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已经过了十点,没想到事到临头反而心情放松了不少,睡了个美美的大懒觉。
推开门,竟然发现雨晨没有去上班,还在客厅的书桌前码字。
听见我开门的声音,雨晨回头看一眼,小声咕噜了一声,懒猪。
“唉,我可听见了哟。”我嬉皮笑脸的跑到雨晨身后。
“听见又如何,懒猪懒猪懒猪!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晚上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还能安心的一觉睡到现在。”
“正因为晚上有一场恶战,我才需要多睡一会养精蓄锐啊。”
“少贫嘴了,厨房里面有包子和豆浆,自己去吃。”雨晨伸出手挥了挥,做出赶猪的动作。
“雨晨,有件事,我想和你说,因为,我怕我现在不说,我以后没机会说了。”
雨晨原本打字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
“死胖子,说什么呢。你都是死胖子了,还能出什么事。你给我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事!”
“但是,今天晚上我真的心里没谱,你就让我把心里话说出来吧。”
“有什么话,回来再说!”雨晨的声音有些刻意的抑制。
“好吧。”我说着,转身走进厨房,拿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那我先去找姚毅了,晚上早点睡,事情办完我就回来。”
“去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我暗自笑了笑,一手开门,一边说:“啊,对了,我还是觉得这个时候跟你道歉比较好。雨晨,对不起,我当年真的不应该借你的胖次去钓水鬼。”说完,我嗖的一声冲出门外,关上门跑掉了。
“死胖子,滚!”一声怒吼,整栋单元楼似乎都震了一震,吓的我差点把豆浆洒了一地。
“死胖子,别出事,一定要安全回来。”雨晨小声说着,抑制不住的担心让她的双手都在轻微颤抖。
“妹妹,别担心,那个胖子从小运势就好,一定会逢凶化吉的。现在你帮不上他,相信他就好。”晴暮对雨晨说。
“嗯,知道了,哥,你好好休息。”
在姚毅家一直呆到晚上九点多才到江汉大学,因为是周末,前几天又频频出事,校园里面已经很少有人走动了,只有大操场上还有三五成群的学生在跑步聊天。
“好怀念这个年纪的时候啊,多么无忧无虑。”姚毅说道。
“你现在还不是没心没肺的,没差!”我嘀咕着,看了看天空,几朵厚厚的云彩挡在天空,星星都看不见了。“希望今天可以顺利解决,让大家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
姚毅又从背包里拿出罗盘,看了一会,说道:“还是找不到陈菲的踪迹,可能她准备躲到明天再出来。我们可不能随了她的心意。”说完看了看手机“只是,苏皖还没有消息,让我有点担心。”
走到颜色她们的寝室楼,已经快十点了,阿光已经等在宿舍楼门口了,我们赶紧招呼他一起上去。
当姚毅告诉颜色她们,暂时还没有苏皖的消息,大家都显得很低落。
颜色烧了开水,给大家冲上咖啡,姚毅和我趁着还有时间,把布下的阵法又好好检查了几次,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坐下来。寝室里很安静,女孩们都很紧张,小红和小绿两个人挤在一起,颜色和璇子默默地则看着我和姚毅在桌上摆弄一堆符咒。
突然门外传来钥匙插进锁孔开门的声音,大家一起抬头看向门口,却是苏皖推门走了进来。颜色一下站了起来,跑过去拉住苏皖,焦急的问道:“苏皖,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担心死了!”
