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开启射灯,一小束紫光扩撒开来投射到墙上,他像刚才那样把四周的墙体都扫射了一下,但操作起来比刚才儿戏得多。不用看都知道奇勒的信息不会大模大样地写在墙上,他只是把射灯当作魔法棒,挥舞一下好让自己找到一些关于那个隐蔽地方是哪里的灵感。
但在紫色光影不断移动着范围的照射下依然空空如也的墙体却给了康妮以提示,她说道,“除了把信息用隐形墨水写在一个足够隐蔽的地方外,还有一点需求是奇勒需要考虑到的。”
“什么?”亚伦冲口而出,他隐约觉得康妮的存在正在让自己变得思维懒惰。
“把墨水清除掉。可是,奇勒应该会考虑到你不一定有清除工具,所以他会把信息写在一个能把它自动清除的地方。”
亚伦用了半秒钟的时间进行思考,随即反应过来,“厕所?”几乎在他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他已感觉到自己被奇勒那种冷不防的幽默感从头顶笼罩。他硬是站在原地看着康妮愣了两秒,然后转身往厕所走去。康妮满怀紧张刺激的心情跟随其后。
可能是由于厕所的空间略为狭窄,里面布置的是蹲式马桶,好让淋浴时获得更多的活动空间,只是可供洗澡的设备还没装上。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些老式风格的人就是偏爱蹲着方便,他们也的确会在别无选择时蹲在坐式马桶上方便。
亚伦和康妮就着客厅投射进来的微弱光亮挤上便盆镶嵌处加高的台阶,亚伦开启射灯把光线照进便盆内,在下水口的边沿上,一串细小的数字在紫光下显现。由于墨水显得反光,两人在站立的高度难以看清具体数字,于是在有限的空间下,康妮大幅度地弯下腰把视线靠近观察目标。她整个动作伴随着与亚伦身体的摩擦,亚伦很自觉地把脸转向一侧以阻断自己对康妮曲线体态不自觉的注视。
“照着啊。”
亚伦迅速把光线照回原处,原来自己的手不自觉地跟随了脸部的动作。
“1、7、6……4、3、2、2、1……1。”康妮站起来,拨弄着自己散乱的头发,“记住了吗?”
“没呢。”
“1、7、6……有没有搞错。”康妮埋怨着再次弯下身。
“开玩笑而已,记住了。”
康妮站起身来,瞪了他一眼。但她随即又意识到什么,“不对哦,”她再次弯下身,“照着啊。”她发现数字间微弱的间隔被自己下意识地忽略了,“应该是,1、76、43、221和1,一共是分离开的5个数字。”她站起身,“有什么头绪吗?”
亚伦想了想,“没有,不过回头再想吧,拿着。”他把射灯交给康妮,然后从腰包里取出并启动探测仪,把厕所里的各个墙壁角落都靠近检测了一遍,仪器没有任何信号反应,奇勒的确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探测的信号源,他留下的信息确实是靠康妮所说的逻辑来实行定位的。
“这屋子的水阀应该关了吧。”康妮说道,言下之意是说这串数字应该是直接按厕所的冲水键就能擦除。
“可能连供水都被停掉了。”他依然按下冲水按钮,熟悉不过的声响开启了冲厕的过程,奇勒果然为他保留了完成最后一次冲厕的水量。
他把紫光照向下水口的地方,刚才的字迹轻易地随着水流消失不见,他猜奇勒应该早已在水里混合了适量的清除剂,而他根本不用担心冲厕流程的启动会留下使用厕所的痕迹,因为便盆里的污垢早已堆积到冲刷不掉的程度。康妮不禁说了句,“奇勒的服务还挺周到嘛。”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之际,忽然从客厅里传来一些声响,感觉好像刚才虚掩的大门被推开了那样,身在前方的康妮立马站住了脚步,亚伦撞到了她的身上,两人得以重回拥挤的状态。康妮脑中瞬间又出现了关于美人计的难题,她转过身来七情上脸地压低自己的声音对亚伦说道,“有人?”
亚伦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有点不以为然地说道,“可能是老鼠而已。”他当然不确定是人还是老鼠,他只是想好了有人时的对策,他会和康妮假装成寻求另类激情体现的情侣,假如外面的动静真的是警员巡查的话,他会马上把康妮逼到墙上与之交头接耳,假装当被抓获时两人正打得火热。
“我最怕老鼠了。”老鼠显然比美人计要好办,康妮转为一副向亚伦求救的表情,她万万没想到亚伦提出的所谓美人计原来是用在他自己身上的。
两人维持住静止的状态等了片刻,并没发现进一步的人声动静,亚伦看得出康妮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他也松了一口气。他当然松了一口气,难不成还大失所望?他试图在内心说服自己。
口气松了归松了,两人还是竖直耳朵等了一会,外头确实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亚伦抬抬眉头向康妮示意“出去吧”,康妮安心顺从。
正当她转过身来迈起步子,一只肥硕的老鼠从门口窜进厕所来。厕所如此狭窄,老鼠的动作如此迅速,以致于康妮觉得它在自己还没来得及踏地的脚步下穿过又消失时,就好像闯进了自己的私密领地一样。
她“哇啊”着转身扑到亚伦怀里,反应之强烈远胜于老鼠的出现。【被你吓死了。】亚伦反而活生生被她吓了一跳,在忙乱之中手部还不知道抓到了康妮的哪个部位,感觉挺柔软。
康妮紧贴着亚伦的身体,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的冷颤抖擞完毕。当她冷静下来,不知为何又出现了那种她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的感觉,她试图稍稍地在意识里搜刮一下它的踪影,但那件她想做的事却始终不肯在心头浮现。
(第二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