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天雨湾的图纸看,应该是在主体大楼的下边。对了,它附近的这条地道,就是餐饮部作为食材仓库的那条。”
“假如这条地道不被填埋,天雨湾主体大楼造得起来吗?”赵剑川突然提出了一个惊人的问题。
谭天方瞠目了,看了看同样目瞪口呆的谢文远,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没学过建筑。”
赵剑川点点头,问道:“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可以避开天雨湾酒店的耳目,偷偷进去查找一番?”
“这个……”谭天方又把目光落在了图纸上,比划了许久,才说道,“我也没把握,不过可以试试。你们看,发现包燕飞的那天,施盈颖的爸爸是从这里进来的。事实上,他进来的那条地道,不在酒店的规划之内,所以酒店的图纸上,做的是封闭的记号。可是实际上,只是用一道水泥门拦着,而且还是一扇偷工减料,很薄的水泥门,所以施盈颖的爸爸才能一个人就打开了。这就说明,图纸上做了封闭记号的地方,也不一定都封闭了。你们看,食材仓库和那条最大的地道交界处,也有一个封闭的记号,我们可以去试试啊。”
“怎么进去?”赵剑川问道,“我看了一下,和这条被填埋的主地道相连的几条地道,出入口基本都在酒店内部,想要避开酒店员工进入地道,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谢文远突然说道:“我有一个主意,你们看看行不行。”
“说。”赵剑川饶有兴趣地看着谢文远。
谢文远瞥了谭天方一眼,将笑意压制在肚子里,严肃地问道:“阿方,我们去询问酒店员工的时候,那个叫小祁的面点师说起过,辛蕴失踪前,是和章春露在一起的。我们找章春露核实,她也承认了这一点,你知道吗?”
谭天方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谢文远看着他,神色严肃了不小:“后来我们在询问施良军的时候,他说在地道里发现你跟章春露在一起,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而酒店里则盛传你们俩已经不是普通同事,或者说已经不是同学关系了,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谭天方烦恼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兜圈子了,我都快烦死了。”
谢文远笑了:“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问一下,有没有这回事?”
赵剑川听出了端倪,补充道:“小谭,我们不是要打听你的隐私,可是小谢推测得也没错,我们现在怀疑这些隐私,和辛蕴的失踪有关。你说出来了,也是在帮助辛蕴,对不对?”
谭天方懊恼道:“是的,章春露说她喜欢我。”
“喜欢你我们也知道,那天在周南道的办公室里,她就说过了。”谢文远不耐烦地说道,“我是问,喜欢了以后,她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没有?譬如,希望你俩……订婚啦,同居啦,或者干脆造人啦,有没有?”
赵剑川被谢文远的“造人”雷了一下,险些笑出声来。谭天方一拳砸在谢文远肩上,然后无精打采地说道:“有……那天在地道里,她就提起过……”
“我也想到了。”谢文远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只是恋爱的话,用不着费那么大劲儿,而且……”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下赵剑川,才说下去,“我们在酒店内部调查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推测辛蕴的失踪,应该跟章春露有那么一点干连,甚至可以说,章春露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问题是,没有直接证据,单凭一二个人的证词,根本不可能让章春露说出实情,毕竟,非法拘禁也是不小的罪名啊。”
“我也考虑到这一点了。”谭天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试探了她好几次,她总是模棱两可,我也不敢逼紧了她,深怕对辛蕴不利。可是我向她说明我跟辛蕴的恋爱关系并不稳固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啊。赵队长,阿远,你们还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你跟辛蕴的恋爱关系不稳固?”谢文远嗤之以鼻,“你骗谁啊?就辛蕴失踪后,你要要死要活的样子,别说是章春露不相信你的话,连我都不相信呢。哼,连公安局是黑社会都能说出来,依我看啊,就该让你尝尝黑 社 会的滋味,你才知道作为警察,有多么地不容易了。想想你自己隐瞒的那些事吧,要是所有的证人都象你这样,我们就是神仙,也破不了案!”
“好吧,我承认我一时脑袋发懵,是有私心。可是我现在该说不该说的,都告诉你了,你倒是把辛蕴给我找出来啊。”谭天方不服气地反驳道。
“行了,别废话了。”赵剑川沉吟了一下,手指在图纸上划过,然后问谭天方:“你有办法将这里标注的,或者没有标注,但是实际存在的地道,都梳理一遍吗?”
谭天方瞠目:“这怎么可能?而且从他们的土方使用情况来看,图纸标注的地道精确程度也值得怀疑呢,怎么可能完全梳理一遍呢?”
