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錾正看得入神呢,突然听到邵娇秋那兴高采烈又带着疑惑的声音,心里别提多不爽了,刚想呵斥她几句,结果就看到妻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邵娇秋急切地说道:“董大儒,那还等什么呀,走呀!”陈子錾无奈,只好把手中的《灵枢经》放回原来的地方,想着等回来再接着看吧,便起身跟着邵娇秋准备走了。
而这时,邹锦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了门口的父亲一眼,开口说道:“锦枫,锦天,奶奶让你们进入母亲的小世界呢。
父亲,奶奶现在吩咐你去邹家祠堂,把《孟子·离娄上》抄写三十遍,抄完了才能回来。”
邹锦枫和邹锦天兄弟俩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刚站起身来,就听到大哥宣布让父亲去邹家祠堂,看这架势,奶奶应该是认真的呀。
原本还欣喜若狂的邹书默,一听到是让自己去邹家祠堂,整个人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垮下了脸,唉声叹气的。
他一边把《黄帝三部真经》揣在怀里,一边很是颓废地走出了院落,朝着邹家祠堂的方向走去。
心里还在暗自埋怨呢,没办法呀,谁让小儿子这么厉害,之前还装得弱不禁风的,故意试探自己,真是太坏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三本经书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研究研究,还有那功法《雷风霸刀斩》也能琢磨琢磨呢。
邹书默一路往南走,邹村的村民们看到他,都纷纷探头探脑的,瞧着他走路无精打采的样子,怀里还揣着三本书,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你看邹书默那样子,不会是被罚进祠堂思过了吧?”
“我看像呀,刚刚我可听见邹家院落那边动静可大了呢,估计就是因为这事儿吧。”
邹书默可没心思理会他们的议论,依旧垂头丧气的,来到了那棵大槐树旁。
从这儿往左走是前往余镇的路,往右走就是去邹家祠堂的方向,他毫不犹豫地往右一拐,顺着巷子一直往西走去。
路过邹仁潇家门口的时候,他也没停留,径直又往西走了一百多米,就来到了邹家祠堂。
祠堂呀,又被称作宗祠、宗庙、祖庙、祖祠,它可是供奉祖先的祭祀场所呢,而且还有从事家族宣传、执行族规家法、议事宴饮这些功能,算得上是儒家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象征了。
这宗祠制度早在周代就产生了,上古时代呀,士大夫都不敢建宗庙呢,那时候宗庙可是天子专有的。
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没资格办理祠堂,更何况邹家以前还是大刘国的叛军呢,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邹家背后肯定是有人的呀,而且大孟国对邹家也有所忌惮呢。
不过呢,邹家祠堂里只供奉着四代人,就是邹书默的父辈、祖父、曾祖、高祖,还有一个神位是邹家始祖的呢。
此时,邹书默站在祠堂正大门的屋檐下,抬头打量着这老屋的建筑结构,这是石木泥墙混合结构的,墙体下方的墙基是用红砂石砌成的,
上方则是用泥砖垒起来的,那立柱更是少见的整条石柱,虽然上面没有雕花,但能看到挑梁从石头中间穿过,
可见当年这做工是多么精良呀。可以想象一下,在100年前,这肯定算得上是个大工程了呢。
邹书默慢慢走近祠堂,四处看了看,找了一张破旧的桌子,把怀里的书放在上面,想着等会儿得准备好笔墨纸砚开始抄书了,自己接下来这一段时间估计都要在这儿住着了。
他又看了看四周,不禁想起以前在祠堂上课读书的那些场景,那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只可惜呀,这祠堂已经荒废好多年了,也没人再来这儿授课了。
这祠堂虽然老旧了,可那些记忆却依旧清晰,青砖石阶、琉璃红瓦、钟楼古色、雕花刻画,还有那曾经的书声琅琅、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呢。
邹书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目光看向正中间的神位,上面写着“邹曼父”三个字。
他心里默默念叨着:“始祖呀,我是您的后辈子孙邹书默呀,之前我儿子邹锦程双脚残疾的时候,我都没来求您,可现在我希望往后我儿子邹锦程能事事顺心,心想事成啊。
以前我确实没什么大志向,可自从体会到四肢残疾的那种痛苦后,我明白了好多道理……”
“儿子不让我走出邹家半步,其实就是想让我好好保护家人呀。希望始祖您保佑我能把《雷风霸刀斩》学会,这样我就能更好地保护家人了。
还有啊,保佑我能早点儿把《傀儡术》学会,我回头一定把这祠堂重新翻新一遍,往后每年都会来供奉您的。”说完,他便接连“扑通扑通”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殊不知,就在他祈祷磕头的这一瞬间,那“邹曼父”三个字竟然闪过了一道微弱的金光,不过这金光一闪即逝,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也就在这金光闪动的同一时刻,在邹家那边,大家都已经准备好要进入小世界了,董老夫人正打算抱着邹锦程进去呢。
邹锦程突然说道:“奶奶,借您手中的无名扇用一下吧,您先进小世界,我和母亲去一趟祠堂。”
董老夫人一听,心里就猜到肯定是祠堂那边出事儿了,二话没说,就把邹锦程送到贾初霞怀里,然后又把无名扇递给贾初霞,好让她防身。
“奶奶,您全身放松,不要抵抗啊。”邹锦程叮嘱道。
董老夫人听了,便放松了身体,丝毫没有反抗,紧接着,她的身影瞬间就消失了,进入了小世界里。
贾初霞一脸担忧地问道:“儿子,你父亲不会有事吧?”
