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本就是一个读书人当有的情怀。
星期五晚上,何晶晶来到了秋艳的店里。她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做个足疗。
“晶晶,我给你安排好了,你去3号房间做足疗吧。”秋艳见晶晶过来了,招呼她说。
“姑,这个周末我想和和周焘去周边山区看看,你上次不是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怎么样?”晶晶问。
“我觉得是不错,人少,花费也不高,但是风景挺好。”秋艳说。
“那我们也去那里看看,你把地址告诉我吧。”晶晶记下了秋艳说的地址,才跟着一个技师进了房间。
她和周焘还保持着新婚旅游时的约定,尽量在周末去看自然风光。前些天秋艳出去旅游了几天,说是离家不远,所以她也想去看看。
到了周六的早晨,她和周焘背起背包,就去了秋艳说的风景区。他们两个没有车,坐了一班乡镇间通行的大巴,一路颠簸才来到了山里。
车上的拥挤让路途更漫长,但是一下车,晶晶就被眼前群山环绕的美景征服了,疲惫感顿时全无。
“这里太清静了吧?”她往周边看了看,山上有一些农家院子和旅店,山坡上是葱茏的绿色植被,还有很多四季常青的松柏。
“这地方是不错,适合隐居和养老。”周焘说。
“你刚工作,就想着养老。”晶晶说。
“这个地方真的比城市好多了,我发现山区比平原的景色要美得多。”周焘看着周围的景色,想想自己家乡一马平川的样子,做了一下对比。
“那是因为你没有出生在这里。景色倒是好,可是交通不方便。你没发现这里的城乡差距很大吗?”晶晶说。
“是的,咱们那里的农民有的比市民还有钱,可是这里的农民一看穿戴就比较穷。”周焘说。
“交通不方便,还有他们的地也不方便机耕,没办法和平原的农业比。”晶晶感慨。
“我们两个是来这里旅游的,可是现在倒像是来搞调研的。”周焘说。
“我们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当然更关心民间疾苦了,这有什么错?”晶晶背着包前面走着。
“可我们自己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呢,晶晶同学。”周焘在后面跟着,走到了一家旅店前。
“那又怎么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本就是一个读书人当有的情怀。说不定啊,我还能为他们找到一条出路呢!”晶晶不服气地说。
“有人吗?”两个人走到旅店院子里,周焘喊了一声。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七八间房子。
从屋里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你们要住店啊?”女主人问道。
“是的,多少钱一晚?能在这里吃饭吗?”晶晶问。
“你们两个就给四十吧,可以在这里吃饭。”女主人说。
她领着他们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台有线电视,一张大床。
“你们觉得可以就住下,我家的条件不是很好。”女人说。
“可以,挺方便的。”晶晶说着,放下了背包。
“这里的旅店真不贵,还管吃饭。”周焘说。
“主要是游客少,这里不怎么挣钱。”晶晶打量着屋里四周的墙壁,这看起来像是盖起没多久的房子。
“太偏僻了吧,人们都不知道,要不是姑姑跟我们说,我们也找不到这里啊!”周焘说。
“确实,现在是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时代了,没有宣传,再好的风景也没人来。”晶晶说。
“那我们的何大才女有什么良计吗?”周焘问。
“我们可以做宣传啊!”周焘这个看似开玩笑的问题,倒是让晶晶有了个想法。
“怎么宣传?我们跟这里又没有什么联系。”周焘本来也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晶晶还认真起来了。
“我们不是正在发愁写作题材吗?我看啊,就写和农村有关的。你发现现在乡村题材的小说和影视剧的问题了吗?”晶晶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我发现这些影视剧的农民还是以前的农民,好像跟我们现实生活不是很相符。”周焘说。
“是啊,特别是像我们和我爸爸这一家人,这种游离在农村和城市边缘的人群。他们不是以前那种传统的农民了。还有秋艳姑姑,她的思想已经不是小农意识了。”晶晶说。
“你是想把他们作为故事原型写进小说里吗?”周焘问。
“我也是刚刚有了灵感的,就是在你问了那个问题之后。我要对他们做一个采访,然后在他们的故事之上加工一下,就是一部新农村题材的小说了。”晶晶想到这里,有点得意。
“可是和宣传山区有什么关系吗?”周焘问。
“山区里也可以发生很多故事啊,然后不就间接宣传了吗?”晶晶说。
“那你的故事主旨是什么呢?你想表达什么样的精神?”周焘问。
“初步的想法呢,我是想让大家了解现在真正的农村是什么样子。再者我是想通过几个人的故事,来展现他们的智慧,他们的创新精神。比如我爸爸,他平时话不多,可他说起话来都是哲理。再比如姑姑,她的经历我虽然不完全了解,可我相信一定非常精彩。”晶晶说。
“所以你想以乡村为背景,但故事表达的却不只是从前那种朴实、勤劳的范围了。”周焘说。
“还是你了解我,对的,人们对农民的刻板印象太深了。一说起农民就是勤劳朴实,好像除了这个,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连农民自己都不喜欢看乡村题材的电视剧,你说为什么?就是厌烦了那些老一套。”晶晶说。
“你这个小说是准备在网络上写,还是给杂志社投稿呢?”周焘问。
“我一个新人,杂志社未必会收我的小说,如果自费我们也出不起。还是在网上发表吧。”晶晶说。
“可是网络小说平台都是以玄幻、武侠为大潮流的,乡村题材的会有人看吗?”周焘问。
“这个我不是没想过。说实话,刚开始我有了写小说的想法时,是想把它当作兼职来挣点钱的。可是现在了解了网络小说的现状,我改变主意了。”晶晶说。
“你不打算挣钱了?”周焘问。
“没有人不想挣钱,但是选择必有取舍,我现在就觉得有责任把这个故事写好,不管有多少人看。我知道这个题材冷门,但我要先把功利心放下,才能安心创作。”晶晶说。
“那行,我全力支持你,你想先从哪里开始写?”周焘问。
“就从爸爸入赘到高家开始,然后发生的这些故事,包括现在和以后,在小说写完之前发生的故事。”晶晶说。
“那我们自己也要写进去吗?”周焘问。
“当然啊,我发现我们这一家很有代表性。爸爸是六零后,开始是以种地为生,后来是农民工;姑姑是城郊村长大的的七零后,只有小时候种过地,长大了就是在城里生活。然后她经历的离婚、创业也很有代表性;
小忠是我们八零后,他经历的离婚和姑姑的正好相反,一个是男方背叛,一个是女方出轨;我们呢,是八零后农村出生的大学生,是城市没有根的农转非市民。”晶晶逐个论述。
“你这么一说,我发现我们这一家的故事还真的很精彩呢。但是姑姑和小忠会愿意跟你讲他们的经历吗?”周焘问。
“我想他们会告诉我的,毕竟这是小说,里面既不会用真名,也不会完全套用他们的故事。”晶晶说。
“我看可行,那以后你有什么灵感就写下来,以后小说用得上。比如我们明天去爬山的过程,你也可以记下来。”周焘听了晶晶的想法觉得很佩服,他自己心里也有了写作的想法。
“对,以后我就是兼职作者了。”晶晶开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