“这就是了,那我们就得另想办法。”赵剑川看着谭天方,“但是不管什么办法,保证辛蕴安然无恙,应该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虽然隐约感到了什么,但是谭天方还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辛蕴的失踪,可能就跟章春露有关,至于动机,应该也不会太复杂,估计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感情问题,否则辛蕴就不会仅仅只是失踪了。”赵剑川严肃地说道,“只是证据不足,所以为了确保辛蕴的平安,我们只能剑走偏锋了。你能不能先答应了章春露的要求,诱使她放了辛蕴?”
“赵队长的意思,辛蕴很有可能还活着?”尽管这一直是谭天方心中的希望,但是能够得到肯定,他还是狂喜不已,“那她会在哪里呢?那天我无意中听见周南道说起,好像是在什么底舱……我不知道底舱是在哪里。”
“底舱?”赵剑川和谢文远面面相觑,“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地方?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听到的?”
谭天方一愣,这才说出那天晚上自己在住宿楼房间内听到的对话。赵剑川缩起了双眉,谢文远则不满道:“阿方,真有你的,这么重要的线索,你居然只字不吐。你这算是不相信我们呢?还是太相信你自己了啊?对了,你听了这话,就没有怀疑过章春露?”
谭天方尴尬地说道:“怀疑了,所以才会试探她啊,但是……”
“这么说,你应该愿意照小谢的意思试一下了?”赵剑川打断了谭天方的话,又朝谢文远摆了摆手,“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小谭现在说出来也不算迟。不过……仅凭底舱两个字,就算我们知道了底舱在哪儿,要找到辛蕴,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个人还是比较倾向于争取让章春露自愿放出辛蕴,你们认为呢?”
“怎么试?”无可辩驳的谭天方勉为其难地问道,“那天在地道里,她跟我承认了和周南道的关系时,我就已经说了,我没法接受。难道说,就过了这二天,我就能接受了?就算我说得出口,她会相信吗?而赵队长刚才也说了,辛蕴的事情不能拖。我看,还是我们自己去寻找吧,章春露那边……我想是靠不住的。”
“怎么就靠不住了?”谢文远暧昧地笑道,“要是靠不住,章春露能让流言满天飞?依我说,她这就是在逼你就范,你不过就是顺坡下驴嘛,没那么多顾虑的。”说着,谢文远又开始出馊主意了,“你可以这样跟她说,之所以放不下辛蕴,是因为她失踪了。只要找到了辛蕴,你没了负疚感,也就放下辛蕴了。再说了,你跟辛蕴不过是校园爱情,多少大学里的情侣,毕业就分手,也没啥稀奇的啊,你随便编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不用那么实心眼的。”
谭天方有些恼火,他不是一个对感情随便的人,因此谢文远的玩笑让他很是反感,正要反驳,那一次莫名出现在手机中的求救声,此刻竟如鬼魅一般在耳边响起,对辛蕴的担心彻底打败了他的自尊,于是无奈道:“行,那我试试吧。”
“顺便问一下关于地道的事情。”赵剑川职业病地叮嘱道,“我估计这个小章主任,知道的事情还要多一些,如果她跟周南道果然有那一层关系的话。”
谭天方隐隐有些恶心,一边要他向章春露表白,一边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剖析章春露和周南道的关系,这些警察叔叔们,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口味。
谭天方纠结着,这时,小陶探进了脑袋,看着赵剑川说道:“头儿,银行那边的单子拉出来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谭天方趁机站起来告辞,谢文远也没有挽留,站起来送他。不想正在此时,谭天方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章春露的电话。电话里,章春露的情绪显得极为低落:“阿方,你在哪里,能不能过来陪我说一会儿话?”
谭天方捂着手机,做了个手势告诉谢文远,是章春露的电话,谢文远示意这是一个改变态度的好机会,让他说下去,于是谭天方顺口扯谎:“我在回酒店的路上,你有事吗?有事就说吧,我把车子停在路边。”
“阿方,我……我大概要离开酒店了。”
“为什么?!”这下谭天方吃惊了,“是因为你带我进了地道的原因吗?”
章春露没有说话,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你在哪儿,我马上赶到酒店来找你。”
“我在房间里,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房间。你过来吧,我……”电话在哭声中被挂断了,谭天方捏着手机发呆。
“怎么了?”谢文远问道。
“章春露说她要离开酒店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章春露要离开酒店?”赵剑川显然有些意外,看着谢文远,“是我们调查方向又错了,还是这一次算是找对了?”
谢文远也有些发懵,拍了拍谭天方的肩头说:“看起来情况有变化,你抓紧时间吧。要记住,把握机会啊。”
谭天方却是一头雾水,自言自语一般地困惑道:“如果章春露真的知道酒店里的很多秘密,周南道怎么可能让她走呢?还是她跟周南道在合演一出苦情戏?”
