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晔进入房门,回头看看外面没异常,他转身随手把门插上,迈步向里面走去。
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乳娘已经坐在当门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见乳娘闷闷不乐,墨子晔不由得心中一沉。
他随即在桌子上面摸到打火石,点燃油灯,然后捧着桌子上面的水壶倒了杯水,双手递到乳娘面前,轻声说道:
“师父,您先喝点水。”
乳娘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然后往身旁的椅子上重重地一放,深深地叹了口气,愤怒地说道:
“真是气煞人也!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师父,您是说白之画吗?”
”除了他还有谁!”
乳娘说罢,她那惊异的眼神愣愣地看着墨子晔,半晌才又问道:
“日华,你怎么知道我追的那道白影是白之画?”
墨子晔腼腆地一笑,谦虚的说道:
“师父,您不是说了吗,除了他还能有谁?现在这个世上,也只有白之画才有资格令师父您头疼。”
“呵呵!”乳娘苦笑了一下道:“你是说这个白之画,他还是一个资质很高的气人专家啊!”
“嘿嘿!您说不是吗?”墨子晔看着乳娘,委婉地说道:“难道说还有比白之画更狡猾,更莫不可测,能让师父您犯愁的人吗?”
“说得也是啊!”乳娘说道:
“今晚上我追这那道白影了出中枢小院,眼看着在东南角的一个竹林边上就要追上他了,谁知道他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乳娘说着轻叹了一下,双目深处呈现出无奈又愤恨的眼神。悠悠然说道:
“我运用法术,在四周寻找了半天,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正当我要返回之时,突然间,一棵碗口粗的大竹子上,散发出阵阵银光。
远远看去,这棵竹竿上隐隐约约盘着一条白色的大蛇。
看样子至少有千年的修行,才能浑身散发出耀眼的银光。”
我知道它就是白之画的真身,正想上前与他理论,突然间它又不知去向。
任凭我怎样激他,他始终没有现身。我不知道他这样捉迷藏似的,目的到底何在?”
“这也是他一惯的技两,”
墨子晔安慰乳娘说道:
“师父您不必和他生气,以前他和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经常神出鬼没的吗!”
“哼——!”
乳娘闷闷地长出了一口气,无奈又愤恨地说道:
“我总感觉着自己被他给耍了,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方式。”
“师父,您消消气,就当他还是哪个淘气的小孩,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做下实质性的坏事。”
墨子晔说着,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询问的眼神看向乳娘说道:
“都怪我当时心善,见白之画一个小孩子家到处流浪可怜,把他收留了。才给咱们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乳娘直视着墨子晔,眼神中却带着神秘笑意,郑重其事地说道:
“应该说是太子殿下性情良善,被居心不良的小孩儿白之画给利用了。而不是我们这位足智多谋、生性冷酷,遇事沉着,个性坚强的墨子晔。”
乳娘说着,话锋一转又说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当初太子殿下不收留白画,他也会想方设法跟随着我们的。
到那时,他也许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样的话,更让人防不胜防。
现在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无法在咱们的队伍中隐身,才火烧画屏山,借机离去。
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这样阴魂不散的追随着咱们,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个蛇妖他想干什么。”
墨子晔那深邃的眼神,凝视着那突突跳跃的灯光,低沉而坚定地说道:
“他破坏了天朝上国的核心力量,联合洼尔国夺走了天朝上国的京都。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有着更大的野心……”
没等墨子晔说完,乳娘惊愕得瞪大了眼睛,灯光下,她在墨子晔脸上巡视着。缓缓地说道:
“哦!何以见得?”
墨子晔沉思了一下说道:
“在儒怀山乳娘坠崖时候,我与反贼交战中不慎坠崖。
白之画伸出援手搭救于我,当时还感动得我不得了。
谁知道中途他竟然露出了原形,说是为了天书才和咱们在一起。
如果天书让他得到了,也许咱们就成了他直接下手的对象,他就不会再这样和咱们周旋下去了。”
乳娘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有余悸似滴说道:
“好险啊!儒怀山那部天书如果是真的。局势就可能另有发展了。”
乳娘双目微闭,犀利的精光迸发而出。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说的对!他接近咱们的真正目的,就是天书。”
此时,夜已深,星落凝成糖,寒露已成霜。中枢小院东厢房的灯光才刚刚熄灭。
墨子晔感觉着刚进去梦乡,就被乳娘给喊了起来。
他打着哈欠,极不情愿的披衣下床,从床头墙上摘下来那柄长虹宝剑,哈欠连连的跟着乳娘来到院子里。
一阵晨风吹来,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精神也为之一振,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只听乳娘朗声说道:
“日华,学武术不同于吟诗作对,武术讲究的是要根基扎稳,你要想修炼好,就要从最根本练起。”
墨子晔明白乳娘的意思,她是在给自己制造刻苦修炼的形象。所以也大声说道: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绝不偷懒。师父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一老一少师徒二人,披着晨光,顶着寒露,在寂静的院子里传授剑术,修炼心法。
兵器相击之声清脆悦耳,早已惊醒了中枢小院的其他人。这也是他们师徒二人的真正目的。
渐渐地,墨子晔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乳娘也是周身仙雾缭绕。
此时,天已经大亮,各个房间的人都被吵得无法享受早晨的回笼清梦。
都陆续地起床打开了房门。就连那两扇大门,也被人在大门外敲得震天响。
乳娘和墨子晔收住剑式,宝剑入鞘,用汗巾擦着额头上的香汗,乳娘疑问的眼神看向墨子说道:
“是谁这么早就敲门了?难道又有什么事吗?”
墨子晔凑近乳娘低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幽岚郡主来了。”
乳娘满腹疑虑,看着已经走向大门口的墨子晔,自言自语道:
“看样子这两个人搞得挺热火的!这一大早就找来了。我这个徒弟可别着了人家的道儿,自己还蒙在鼓里就行。”
乳娘手捻虎骨佛珠,迈着稳健的步伐,刚登上东厢房门外的台阶。
自然而然地扭头向大门口看了一眼,只见墨子晔和幽岚郡主站在门里,好像在争执着什么。
乳娘不由得心中一惊,毫不思索地朗声说道:
“日华,客人过门理当请进里面,怎可以把客人拒之门外。”
墨子晔看着盛气凌人的幽岚郡主,轻扬了一下嘴角,淡淡地说道:
“请吧!郡主阁下,随我去向乳娘请示吧!没有乳娘的批准,我是哪里也去不了!”
“哼!你的乳娘怎么可以如此多事?她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找她理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