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里二狗正被蓝汐教训着,只是他始终一声不吭搞的蓝汐非常难受,有些抓狂般的冲动。同样在夜幕里,还有一个身影正在奋力地爬着山,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看来是赶不上了,这夜路果真不好走,要不是刚才摔了下去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的。都是二狗,真是块不近人情的木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这个在月光下爬山的正是陈冲。本来跟二狗下山陈冲就很不乐意,他当时想着以离开为由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那样屋里的师姐出来后就有机会窥视到她的面容了。而且说不定还能探听到蓝汐口中二狗的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怎知二狗这个木头就知道傻愣愣地执行蓝汐的命令,一个劲儿地送自己走,把自己的计划全打乱了。
实在无法推脱,陈冲只能硬着头皮先跟二狗下山去了。不过陈冲并未死心,反而又有了新的盘算。
在离开的时候陈冲已经察觉到二狗脸色泛红,而且走路有点飘了,这显然是要醉酒的征兆。结合蓝汐所说的“沾酒就醉”的说法,陈冲也没再怀疑它的真实性。反而打算在二狗醉倒后再次进行自己的计划。所以一路上陈冲故意慢吞吞的,以等待二狗酒力发作。
不过让陈冲无奈的是二狗似乎并不是不胜酒力的,尽管离开时他就有了醉酒的征兆,不过一直没有倒下去,而且神志颇为清醒,这可让陈冲心急如焚了。看了看夜色,月亮已经当空,估摸着那师姐已经出来了,如果还这样往回走肯定要错失机会的,那么今天就真是白跑了。
“不行啊,必须得把这木头给支开。”陈冲心里琢磨着办法。二人已经翻过了一个山头,第二个山头也走到半山腰了。就算这个时候再往回赶恐怕都来不及的,再不想想办法黄花菜就真要凉了。
“二狗,你先回去吧,下面也没多远我一个人走就行了。”陈冲试探性地说道,如果二狗乖乖听劝那最好不过了。
好像没听到陈冲说话似的,二狗没有任何回应,甚至没有任何停顿,依旧走在前面为陈冲开路。
不得不说二狗做事的确很认真,而且极其专一。不过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也真是一种折磨,陈冲深呼几口气,按捺住心里的无语,继续说道:“你今晚也喝了不少,看你走路都不怎么稳了,别到时候再让我送你回去,那就搞笑了。”
果然,听陈冲这么一说二狗依旧不为所动,但脚底下确实是有些打晃的,随时会倒下去的样子。
“就算你醉了也没什么,实在不行就在门内休息一晚,再不济睡在这里都行。不过蓝汐师姐今晚喝的也不少啊,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舌头都捋不直了,这会儿恐怕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虽然那儿还有师姐相陪,不过她也是有伤在身,平时还要你们照顾呢,一旦蓝汐醉倒她们二人怎么办呢?谁来照顾她们啊?真是让人担心。”陈冲还是不放弃,继续“苦口婆心”地引导。他算是看出来了,以二狗这样的死脑筋就算现在倒地不起,哪怕是爬也是要把陈冲送回去的,因为这是蓝汐给他的命令。
说自己不行,说他也不管用,只能再扯蓝汐了。以蓝汐在二狗心中的分量说不定真能打动这块木头呢,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果然,听到陈冲这样“晓以利害”,二狗终于反应过来了。虚浮的步伐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陈冲,傻愣愣的模样看得陈冲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一会儿,二狗忽然朝陈冲作了个揖,随后便大步向小屋跑去,一蹦三丈高,堪称风驰电掣。
“看来蓝汐师姐就是你的软肋啊,早知道一开始就把她搬出来不就行了?”陈冲似乎摸到了二狗的底,也自拍脑袋暗道反应迟钝了,没早点把蓝汐搬出来,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不过陈冲也没自怨太多,现在也不算太晚,而且喝酒确实会影响思维能力,算是情有可原的。
见二狗两三步就没了影,陈冲也立刻调头往回赶,天色已经不早,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呢,必须加快速度。