回到酒店,谭天方也顾不得避嫌,连办公室都没去,直奔A幢2202房间。才一敲门,房门就被打开了,章春露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哽咽道:“阿方,我怎么办啊?我只有大专文凭,要是真的被酒店辞退了,还能去哪里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啊。阿方,你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谭天方扶着她,一边费力地关上房门,一边苦笑道:“要是酒店是为了进地道的事情要辞退你,没道理你走了,我还能留下啊,你要我怎么帮你啊?”
“你不会的。”章春露突然抬起头来,诡秘地笑了一下,“方主任还向易总推荐你接替我的岗位呢,你真厉害,到哪里都是金子,都能发光。”
谭天方不知道章春露这些话是真心还是讥讽,他连忙辩解道:“章春露,你别误会,这不是我的意思……我跟方主任也不熟啊。对了,我还向周副总保证过,只要找到辛蕴,我就离开酒店,我怎么可能接替你的位置呢?你想多了。”
“其实,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章春露收敛了笑容,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离开谭天方,坐在了沙发上,“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男人是要有事业的,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只有没人疼,没人爱的时候,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我并不在意会不会失去工作,我只是在意,会不会失去你。”
谭天方有些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得到过我?”
章春露落寞一笑:“是的,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你,你的心里只有辛蕴。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羡慕辛蕴,如果失踪能够让你这样牵挂,我多么希望,那天失踪的那个人,能够是我。阿方,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也这样牵挂着我?”
谢文远的话在谭天方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地重复着,他终于走近章春露,挨着她身边坐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为什么那么在意辛蕴的失踪,你总是这样误解,有意思吗?你也知道,我家在龙岗村是做渔家乐的,我爸妈一直希望我留在家里。而辛蕴是外地人,你说一个外地的姑娘,辛辛苦苦念了大学,就算不能去北上广,至少也得找个二线省会城市什么的吧,哪有跟着我到这种小渔村来安家的道理呢。而且现在我已经毕业了,辛蕴却还要等两年,谁知道这两年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校园爱情原本就不怎么可靠,何况还要经受两年异地恋的考验,说实话,我还真是没什么信心,倒没想到,你这么看好我们。既然这样,你把地道发生的事情跟周副总坦白又是什么意思?”
听了这番话,章春露并没有任何意外,她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就是不相信我,地道里的事情是那个意外淹死的小姑娘的爸爸说的,并不是我跟周副总坦白的。其实就算是我坦白的,也早在二个月前就已经坦白了。你以为,周副总为什么会答应将你招聘进酒店呢?”
谭天方诧异道:“难道不是你一手安排的?”
“我倒是想安排呢,也得有这个权利不是?”章春露若无其事地说道,“安排个服务员、保洁员、保安什么的,我当然不用请示周副总,可是你的岗位是总经理助理呢,比我这个行政办副主任的岗位还要高呢,难不成我还能任命自己的上司啊?就算我跟周副总有那层关系,可是总助的岗位是要总经理任命的,你觉得周副总凭什么接受我的推荐?”
谭天方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语气便也恳切了不少:“章春露,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不过,我还是谢谢你……地道中的事情,我也向你道歉,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你的伤害总是比对我的要大。对了,你为什么要离开酒店,是周副总的意思,还是易总的意思?”
“不管谁的意思,对我来说,不都一样吗?”章春露抬头看着谭天方,笑了一下,“你知道吗?我其实很羡慕辛蕴,不仅仅是因为你,还因为她有一个正常的家庭。阿方,你说像我这样的,如果连工作都丢了,以后还会有人要我吗?”
谭天方回答不出了。
“其实,你也别怪周副总,是我妈知道了这件事,去质问周副总,他才冲你发火的。”章春露淡然说道,“我妈说了,她还要去你家伦理。我不知道拦得住拦不住她。总之,你回家跟你爸妈打声招呼吧,要是我妈真去了,别理她就行了。她就那样,雷声大雨点小的,闹过就好了,不会真怎么样的。”
章春露的平静,反而让谭天方纠结,他略带愧疚地瞟了章春露一眼,却发现她正潸然泪下。这下谭天方束手无措了:“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章春露抹了一下泪水,挤出一个笑脸,“就是想到以后,感觉挺悲观的。你也不用理我,也许回家待两天我就自己想明白了。如果谐安县果然待不下去了,我也不是不能出门打工。做不了办公室主任,做服务小姐也行啊。再不济,做个客房保洁员也好,总之,不会饿死的,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如果章春露大哭大闹纠缠不清,谭天方还真是不想去理她,毕竟从自说自话将他招聘到酒店,一直到她在地道里的所作所为,包括周南道对两人关系的介入,在他看来,都象是一场阴谋。可是章春露独自悲伤的样子,反而让谭天方起了不忍之心,纠结了许久,说道:“章春露,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的。”
说到这里,谭天方顿了顿:“我现在最大的希望,是找到辛蕴,然后就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大家做一个彻谈。因为,这段感情如果要继续的话,接下去就是异地恋了。你也知道,象这样的异地恋,能够功德圆满的,真的很少。所以如果双方都没有什么信心的话,那么现在分手,说不定还能保留一些美好的记忆,毕竟都是初恋嘛,你说呢?至于工作,我倒是不发愁。家里的生意不错的话,我就留在家里好了,反正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就是希望能够做个好儿子,以后做个好老公,再以后……还能做个好爸爸就行了。”
这几句话,总算有点打动章春露了,泪光点点的双眸中,有了一丝喜悦的神色:“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如果易总要你留在天雨湾,你还会继续留着吗?”
