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要到玉山,救人??!”
章敏紧咬着嘴唇,狠狠点了点头……
“看来,玉山之人,对你相当重要……”
“章敏一生,唯一的执念,就是一定要将他救出!他对于我来说,是这世上,最最重要之人……”
“他是你的,什么人??”
章敏侧过头去,神情落寞,却不发一言……
“哦哦——”公良雪竟慌忙变了脸色,假意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我的不对我的不对——我不该多嘴瞎问,不管他是你什么人,只要是对你重要之人,我又能帮得上忙,我就一定帮到底!玉山,咱们去定了!!”
旁边的胡友良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你设的计谋,为骗小章敏开口?!那我就不用……”
“你的事,是真的——你得回家,没得商量!哦对了,还有小冶雀儿,都不能去!”
“为什么?!”
这次,轮到他们三个人同时急眼了……
“不为什么。老胡有家有业,你俩青春年华,还是五门的未来,这趟又吉凶难料……”
“凭什么?!胡师伯不能去我们觉得确实合理,可不让我们俩去,就有点强词夺理,倚老卖老了——章敏不是五门弟子??每玟不是?!她们去得,我们也去得!!实在不行,投票!!陈大哥孙大哥,你俩先表态!!”蓝雀儿双手掐腰,完全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陈一旦被突然吓了一大跳,一脸尴尬道:“我们俩在旁边听你们吵着,又没说话,这样都能被连累……”
“挂名弟子不是弟子?!挂名弟子都能去,我们反倒不能??到底是挂名弟子命贱,还是门内弟子无能?!前边刚刚拍着胸脯海吹着说什么生死兄弟,转眼就能翻脸不认独善其身,这到底是师父教导有方,还是弟子自身潜力无限?!”冶风南也突然开启了附魔一般,机关枪似的扫射了一通。
他话刚一落音,陈一旦和孙大缸对视一眼,早已双双举起了手来……
“我觉得,南兄雀妹说得都比孔夫子好……应该去。人多力量大嘛,都是自家人,患难见真情不是……我是个极其有原则的人,嘿嘿。”
公良雪竟朝着他俩一竖大拇指,一脸的鄙夷之色,无语至极……
杨楚也暗暗朝着冶风南和蓝雀儿竖了竖大拇指……
这时二过笑着开口说道:“依我说,你也别再费那心思了!除了老胡确实该走,其余的,都去呗,反正,也没人逼他们,福祸自定,对吧?”
“就是……”
“师兄这是什么话??你们这都是些什么人……好像独独就多余了我一个似的……”胡友良撇撇嘴,不忿道。
公良雪竟脸色一沉,“鹤白翁费尽心思集齐我们,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但我敢断定,绝不是表面上寻访宝藏这么简单,我是怕万一……你留下来,芥子符的事,就总算还有些希望……”
“你也说了,他们的目的不单纯,正是因为如此,大家同行,即便有什么变故,也能互相照应,多了一丝生机不是??”李君皱眉说道。
公良雪竟看看她,眨巴眨巴眼睛道:“之前一直没发现,你这么能说……”
李君撇撇嘴,竟是一副小女人姿态,“有些人面前,我懒得多说一个字!这得看我心情。”
“好,女人永远都有理……不管怎样,先就胡友良的去留表态——不是吧?!!”
公良雪竟的话还未说完,看着众人已然齐刷刷举起的手来,直接懵了……
胡友良也苦着脸环视一下俱都举起手来的众人,满面的震惊……
“果然……利益面前无人情……你们,够绝……”
蓝雀儿嬉笑着说道:“师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会儿谁不同意你走谁就得跟你走——为了我们不走,你就先走吧,嘿嘿……”
胡友良有些哭笑不得,看看张每玟,刚一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就听张每玟道:“师父,无须嘱咐,我知道……”
胡友良都快哭出来了,无奈的起身背手走了出去……
“我确实,越来越多余了……唉!算了,我在京城备好铜锅涮肉,你们回来时,天也冷了……”
众人笑着,心里却恰似压了一块儿石头一般……
二过慌忙打岔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今晚早些休息养好精神,明日启程,回红城!”
中秋已过,夜风已冷。俗语说年怕中秋月怕半,不觉间,风雪复欲来,一年又将终……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之际,众人已然早早起来,收拾好了家当全部装了车,悄然出村而来。
车队最后面,公良雪竟望了一眼村子,回身朝前面的马车走去……
最后一辆车上坐着的一个军士看看他,又看了看身后的村子,怯怯地低声道:“先生,你在戏台上给他们压下了一万粮药钱,真就,不告个别??”
公良雪竟苦笑一下,“扰人非好人,辞别终有别。还是,算了吧……”
队伍无声起行,谁知才刚走出一里多地,前面的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公良雪竟正自疑惑,忽见陈一旦骑着青骡转身跑回到了车前,红着眼眶看着他道:“小爷,前面山路夹道的两侧上方,全都是‘伏兵’……”
“伏,兵??!”公良雪竟暗吃一大惊,慌忙跳下车来,众人和十几个军士也都跟着他一起下了车,小跑着往队伍前方而去……
两山交集之处,是一条进入仁山的必经之路,向上十多米的样子,山路两旁的平坦地带,是赵家村的垦田。
此刻,挨着道路两旁的田埂上,坡地里,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赵家村的村民,无论壮年妇人,老弱幼童,俱都无声注目,翘首静立……
道路旁的一棵大树下,一帮人搀扶着一名拄着拐杖的老者站起,朝着马队走来,众人一看,正是赵玉尘、赵逢春、赵有七及赵真等人……
赵玉尘朝着公良雪竟拱手作揖,微微笑道:“那天听一旦和大缸兄弟无意间说起,先生总是喜欢后半夜偷偷离去,也不知道是不愿扰呵他人,还是纯粹习惯,所以我们几个干脆就后半夜在这必经之路旁架了一堆篝火等候,可谁知道这回先生却没有按照牌理出牌,都快冻死我们了,嘿嘿……”
众人一听,全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公良雪竟满面的不可思议,环视远近左右,瞪大了眼睛道:“你们几个犯二也就算了,这几百老弱妇孺,也跟你们一起在这儿等了半夜?!!你俩这族长,当得是个……”
赵有七见他变了颜色,慌忙在旁笑着解释道:“公良先生误会族长了——原本就我们十几二十个,这些,都是得了消息,三更五更陆陆续续才到的,先生放心,并无盘腾老弱。”
公良雪竟一听,这才脸色缓和了下来……
赵真和一个青年这时走上前来,将手里提着的两个盖着油布的竹筐,一起放到了一辆马车上。二过好奇心起,伸手掀开那油布一看,竟是满满的两筐油饼……
“族人们的一点心意,早起几十家同时烙的,拿着路上吃。”
赵玉尘笑着说道。
公良雪竟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众人却听得骑在骡马上的陈一旦咂着嘴说道:“这饼,可真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