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见李飞阳这个烦人精终于要走了,长吁了一口气,心里只觉得无比轻松。
只要红刺见不到李飞阳,天天跟他在一起,他迟早有一天能用真情把红刺感化。
白刃是开心了,红刺可高兴不起来。她委委屈屈地找到云霜雾辞行,说要跟着李飞阳一起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云霜雾劝她:“人生苦短,何必执着?姓李的那小子跟姓夏的那丫头情投意合,你又何必非要夹在他们二人中间?惹得三个人都徒增烦恼!白刃跟你一起长大,对你情深意重,你不如忘掉李飞阳,珍惜眼前人。”
红刺撅起了小嘴,不悦地说:“可是……可是我跟他……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没有办法再接受别的男人啦!”
云霜雾见她情迷心窍、执意要走,只好摆了摆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出门在外,务必照顾好自己!”
红刺见师父放行,欢天喜地收拾了行囊,就想去追李飞阳。可惜她一只脚刚迈出门,就被白刃堵在了门口。
“你一定要去找他吗?”
“白刃,对不起……我一定要去找他!”
“你难道忘了吗?他就是个惹祸精,总是给你带来各种麻烦与灾祸!”
“那不能怪他,是我自己武功不济。”
“红刺,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了!”白刃冲动之下,声音提高了八分:“就算你愿意为他去死,那又怎样?在他的心里,你根本就比不上夏无念!”
“比不上就比不上!我干嘛一定要跟夏无念比?我只知道,我喜欢他,只要呆在他身边就好,别无他求!”
“你……你疯了!何苦这样作践自己?”
“白刃,我欠你的情,这辈子是还不清了!若有来生,定不负你!”红刺说完,又向外走。
白刃再一次拦住了她:“我不要来生,我只要今世!”
红刺见他纠缠不休,急中生智,突然望着外面惊叫一声:“师父!”
白刃本能地扭头,顺着红刺的目光看去,却见目之所及,空空荡荡,哪里有师父的人影?
“不好!上当了!”白刃刚刚反应过来,却已迟了,身上的几处穴道已经被红刺制住。
红刺歪着头,笑吟吟地冲他摆了摆手,身子便如出了笼的小鸟一般,轻盈地奔了出去。
白刃气得直咬牙,却又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李飞阳与夏无念马不停蹄地赶路,一直奔向赣州。
他们离开皇宫之前,曾听朱厚照说过,他派人悄悄将王守仁送去了南赣,并封他为南赣巡抚,嘱托他秘密查探朱宸濠的底细,搜集谋反证据。
两匹马一连跑了三天,累得直吐白沫,二人只好下马,稍作休息。
“若是王大叔提前找到了朱宸濠的谋反证据,提前抓了他,那可就省事了!江南不会大乱,百姓也不会受战乱之祸。”夏无念坐在一块石头上,以手支额,满怀忧思。
“你可别想美事了!朱宸濠谋划了二十年、二十年哪!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抓住把柄?”李飞阳顺手拿下一个水袋递给了她,然后自己拿过一个酒袋,打开塞子,咕嘟咕嘟灌了一气。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李飞阳与夏无念听到声音,惊愕地扭过头,只见百步之外,站着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双手抱胸,黑巾蒙面,个子不高,衣服宽大,看不出是男是女。
“你是谁?想干什么?”李飞阳问。
“打劫!看不出来吗?先劫财,再劫色!”黑衣人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李飞阳乐了:“从我记事开始,听村里的说书先生讲故事,每次说到拦路抢劫的时候,就是这套词儿!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你能不能换套新鲜的打劫词儿?”
黑衣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嘴里轻咳两声,居然真的说出了一套新词:“树上鸟儿成双对,我心孤苦无人问。绿水青山带笑颜,家徒四壁很缺钱。山河破碎风飘絮,钱财拿来别犹豫。乱花渐欲迷人眼,杀人放火不皱眉!怎么样?怕了吗?怕了就乖乖拿钱!”
黑衣人说完之后,神情得意,居然还嚣张地冲着李飞阳伸出了一只手,等着他乖乖送钱。
“嘿!编得还挺押韵!”李飞阳被他这新编的打劫词弄得哭笑不得,便站起身,向着黑衣人走了过去。
“你小心点儿!谨防他有暗器和陷阱!”夏无念紧张地叮嘱他。
“放心吧!这拦路强劫的,都是最没本事的强盗!人家正经强盗,都是直接上官府去抢,谁看得上过路人?”李飞阳安慰了她几句,便走到了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见他空着手过来,也不说话,飞拳踢脚,攻向李飞阳。
李飞阳与他拳来腿往互拆几招之后,突然觉得这黑衣人肢体纤细,竟似是个女子。
这一来,李飞阳好奇心起,便想看看这女子长成什么样,于是伸出一只手,抓向黑衣人的面巾。
黑衣人身子向后飞起,直退到三丈开外,避开了李飞阳的攻击。
李飞阳一个箭步纵跃过去,出手如电,又去抓她的蒙面黑巾。
黑衣人一边躲闪,一边后退,不知不觉,二人竟已进入密林深处。
李飞阳见黑衣人一直躲来闪去,似乎并不是真的想杀人劫财,便疑惑地问:“你把我引到这里来,是想干嘛?再不说话,我可就回去了!”
“我说过,先劫财,后劫色!”黑衣人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变得又妩媚又动听。
“你……红刺?”这笑声太过熟悉,李飞阳一下子就想起了声音的主人。
“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能认出我来!”黑衣人取下蒙面的黑巾,轻轻一笑,妩媚明艳,宛如夏日蔷薇。
“你……你怎么来了?”李飞阳有点不知所措。
“在饶州府……农家院,你做过什么,难道忘了吗?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负责任!为什么总是对我不理不睬?”红刺收起笑容,幽怨的目光,瞧的李飞阳心里直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