山路崎岖,灌木丛生,酒醺微醉,脚力难撑,何况此时还是深夜,纵使朗月高悬依旧给陈冲的前进增加了不少阻碍。脸颊偶有微痛传来,那是树木枝叶的安抚,为自己驱散酒力的侵袭。陈冲抹了抹那些微痛的地方,有些黏糊糊的,应该是皮破渗血了。不过无伤大雅,陈冲也没放在心上,甚至他自己还觉得那种疼痛与酒意掺杂起来反而有种异样的舒服感呢。
被树枝划伤算不上多大的阻碍,让陈冲捶胸顿足的是一脚踩空从半山腰给滚了下去。尽管没有受伤,但时间是浪费了不少。等陈冲到了小屋的附近时月亮已经往下沉了不少,不由地感觉今天应该是白忙活了。
“要不是滚下去应该能赶上的。”陈冲对失足摔落始终有些郁闷。此时心里虽说不再抱有多大的期望,不过来都来了还是要瞅瞅的,万一运气不错呢。
“滚蛋,别再缠着我了,再胡说八道老娘弄死你……”
还没看到小屋陈冲就听到了蓝汐的叫嚷声,似乎正在发火,而且火气挺大。蓝汐一连串说了不少,只是离得有些远,后面的话陈冲没能听清楚,就刚才那句训斥音量足够大,语气足够重。
“怎么回事?”陈冲顿生疑惑,暗道是不是二狗又惹着她了。
生怕被蓝汐察觉,陈冲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做贼似地向声音方向靠了过去。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了她的霉头可就真是找死了。
还没走几步,陈冲就听到了一阵破空声。抬头一看,却见一抹洁白的身影划过了漆黑的夜幕,在如水的月色下留下了点点涟漪。
“蓝汐?她这会儿是要去哪儿?”陈冲颇感奇怪,似乎发生了什么。还不待陈冲多想,又一阵破空声传来,一个黑色的身影紧紧地跟了上去。
“那不是二狗嘛,速度好快啊!什么情况?”见二人遁空离去,陈冲一脸茫然,难不成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陈冲第一反应就是跟上去看看究竟,不过小屋就在眼前,他还是想先去看上一眼。
遥望着两个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陈冲立刻加速前进,临近小屋没见着人便又立刻往回赶。这来回地折腾搞得陈冲也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这两人跑哪儿去了?难不成回门派了?莫非是缥缈宗开始进攻了?也不会啊,若真是敌人来袭应该有动静的,不可能如此安宁啊。”
陈冲心里始终静不下来,生出了很多猜想,越想越觉得紧张,肯定发生了其他挺严重的事情,不然他们不会如此火急火燎的。
一边在山路上奔走一边寻找着蓝汐和二狗,越是找不到二人陈冲就越是焦急。
匆匆地翻过一个山头,又回到了之前和二狗到达的地方,陈冲实在是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
“算了,歇会儿。”在一块石头上瘫坐下来,陈冲喘着粗气,估摸着二人应该回门派了,就算不是以自己的脚力也是不可能赶上的。想到这里陈冲感觉自己今晚真是白忙了,不仅想见的人没见着,好奇的事情没探听到,还被折腾地累死累活的心里就很不爽。最大的收获也就是和他们喝了顿酒,要是这么算的话,陈冲心里多少也有些平衡。不过这样的念头刚生出来,陈冲就直摇头:“怎么能这么想呢?喝酒归喝酒,事情归事情,一码归一码。用酒来找心里平衡那是酒鬼才干的出来了,我怎么能呢?不行,绝对不行!”
稍稍歇了歇,陈冲又继续了翻山之路,不过这次他可没有再那样着急,反正是赶不上了,而且这里的路之前没走过,想快也快不起来,如果再一个不慎滚下去那陈冲就真要抓狂了。
好在这个山头比较平缓,陈冲很快就攀上了顶峰。站在山顶上,陈冲四下望了望,虽说山头不高,不过月色下的风景也是赏心悦目的。之前一直忙着赶路,琢磨着乱七八糟的事,陈冲都没有留意过眼前的美景。这样的星空,这样的景色,陈冲真想再坐下来就这么欣赏一夜。
只是今晚的风景陈冲算是无法静静地欣赏了,因为他看到蓝汐和二狗。刚才环视周围的时候陈冲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小山头,那山头上还有一块巨石,就是白天二狗驾驭失败坠落的那块。石头上似乎有两个身影,视线不好,陈冲看不清楚。
“应该就是他们了。”就算无法看清,陈冲也敢笃定就是他们二人,便又兴匆匆地往山下跑去。他们出现在这里是陈冲没想到的,不然刚才也不会休息了,又浪费了一些时间。
那个山头陈冲有印象,它规模和现在脚下的差不多,最多算是山包,不过它处在地势较矮的地方,所以看起来并没有陈冲现在站着的高大。反过来也就是说陈冲此时脚下的山路很是陡峭,早上来的时候这段路就花了他不少时间和力气,和其他山路比起来,这段路的确是需要“攀”的。
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是在夜里,再配上焦急的心情,不出意外,陈冲又失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