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冬季。
关彤彤因发现张虎在与自己相处的这段时期里,竟还同时与另两名女人交往,于是她一气之下就搬出了对方的豪宅,并找了间便宜的出租房暂时落脚。
不得不说,那小子的肾是真好哇,哼,竟能同时与三名女人来往。
“狗东西。”
呸!(吐痰声)
因此,彤彤也才一下意识到了,她本该明白的,自己就不该去指望张虎,毕竟他那种人,就只是个低贱的下半身动物,屌丝!
她很生气!
可眼下再无依靠,自己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周后,深夜。
狭小的房间里充斥着压抑的气息,以及那说不出口的心酸与不甘。
她两只手腕上和脚踝处都绑有白布条,是为以防自己在前期练舞时不慎扭伤。
两眼紧盯着身前的平板电脑,跟着上面播放的街舞视频,一个姿势接着一个动作地慢慢拙劣模仿起来……
“一,二~”
“三,四……”
“该死,重来!”
为了要成为一名实打实的唱跳主播,而不是在网上卖肉的,所以,她明白这是自己必定要吃的苦。
“一,二~”
“一,二……”
“该死,又错了!”
但,她没想到这过程竟会如此艰难!
也可说是自己没找对方法吧,竟敢在毫无舞蹈基础的情况下,就硬去模仿各国街舞冠军的高难度动作,而且她想学的舞种还很错综交杂,譬如霹雳舞这类危险系数高的,却反倒是她最向往的。
于是一番操作下来,这不把她给摔得鼻青脸肿就已经很幸运了。
“一二三……”
跟着舞蹈视频中的一个旋转、跳跃,然落地时难免就是“乓”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虽已浅练了半年,但却感觉自己现在还是没点长进,歌唱水平也一直都很平平无奇,没什么特点,顶多到KTV里玩玩好了。
她不禁开始有些悔恨,有些迷惘……
那一缕缕发丝凌乱散落至两肩,她安静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两眼无神地背靠着墙。
恍惚间,瞥眼看向一旁因她先前练舞时,不慎撞倒木桌后,而掉落在地的一把锋利的水果刀,那本不该有的念头,油然而生~
寂静……
忽而,一抹月光照进窗户,落在了她半边身子上。
可以说,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也就唯有这扇大窗能合她心意了。
“……”
微微抬眼望了会那轮明亮的月牙后,她起身拿起外套,打算先到外头去买瓶酒,顺便散散步。
然没想,自她提着一袋啤酒从便利店里走出后,于一处天桥上,竟就瞧见了一道熟悉身影正在忙忙碌碌。
蛾,再次遇见了那束火光~
此时,项阳正站在桥头下端,手里拿着绳索将几个相邻的铁柱捆绑,固定在一起,形成一个护栏。
看样子,这两端的桥头应该是要准备重新施工扩建了。
“诶,项阳,这天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
“剩下的活,明天再干也行。”几位年纪约莫近五十来岁的工友走来招呼道。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笑说道:“没事的,叔,我家离这没多远,你们先回去吧。”
“我再把这段护栏固定住就好啦。”
听言,几名工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大伙都挺累了。
“好吧,那你赶紧干完,也早点回去休息啊。”
“我去跟林头说再给你加一个钟的钱。”
“唉,也是苦了这孩子了,年纪轻轻的,还没我家二娃大呢,怎么也不找个体面点的活干呢……”
“好,谢谢叔。”说罢,项阳又拿着扳手,继续埋头苦干起来,因为自己这次是做的小时工,可多劳多得。
至于那些什么体面的工作嘛~
如今母亲住院,急需用钱,他别无选择。
但他从未抱怨过,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有从这些杂七杂八的临时工里学到了不少东西的,然后最让他满意的还得是,在自己那张娃娃脸下的高大身材。
干着干着,他就莫名拉起袖子来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日渐鼓起的肌肉,笑容可爱~
“嘿嘿~”
直至将所有护栏都固定好后,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在走上天桥时,就瞧见有一名身形娇小的女生正坐在台阶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看她脚边有五、六罐空酒瓶,可猜出她应该在这坐了挺久的。
“呃~”
相顾无言,那女生起身甩头就直接走开了,只留下一地的空酒瓶。
见状,项阳则默默捡起那些酒瓶,将其丢进了天桥下的垃圾桶里去。
本以为,这名素未谋面的女生在往后并不会与自己有何瓜葛,但不想,第二天夜里,她又来了。
这一次,她不仅仅是坐在天桥上喝啤酒,甚至还嗑起了瓜子。
“嘿,小娃娃,现在不能上去啊,我们正在施工呢。”一名工头大叔朝她喊话道。
那女生瞥了他一眼,吐出嘴里的瓜子壳,继续目中无人地坐在那喝啤酒,嗑瓜子,态度可说是嚣张至极!
“哎?这!”
“这哪来的小娃娃?!”
“她怎么上去的?”
因为他们今日已将桥头两端的护栏都安装和固定好了,警示牌上也清楚写着“天桥正在施工,闲人请勿靠近”,所以但凡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冒然登桥的。
“?”项阳发觉到那名女生时不时就盯着自己看,但当两人四目相对后,她却很快又将头扭向一旁。
有点古怪。
不出意料的是,第三、第四天,她又来了。
并再次不顾众人阻拦,强行爬上天桥,慢悠悠地喝着啤酒,嗑着瓜子;这可把那名工头大叔气得直喊道:“喂,女娃娃,我可跟你说清楚了啊!”
“你要是一不小心从桥上摔下来了,我们施工队可不负这个责任!”
“哼~”她没理会,继续我行我素地坐在那。
直到第五天夜里,因久久都未能看到某人的身影,她便蹦下桥头,穿过护栏,对施工大叔们追问道:“他呢?”
“哈?谁?”大叔们一下懵圈了,不明白这小娃娃又是整的哪出。
“就……”
“他呀,那个年轻小哥!”因为她并不知道项阳的名字,所以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明。
“年轻小哥?是说项阳么?”大叔们猜测道。
“呃....对,就是他!”她继续追问道:“他今天怎么没来?”
“好哇,咱就说你这女娃娃咋每天有事没事都跑这来,原来是奔着项阳来的啊,哈哈哈!”大叔们乐呵道。
“啧,快说,他跑哪去了?是又换地方做兼职了?”她连连问道。
“哟,原来你还挺清楚的嘛。”
“对啊,他的活昨晚就干工了。”
因为后面的施工任务不是项阳一个经验浅薄的临时工能来辅佐完成的,所以他今夜的确是又换了别地去做小时工。
见她看起来像是有些患得患失的样子,那名大叔接着道:“咋样,小娃娃。”
“要不叔帮你问问他现在在哪?”
“叔手里可有他的电话哟~”说着,他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摆了摆,一脸嬉笑道。
但怎料,彤彤却二话不说就扭头离开了。
“不需要。”
她此时心里所想,一是觉得即便再也遇不到那名笑容可爱的男生也没关系,两人本就是天各一方,无需怀恋。
二是抱着听天由命,但又侥幸的心理,不想刻意去寻找对方,但心底里,还是很希望能够再次与他相遇的。
所以不久后,她就反悔了。
每每顶着寒风出门到街上闲逛时,她常会有意无意地往自己当初遇到对方时的那几个地段走,并停下脚步来往里边瞥一眼。
可就是再也没有他的身影,再也见不到那张纯真的笑脸。
只好在有天意眷顾,虽然中途的确花了那么些时间,但于两个月后,两人竟真就再次偶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