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摇着折扇从帐外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此刻脸色并不好看的阮青,心中暗笑,现在的杀手都怎么了,一个个感情都写在了脸上。
“多谢王爷收留。”阮玉从床上下来,恭敬的半跪在四王爷的面前。
“起来吧,有伤在身还是需要好生修养,以后还有大用场。”
“是,谢王爷。”
四王爷环视了一圈军帐内部,随即他转身向帐外走去。
“阮青,跟本王出来。”
“是,王爷。”
阮青跟在四王爷的身后出了军帐,刚到帐外没有几步,四王爷突然定住脚步。
“给你三天,三日后我要他的尸首。”
阮青惊懵了,他惊恐地看着四王爷的后背。
“为何?!”
“难道你不知道长乐郡主送他来,就是已经做好了让他牺牲的打算吗?”
“什么?!郡主她……郡主她……”他一直以为长乐是放过了他也放过了阮玉,原来……原来……
“王爷,能不能不要……”阮青双膝一弯跪在了四王爷的身后“求王爷放过阮玉。”
四王爷转过身,伸手捏住阮青的下巴抬起他的脸。
“你觉得本王给你们三日还不足矣?”
“多谢王爷……”
长乐回到她们临时落脚的小院,寻绎也被方木和凌风他们带了回来,他们将他安置在一旁的柴房,方木给他简单地做了包扎,又给了他一颗药丸让他暂时可以保住性命。
“郡主已经给他简单的医治了。”
长乐的视线从寻绎被带进柴房时就一直停留在那里,她的手里在不停地摩挲着那串粉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木他们从柴房出来才打断她的思绪,她回过声点了点头,然后安排方木他们做好准备迎接即将被送回的阮玉。
“方木,你做好准备,明日阮玉应该会被送回来了,我要你做好所有的救治准备,我要他活!”
“是,郡主!”
“阮公子他……”凌风听闻长乐的话,整个心又纠结在一起,他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四王爷也好,皇帝也罢,皇帝现在又在哪里呢。
皇宫里,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他想着在幽境里的长乐,她本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原本他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孩子,现在完全可以匹敌,更甚至自己根本就是手下败将。
“来人!去将那人给我带过来!”
太监听见皇帝的吩咐立即小跑着向冷宫的方向跑去。
虽说这里是冷宫,但是住着的却不是被皇帝抛弃的妃子,因为对皇帝而言不要的妃子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他根本不需要一块地方来关押她们,但是这冷宫的位置却没有荒废着,太监小跑至冷宫的门口,用力推开大门,里面是扑面而来的阴冷。
太监战战兢兢地走进去,破败的宫殿被打扫的异常干净,四处飘扬的手抄经文纱幔提示着这里居住着一位独特的主人。
“先生,陛下请您过去!”
太监来到大厅,站在一人的身后毕恭毕敬,他此人的恭敬和畏惧并不亚于皇帝。
那人坐在蒲团之上,面前时一个矮桌,矮桌铺着纱幔,他正拿着比不停地疾书着经文,听见太监的声音之后,他没有立即停笔,而是将一条纱幔写完,才缓缓弃笔起身转过来看向太监。
“终于到这一天了?”
“是。”太监始终低着头始终不敢抬眼,他手里的浮尘抖动着显示他的紧张。
“走吧。”
男子走在了太监的前面,这时太监才敢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宽大微透的灰衣随着走动使他消瘦的身材若影若现,光着的双脚犹如两朵白莲一步接着一步。
男子来到了大殿,龙椅上的皇帝看见他直接就如同被摄了魂魄一般,痴痴的望着他的脸。
他的脸可以称为绝色,如果说陆风的美是一种清冷和孤寂,那此人的美却是一种让人欲罢不能地想与之亲近。
特别是那双碧蓝的眼睛,犹如大海般深邃,无论是谁和他对视都如同被摄魂一般。
“看样子陛下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他的声音如同他的脸庞一样充满了魅惑,让人遐想联翩。
太监见皇帝呆住了,他立即低头上前挡在二人的中间。
“陛下,人来了!”
皇帝被打断了对视,方才回过神来,他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让疼痛提示自己要保持清醒。
“你去见她吧。”
皇帝只有简短的五个字,他便将视线移开,生怕多看一秒自己又被摄了魂一般。
“好,知道了。”
男子没有多余的话,更没有多看皇帝一眼,直接转身向着宫门走去。
“陛下,真的不用送吗?”
“不用。”皇帝挥挥手让太监离开,他想一个人待会。
自从离开幽境,皇帝第一时间相到的就是那个人,他必须回宫,于是他立即离开九重天回到皇宫,把那个人给放了。他需要那个人让长乐放弃九重天的秘密,心甘情愿的回宫做他的皇后。
夜深了,阮玉从床上起来,走出军帐,他避过守卫,来到异兽的所在之处,异兽们都在睡觉,不时的还有鼾声,阮玉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他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释放了出来。
做完这事之后,他又来到四王爷的军帐外,可他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立一会就回了自己的军帐。
他回到军帐,趴回床上,此刻其实他可以离开了,长乐和他说过完成了任务就可以离开,但是如果他想保那个人的命,就必定要用他自己的命去换,因为自己他踏进四王爷的地盘开始就注定了他和阮青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
这两日阮青对他可谓是关怀备至,哪怕是自己刻意的疏远,阮青都依然舔着脸守在他的身边,直到夜晚他睡了,阮青才会离去。
他怎么可能自己活下来呢?虽然他知道郡主一定会做好完全的准备迎接他回去,无论他是活着还是一具尸首。
可是真的知道自己会死的那一刻,他心中的酸涩和不舍只有他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