原来呀,他们刚刚发现邹家祠堂方向有“香火之力”一闪而过,所以邹锦程才要了无名扇以防万一,说完,两人便准备去找邹书默了。
“香火之力?”贾初霞听到这个也是挺惊讶的,她不敢耽搁,抱着邹锦程,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邹家祠堂外面了。
其实呀,他们并不是凭空消失的,只是速度太快了,让人根本看不到人影罢了。
这时,邹锦程刚磕完头抬起头来,就看到贾初霞抱着自己进来了,很是奇怪地问道:“初霞,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呀?”
贾初霞一脸严肃,面无表情地问道:“刚刚祠堂里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有人来过呀?”
邹书默原本还挺开心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满脸疑惑地说道:“人?没有啊,我正在给始祖磕头呢,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你们母子俩来了呀。”
此时,贾初霞满脸疑惑地看向邹锦程,说道:“你不是说有香火之力吗?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呀?”她看得出丈夫根本就没说谎,确实没必要说谎呀。
邹锦程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始祖那个“邹曼父”三个字的神位,喃喃自语道:“难道始祖显灵了?”
“始祖显灵?”邹书默一听儿子这么说,忍不住又往神位那边看了一眼,贾初霞也同样朝始祖的方向看了过去,
赶忙问道:“锦程,真的是始祖显灵了吗?”她心里明白什么是香火之力,当然,这些可都是邹锦程告诉她的呢。
邹锦程也不确定,心里想着始祖现在到底是还活着呢,还是根本就没去投胎呀,他也说不准呢。
然后,邹锦程看着邹书默说道:“父亲,您把从离开家到来到祠堂这一路上的事儿,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一遍,一直说到看到我们为止。”
邹书默一听,只好从邹家出来开始讲起,可讲着讲着,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他这一路上心里可都是在骂骂咧咧的,埋怨着小儿子呢。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一路上的事儿说了出来,当然了,该省略的就省略,该简化的就简化,就这么一路郁闷着来到了祠堂,然后许了那三个愿望。
“希望始祖保佑锦程你双脚的残疾能好起来,希望今后你能事事顺心,心想事成。
希望始祖保佑我把《雷风霸刀斩》学会,这样我就能保护家人了。
还有就是希望保佑我早点儿把《傀儡术》学会,然后我把这祠堂重新翻新一遍,往后每年都来供奉,
接着我就扑通扑通地磕了好几个头,一抬头就看到你们母子俩来了呀。”
邹锦程听了,忍不住说道:“父亲啊,您这可不止三个愿望呀!”他心里知道父亲没说实话,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那突然出现的香火之力呢。
邹书默有点尴尬,挠挠头说道:“儿子,是不是我许的愿太多了呀?始祖忙不过来啦?”
邹锦程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有可能是吧。”说完,他便转移话题道:“父亲,您知道为什么大钱国姓王,而我们姓邹,我们始祖是邹曼父呢?”
“你年龄还小,从来都没怎么来过祠堂,还不知道始祖的来历呢。
其实呀,我们一直都是姓邹的,只不过中间改过无数次姓了,但是咱们邹家始祖一直记得叫邹曼父,一直到100年前,咱们才又正式改姓邹的呢。”邹书默解释道。
“父亲,您知道始祖邹曼父是什么人吗?”邹锦程又问道。
“根据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说法呀,只记得名字,具体是什么人,就听说好像挺厉害的样子,可能是传说中的仙人呢。”邹书默回答道。
邹锦程一听,心里顿时怦怦直跳,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邹家五圣之一,开姓初祖邹曼父?
这邹曼父呀,可是春秋时代鲁国鄹邑宰孔叔梁纥的过继嗣子呢。
根据司马迁《史记·孔子》记载,孔叔梁纥是宋国卿大夫正考父的第六世元孙,
宋国大司马孔父嘉的第五元孙,因为立了军功,被授官到鲁国担任鄹邑宰,他生了九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叫孟皮,而且这孟皮还有足疾呢。
孔叔梁纥担心后嗣单薄,就把同宗的孔正樨、子孔曼父过继过来,让他们做自己的唯一嫡嗣,和孟皮一起住在先祖封地邹邑的官宅里。
后来呀,孔叔梁纥又续娶了一位叫颜征在的女子做妾,生下了仲尼,这个仲尼依旧袭用孔姓,而这位孔仲尼就是后来名扬天下、流芳千古的儒家学说创始人——至圣孔子呀。
这曼父和孔子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呢。
因为曼父在邹邑为官,所以就遵照父亲叔梁纥的愿望和要求,以先祖正考父的封地邹邑为姓,从此就改叫邹曼父了,也就成了邹氏以邑为氏的开姓初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