞从与自己平视的位置逐渐下降,然后变为仰视,随着仰视的角度加大,她的嘴巴开始扩张,配合上那几乎完全仰起的脸庞,形成了对他作出崇拜的姿态。直到某一刻,她收回了自己的凝望,那一刻,透过那终于获得包容的体外之物,他的灵魂感受到了强烈的归属感。他从上方的视角看到了康妮从背部延展至腰间,又消失于臀部夹缝处的曲线,他记起了曾经在梦中感受过的那股暖流,如今的感觉如此的真实,他确信这次不会醒来了。

过了一会,当他感觉自己那欲望根源(又或者说那根欲望之源)的归宿得以奠定以后,他把康妮抱了起来,放到了脸盆台上。台面太高,他不能跪着,只能扎着稳健的马步然后弯下身,康妮的双腿顺从地搭在他的肩上。这时他忽然想起,万一添回来了怎么办?

刚才人家为他奠定归宿的时候他总想不起来这事,男人的自私根植于基因当中,无药可救,女性的幸福只能来自于自己掌握了驯服之道。他知道添不会去很久的,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他心想到时自有解决办法的,添给他以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面对一个亲切的朋友总有办法打发尴尬的。

他们不但自私,还普遍患有妄想症。

但他们当中有的也隐藏着情圣的特质。他用舌头轻抚着康妮大腿内侧的肌肤,撩人的瘙痒感致使她倒吸一口气,腹部不自觉的收缩动作带动起下方部位微微张动,他顺着节奏把嘴唇滑向她双腿的交汇处。随着那两个湿润部位的互相接触,康妮发出了一声深长的呻吟声,然后环抱着他的头部往自己的方向靠近。两性欲望的本质在于男施女受,男性的满足始终建立在女性的满足之上,合理的成人交易理应修正为男人付钱并提供服务。

两人就在此刻天经地义的流程当中陷入迷醉,忘乎所以。

该来的事情终究要来。这次用句与情景满分匹配,无从狡辩。就在康妮即将高潮迭起之际,添进来了,他果然进来了。

两人显然太过投入而忽略了添从进入房门到进入浴室门之间的一系列动静。添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三人先是愣住了,然后添才意识到自己闯进了禁区,连忙说着“不好意思”准备出去,但亚伦却竟然说了句“等等”。日后当添每每回想起此情此景时,他都不禁暗里开起玩笑,亚伦这家伙真是有其独特之处,怪不得那么关键。

亚伦也因自己冲口而出的话而感到错愕,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不,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更准确地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真的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康妮当然也是搪塞无语,她的两性观念一向开放,她已记不起是先有的这种反叛心理然后再有在三姑六婆群体中的恶名,还是三姑六婆的目光激发她在挑战传统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总之开放了的观念就收不回来了,她只是惊讶于亚伦和自己竟比想象中更加情投意合,如果亚伦的意图真的和自己此刻理解的那回事一样的话。当然,和亚伦情投意合的只是对于那回事的观念,不是非把它付诸实践不可。

康妮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绪放飞得有点遥远,一切的情投意合都得首先建立在她对人家亚伦的意图理解正确之上嘛。显然,她还是小看了自己对于男人的理解。

添当然也更加惊讶,但难保用惊喜来形容他此刻心情或许更加贴切,他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多观念,基本上他对大多数的行为都持中立态度,只要不影响他人的事都可以做,因此他也没有认真设想过这些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样。

哪来的这些事,其实说的就是即将发生的这件事,除了这件事外,他此刻还真想不出那些需要用到保持中立的争议事情中,还有哪件会从别人身上溢出到和自己有关,除了这件(其实这些事情多的是,只是他此刻负责思考的器官并非大脑)。他也实在想不出参与了这件事会造成什么危害,前提是对方提出的邀请,当然更大的前提是没人会拒绝康妮的。

添在内心暗骂自己到了此刻还遮遮掩掩的,什么没人会拒绝康妮文绉绉的,说的就是人家的胴体嘛,没人会拒绝康妮的酮体的,他自己也是绝对不会拒绝康妮的酮体的。但他需要等待一个明确的指示。

三人陷入了史上最尴尬的一阵沉默(当然这趟旅程过后他们都对历史的记载有所保留),其实另外二人都在等待着亚伦。亚伦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添是一个自己可以和他分享一些事情的人,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有些人就是天然的耦合,就好像他和康妮一样。当然这里还有一个难题,他不知道康妮的反应会怎样,他在添和康妮之间来回看了看,好像也看不出太多的抵抗,于是他终于开口,“一起啊。”说完他又看了看康妮,确实看不出抗拒,只是有一些脸红,她当然会本能地有点害羞,但并无……绝无抗拒之意。以上论调只代表亚伦的自欺心理,毫无客观道理可言。

添看了看康妮,她一与自己对上目光后又避开了他的眼神,他知道那已代表了她的默许,这是最后的通行证。但他依然迟疑着自己的行动,他在体会自己内心翻腾着的难以置信,他虽然早有预料这趟旅程会有出乎意料的地方,却没有想过竟到达如此程度,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个词——认知吻合。难道他们三人就以这样的仪式奠定在那条使命道路上无间合作的关系?他忽然感觉到奇勒的幽默感笼罩周围,不管此刻发生的事是谁的安排,他决定欣然接受。

 


#

亚伦把康妮抱出浴室置于床上,康妮双膝跪在洁白的床垫边缘,然后作出趴着的姿势。添褪去衣服,向康妮走近,康妮被夹于亚伦和添之间,这次没有任何畸义。

她把纤腰下压,翘起了自己的臀部和头部。添知道自己是个服务性质的角色,大家都知道,所以他并不打算和康妮接吻,事情发展下去会不会到达那个阶段就顺其自然吧,但此刻是不需要的。他看见康妮抬头看着自己,有种动物般的纯真,那个模样摄人心魄,他顿时感觉肾上腺素急速上升。他进一步靠近康妮处于自己胯下的容颜,康妮慢慢张开嘴,他身体的一部分随之进入了那个神秘的空间。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暖流从大腿根部扩散,然后他看到了康妮从背部延展至腰间,再延展至臀部的完美曲线,在臀部的夹缝处,他看到亚伦竖直的下体正在靠近,却毫无阻碍地隐藏于曲线消失的地方,他知道它是进入了那个更为神秘的空间,他对自己进入那里的感觉充满期待。


(第四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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