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曦见今日出师不利,知道杀不了萧寒天,也没有能力从他手中救出高富率,便不再犹豫,纵身跃起,几个起落就没了人影。
高富率见令狐曦居然弃他而去,气的差点想破口大骂。好在他做过几年的万博坊老板,平时比较注重身份素养,虽然气怒难忍,却还不至于做出泼皮无赖的骂街行为。
萧寒天见眼前只剩下高富率一人,便耐心地向他解释苏冰雪的事情。
然而,高富率听他说完之后,却是嗤之以鼻,半句话也不相信。
这倒也怪不得高富率,只因苏冰雪所做过的事情,太过荒谬、离谱,任何人听到恐怕都难以相信,何况是对苏冰雪有着极度好感的高富率?
任凭萧寒天如何耐心解释,高富率根本就听不进去他说的话。
“我表姐天性良善、性情温柔,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解开你的穴道,你可以去找流芳使问个清楚!”
萧寒天说完,双指再次发力,戳在了高富率的神阙穴,帮他解开了穴道。
高富率一言不发,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萧寒天目视他走远,这才回转身走到萧廷玉身边。
萧廷玉萎靡不振,神态颓废而沮丧,再也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萧寒天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疼不已。
“玉儿,跟我回家吧!”他伸出一只手,去拉萧廷玉的手臂。
“回家?我哪儿还有家?”萧廷玉露出一丝苦笑,甩开了萧寒天的手。
“我说过,凤凰山庄,永远都是你的家!”萧寒天温言劝导。
“那是你们的家,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萧寒天有点恼怒:“这是喝了多少酒?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我说的是事实!”萧廷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瞪着萧寒天,满面痛苦地质问:“为什么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过了十六年,为什么却弄成现在这样?为什么?”
萧寒天见他醉态毕露,态度极是无礼,全然没有平日的教养,顿时怒不可遏,手掌一抬,“啪”地一声,萧廷玉的脸上挨了一记耳光,疼得他眼泪都淌了出来。
“你又不是我爹,你凭什么打我?”萧廷玉的嗓子,已经因为酗酒而变得沙哑,但他的眼神,却凶猛得像头野兽。
萧寒天揪起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我养大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是你爹!永远都有教训你的资格!”
“事实?你跟我说事实?你跟苏冰雪同床共枕,一直到你失忆,整整十六年!她照顾了我们十六年!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为何不承认她?为何不接受她?”萧廷玉扯着嗓子嘶吼。
萧寒天愣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萧廷玉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是的,他绝不会因为苏冰雪跟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就承认她是自己的妻子;也不会因为萧廷玉一直养在身边,就不承认李飞阳这个儿子。
事实,什么才是事实?萧寒天突然觉得有点迷茫,他默默地松开了萧廷玉的衣领。
萧廷玉见他不说话,又继续发问:“事实就是,你、我和苏冰雪在凤凰山庄生活了十六年。但这样的事实,你根本就不接受对不对?你恢复记忆、弄清真相之后,立刻就把李大娘和李飞阳接到了身边!凤凰山庄,现在是你们三个人的!早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你找回了你的原配妻子、亲生儿子,如今,我也该回到我的亲生父亲身边了!”
“萧大侠!萧盟主!你与我,从此相忘于江湖,一别两宽,希望日后,永不再见!”
萧廷玉把心中郁积的愤懑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倒了出来,神态如癫如狂,原本俊美的脸也因痛苦而扭曲的变了模样。
萧寒天这才意识到,萧廷玉的心里竟然藏着那么深的怨念。
他恨苏冰雪离开了凤凰山庄,他恨自己把凤霓雪接回了凤凰山庄,也恨李飞阳加入了他们的大家庭。
“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这么恨我!”萧寒天无奈地叹息。
“是的,我恨!恨你们所有人!曾经的凤凰山庄,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我,是父疼母爱的那一个!现在的凤凰山庄,仍然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但你们三个人的快乐,却只会让我伤心痛苦!”
萧廷玉的神情,既愤怒又怨恨,像是一头要吃人的狮子。
萧寒天默默地点了点头:“很好,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
“可是这两件事,并不能相提并论。苏冰雪先是坑害阿凤,鸠占鹊巢,早已犯下大错,后来又向我下毒手……然后又把我们父子俩都赶出了凤凰山庄……是她自己一手毁了这个家……”
“我也是鸠占鹊巢,所以我也早该离开凤凰山庄、早该离开你们了!”萧廷玉不耐烦地打断了萧廷玉的话。
“玉儿,你冷静一点,不要赌气!”
“我偏要赌气!”萧廷玉怒冲冲地嘶吼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努力地想做一个好儿子,我乖巧、听话、好学,母亲教的琴棋书画,父亲教的武功心法,我每一样都学得很用心!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母亲和你变成了仇人?为什么家还是破裂了?为什么我突然就变成别人家的孩子了?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
“玉儿,你没有做错,错的不是你!你不必这么折磨自己!”
“不要再叫我玉儿!曾经的凤凰山庄,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家,也早已经散了!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再也不见!”
萧廷玉说完,踉踉跄跄地向远处走去。
“萧叔叔,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等过段时间,他心情好了,我再劝他回来向您道歉。”唐心急匆匆地跟萧寒天道别了一声,便追上萧廷玉,扶住了他。
“踏踏踏……”一阵纷杂的马蹄声传来,八匹马簇拥着一辆马车,停在了萧廷玉身边。
马上的八位骑士,齐刷刷跪下向萧廷玉磕头行礼,口中直呼:“拜见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