“我也不知道。”谭天方双手一摊,话题不离辛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点负罪感,“现在的问题是,辛蕴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我也很为难。你知道,我答应过周副总,找到辛蕴就要离开酒店的。而我更担心的是……如果辛蕴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我刚才说的这些理想,恐怕都要变成奢想了。我会一辈子背负着愧疚,永远无法开心的。”
“不会的,不会的。”章春露慌忙去捂谭天方的嘴巴,“那个……辛蕴会吉人天相的,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她。”
“可是我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呢。”谭天方掰开了章春露的手,沮丧地说道,“春露,你知道吗,厨房面点师祁崇凡跟我说,他在面点制作间听见女人哭声的时候,我都怀疑辛蕴已经不在了……要是辛蕴真的出事儿了,我这辈子能不能安心,都是个问题呢,我更怕到时候连累了你,要你跟着我一起愧疚一辈子。”
谭天方在称呼上的变化,被章春露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时间,她都忘了害怕,不好意思地一笑:“你别听他瞎说,什么女人的哭声,有时候海风穿过礁石岩洞的声音,也很象哭声的。他们外地人,没住过海边,所以不知道。一点点风吹草动的,就大惊小怪。你我都是本地的,还信这个啊?”
“那倒也是。”谭天方点点头,若有所思,“春露,那你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辛蕴的呢?你知道吗?时间越长,我就越慌,我真的害怕辛蕴出事呢。”
“那……你让我再想想啊。”章春露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台前。
谭天方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即过的一丝慌乱,心里虽然把谢文远骂了几万遍,却不得不佩服他的“馊主意”。于是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说道:“春露,我累了,睡会儿。你好好想想吧,想出来了,咱们就去找辛蕴。只要找到了辛蕴,我的心事也就了了。到时候,如果易总辞退了你,那我也不做了,谐安县再小,找个吃饭的地方有什么难的,你说呢?”
谭天方的声音越来越轻,章春露转头怔怔地看着他,这个在她的心里藏了整整八年的男人,此刻闭着眼睛,毫无防备地就躺在她的面前,她忍不住轻轻地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就这样痴痴地看着他。
“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永远,这一辈子!”
看着眼前这个分明是兴奋过度的小女人,周南道半信半疑:“你是说,谭天方已经答应你了?真的?能说说当时具体的情况吗?”
“周副总,你的心里没有真情,但是请你不要怀疑所有的男人都没有,可以吗?”章春露不客气地反驳道,“我只是想问你,对于易总提出的,要谭天方接任行政办主任这个岗位,你是怎么看的?”
“我无所谓啊。”周南道摊摊手,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也认为,谭天方比你更适合这个岗位。”
“如果周副总没意见的话,那我希望你能够当着阿方的面,表一个态,收回你以前逼着他做出的承诺。”章春露严肃地说道。
周南道看着她,似乎有些惋惜:“露露,你真的那么相信他?其实易荣那边,都已经松口了。而且……易荣只是说,让你离开这里,并不是让你失去工作。你在这里时间也不短了,易荣不会这么草率地对待你的,这你还不放心?”
章春露垂了眼睫,许久,才呐呐地说道:“我也不想杀人。”
“没有人是想要杀人的。”周南道摇着头,“只是当别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让你选择的时候,你选择了自己而已。鱼和熊掌不能兼得,露露,你还不明白吗?还是你想为了成全谭天方,而放弃了自己呢?”
章春露咬了咬牙,断然说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负责,不会连累周副总的,也不会让易总为难的。”
周南道有些好笑:“露露,那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样不连累我们呢?”
章春露突然站起来,说道:“我自有办法,周哥只要帮我一个小忙就可以了。”
“什么样的小忙?”
“周副总这么问,是不是不愿意帮我啊?”章春露突然诡异一笑,“我不想让人看见,我还没进过洞房呢,可不想先进牢房。”
周南道冷哼了一声:“算好潮水涨落的时间,不要出了纰漏,无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