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琦庄重环视大家:“清剿冥王得胜,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虽然持续时间久远,可总算解除了心头祸患,还世间一片安宁。本尊,也该向众位表达谢意,谢大家团结齐心,勇于破敌,为民除害。除此,我们更应汲取前车之鉴,避免重蹈覆辙,共同勉励,创建祥和世界。”
众神又齐声答:“天师圣明,吾等牢记警言,勤心共勉,共创和谐。”
苍琦满意地向大家点点头,目视远方,轻叹一声:“另外,有关厄里丝一事,已处置完毕。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此等行径,无异于黑帝斯反叛。她让众神深受牵连和迫害,造成重大损失。这一点,本尊也是有责任的。在此,特向各位表示深深的歉意。”
苍琦庄重起身,郑重向众子弟鞠躬致歉,场面一度肃静下来。
很多神灵都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祖师竟然给自己鞠躬,一时都承接不起,就紧忙回应,又齐刷刷一同下跪还礼:
“天师仁爱,慈悲为怀,乃吾辈之幸事。祸乱已除,请天师不必自责。我等已重整旗鼓,仍愿听从师尊调遣,为天下尽一份绵薄之力。”
得到大家的鼓励和支持,苍琦深感安慰,也越加有信心比从前做得更好,让世间变得更加阳光明媚。
……
不久以后,人间,皇宫产房。
一声声撕裂空气的嚎叫,刺激得心惊肉跳。
那是难产造成的阵痛,令年轻的产妇备受折磨。
纱绫提前临盆,让太医都忙乱起来。
但糟的是,胎位不正,头部没有倒转过来,难以自然分娩。
这让骁极度不安,不停地询问太医,尽快想个办法救母子。
但太医也很为难,只能给出,母子俩仅保一人的方案。
这是骁无法接受的,就迅速命人到宫外再请有经验的医生来接生。
但是太医给出诚恳的意见,说早先已明确查出,太后这一胎很危险,现在都应验了,不管谁来医治,结果都不会改变,搞不好,会一尸两命。
骁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生气地冲太医发火,不管怎样,也要保住他们母子平安。
太医紧皱眉头,诉说其中缘由。
以目前产妇的情况,想要自然分娩很困难,需借助外力,就得开膛破肚把孩子取出来。
可那样,产妇就很危险,以现有的医术水平,给产妇缝合伤口太困难,会大出血致死,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也就没办法保住产妇。
可要是顾及产妇的性命,就只能牺牲孩子了。
但也必须尽快做决定,保孩子还是保大人?如果太晚,很可能都保不住。
骁越听心情越沉重,如果早知道这么严重,几个月前非让纱绫打掉这孩子不可,也不会让她承受这么大风险。
眼下必须拿个主意,一刻也不能耽搁,他就心疼地看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纱绫,默默流下眼泪。
他忍着哭腔,纠结地劝妻子,放弃这孩子,保命要紧。
纱绫虽然承受剧痛,苦熬了好几个小时,可是一听这话就心急地伸手抓丈夫胳膊,恳求不要放弃孩子,定要保住他。只要孩子安好,她即使牺牲也无所憾了。
她渴望给骁留下后代,那是她最大的心愿。
骁听不下这样锥心刺骨的话,大声反对:“不可以!不值得这样做!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但是你只有一个啊!我们一定还有机会的,所以现在就该放弃孩子,不要做傻事。我不想失去你……”
话音未落,骁忍不住哭起来,极度心疼纱绫,心酸又无奈。
他不能认同妻子的决定,就对太医使眼色,赶快做准备救产妇,他要保住妻子的命。
纱绫感觉到太医和丈夫的意图,就挥舞着手臂阻挡,再次恳求不要放弃孩子,求着快点给她开膛破肚取出孩子,不能再耽误了。
然而太医没有得到骁的许可不敢私自开刀,极度为难。
纱绫就再次乞求丈夫,遂了她的心愿吧。
她颤抖着,牵起骁的手,动容地说:“夫君,我知道你疼我,不舍得我死。可你要明白,我也爱了这孩子几个月了。他死了,我又有多心痛啊!这孩子,就好比是你。我重视他,就像重视你一样。我怎能为了自己活命,而去剥夺他的生命呢?”
纱绫一边说,一边忍着剧烈的腹痛和腰酸,怎么换姿势都不舒服,累得大口粗喘,即使这样也要坚持生产,甚至不辞辛劳地劝骁保孩子,让她得以安心。
可是,骁在爱妻与爱子之间难以抉择,若有可能是谁也不想放弃。
然而必须面临二选一时,他绝不忍抛下好容易才娶到的妻子,更没理由,为了一个还没见面的婴孩,去舍弃跟自己历经磨难的妻子,不想再辜负一个女人了。
他没法过自己心里那道关,就冲太医摇头,意思是别听太后的,他要保妻子,只保妻子!
早已爱骁深入骨髓的纱绫,即使身受病痛的折磨,还是一眼看懂了丈夫的心思,就很担心,狠狠抓着他的手,泪眼婆娑:
“夫君,不要再犹豫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这是我的选择。我是母亲,有权决定孩子的去留。我要他活下来,那才是我真正的幸福。求你成全我吧!”
“不,纱绫,我不能……”
“骁,其实看你今天极力挽留我,我真的很欣慰。即使知道,我不是你心中最爱的女人,但看你这样担心我,为我着急,我已很满足了……”
“不,不是的纱绫……”骁也紧紧握住她的手,难过得掉下眼泪,“别这样说。现在,我心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只爱你一个!你是我妻子。你就是我最爱的女人啊!你不能死!我不可以失去你!”
纱绫也哭成泪人,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被骁感动。
她抖着唇,颤着声,不管这些动人的话语是不是在哄她,但此刻是无比幸福的,没有遗憾了。
只要把孩子生下来,无论自己付出多大的代价,已很值了。
话刚讲完,纱绫就疼晕了过去,呼吸一下子微弱了,把在场的骁、太医和打下手的侍女们,都吓得惊慌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