苏皖的脸色有些发黄,显得非常疲倦。她对着颜色摇了摇手,走到桌边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口,长长出了口气,然后靠在桌边,慢慢说道:“我也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那天我和朋友吃完饭,七点不到就离开了,坐车回到学校大约也就九点左右。当时喝了点酒,头有点晕晕的,顺着大路准备走回寝室。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刚刚我才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艺术学院的顶楼平台上面,真是莫名其妙的。”
我和姚毅连忙起身,上前仔细检查苏皖的状况。但是除了脸色疲倦精神不好,衣服上有些泥土以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赶紧让苏皖梳洗了一下,然后边休息边和她说我们的计划。
熄灯之后,点燃了几只蜡烛,微弱的烛光照射在大家脸上,忽明忽暗,气氛有些诡异,好在天罡伏魔阵散发出的气场让大家的心情都很平静。姚毅把罗盘拿出,放在桌子上,我上前看了一眼,还是没有显示女鬼有在学校出现的迹象。他转身走到墙边,关好窗户,将背包里的事物一一拿出,用书桌搭了一个简易的香坛,供上三清的瓷像,摆好香炉,祭品,点上红烛,又拿出一把短桃木剑,穿上一件黄底黑边的道袍,口中念念有词。
太上说法时,金钟响玉音;
百秽藏九地,诸魔伏骞林;
天花散法雨,法鼓振迷层;
诸天赓善哉,金童舞瑶琴;
愿倾八霞光,照依归依心;
搔法大法稿,翼侍五云深。
急急如律令。
念罢净坛咒,姚毅在坛前点上三只香,盘腿而坐,示意我们阵法已经启动,时间一到就开始请灵。其他人都围坐在桌边,默念刚刚我教给大家的净心咒,等待十二点的来临。
忽然我的眼皮微微跳动,浑身感到短暂的刺痛感,我猛地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但心跳依旧非常快,手心也湿乎乎的,捏满了冷汗。坐在我身边的璇子感觉到了我的异动,转过头来问道:“王哥,你怎么了?”姚毅听到说话也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很不好,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不好。”我使劲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不禁全身抖动了起来,仿佛自己掉进了一口冰窖之中。
“你果然异于常人,感觉真是敏锐。”一个异常的冰冷却又熟悉的声音,陈菲的声音,从苏皖的口中发出。
所有人转头看向苏皖,却见她的面色已经由黄转白,并透出一股死灰。她的眼神呆滞,脸上却挂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们不用紧张,她还没死,起码现在没有死。嘻嘻嘻。那天在岛上,我不知道你用什么伤了我,逃走的路上抓了两个人吸食了阳气,正巧碰到她路过,就附了她的身准备报仇。之后你们找到我家,我伤还没完全好,所以设计让你们去找郝健拖延时间,并且在你们回来找我时除掉你们,结果你们又没死!我今天本来没有想这么早就现身,但是你们这个阵法还蛮厉害的,把我提前叫醒了。”
苏皖站起身,坐到床边,抬手示意用木剑指着她的姚毅放松。“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
“你先把苏皖放了!”我喊道。
“别急,我暂时没有伤她的意思,只是寄宿在她身体里。反正到时候你们谁都活不成,不如安静的听我把故事说完。”她笑了一下,无视我们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两年前啊,原本是农村的这里,新建了这所大学。对于当时高中毕业就没钱读书的我来说,真是新奇的不得了呢,所以我只要没事,就跑到学校里面闲逛,偶尔混进教室听课,虽然听不懂,但是也感到很满足。那个时候,真好呀。”苏皖的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但马上又变回到阴冷。“有一次在医学院上课,我遇见了他。他并不是很帅,但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双白皙纤细的手。他总是耐心的和我讲解课堂上的知识,还借书给我看,即使后来知道我只是旁边村子里一个农民的孩子。我爱上了他,一有空就去找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和我一起看书学习,他说以后要当一个伟大的医生,救死扶伤,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只想一辈子都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梦想实现。”
姚毅对我使眼色,我偷偷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几个月之后,忽然有一阵子发现他的话语变少了,笑容也没有以前那么爽朗。我悄悄问他怎么回事,他才告诉我,他家庭环境不好,可能没法支持他继续读研,但仅仅靠着目前这个本科学历,他很难进入他心仪的医院。我很着急,问他有没有办法,他支支吾吾半天和我说,他朋友告诉了他一个办法,就是去村里收购新鲜的死人尸体,或者找人做器官移植手术,收入很高,他希望我能够帮到他。我那个时候也是够傻的,觉得他的理想那么崇高,而且现代医学理念这么先进,这么做完全是利己利人,就答应了他。一年时间,我说动了我们村不少人,卖尸体卖器官,赚了不少钱,不用再发愁上学的问题,笑容终于又回到他的脸上。只是我没有想到,金钱腐蚀了他的灵魂。有天晚上我从他寝室回家,路过土地庙的时候,发现后面的坟地里面有动静,就跑到一边想看个究竟,哪知道居然发现有人在偷尸。我很不小心被偷尸的人发现,于是一边跑一边喊,正好看到他一脸焦急的向我跑来,我以为得救了,就一下子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