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邪辩解:“怎么可能,她不过一介女子而已,朝臣凭什么听她的。”
宋楠禹郑重有声道:“凭她是慕家女,凭她现在一人独掌祁慕军大权。”
宋瑗儿这才说不出话,因为她前些年在长公主寿宴上见过,荣颐郡主只因身旁的一小侍卫,就让数万祁慕军在夜色中冲进都城,杀进长公主府,那一幕,现在看到都害怕。
阖都城门口的午时,昀王在城门口都马车上等着,一辆乌木梨雕马车从城门进来,昀王闻声眼眸泛起光彩,兴冲冲走下去,还没等马车停稳,他就冲上去,马车内的菱菀见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家纨绔子弟呢。
见着来人,紧张唤了声:“殿下。”
昀王着急想拉上她走,菱菀赶紧叫住:“殿下,这不和规矩的。”
他眉间竟出现委屈,嘴角一下子就垂了下去:“依着规矩来?”
“那当然了。”
“他直接不乐意了:“依着规矩问明日才能见你呢。”
菱菀还得哄他:“明日就好了,我阿姊给我送来的信中说了,明日在寺庙祈福完,等日落,城内会办花灯游园,到时便能跟殿下一起了,好不好嘛,殿下。”
“成吧,那你今夜去哪住啊?”他不舍得握上菱菀的手。
“依着规矩,今夜我得去住城东荫落院,殿下快下马车吧。”
“成吧。”他一个男子眨巴着眼睛依依不舍的下去。
慕璃漓这时可兴奋,因为她收到了姜灿送回来的书信,知道了慕琳淋的情况,现在就等下月末,鎏汐出发前往樾国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陛下就带众王爷嫔妃皇子公主出发前往城外梵音寺。
到时正好日出,伴着晨雾,所有人在寺庙内祈福了,弘悟躲在暗处,看着一身素颜的烟黛,但他的身影却被澜鄢王看到,澜鄢王等到午时,要在寺庙中吃斋饭时走开,来到弘悟面前,冷脸道:“既已经放开她,那便离她远些,接下来保护她的事,由本王来做。”
他却冷哼道:“你不过一个郡王,在晏国无权无势,怎么护她。”
“那你便希望她入宫,为我父皇的妾室,我不知你樾国,但在问大晏,妾的地位如同贱婢,在我父皇的后宫中,除了翊贵妃与贤妃俩位娘娘,其他妃嫔有时连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还不如当我的郡王妃,不争不抢,安度一生。”
谰鄢王此话一出,他便沉默了,妾乃贱流,这时自古的道理。
谰鄢王继续道:“你有自己的妻儿,又何须再管她呢,你现在既有决心为护妻儿,出家为僧,又为何要来见她。”
他闻言竟慌了神,颤着声急切问道:“她知道了?”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以后也不会知道,你别再来见她,她只会更伤心。”说完,谰鄢王转身离开。
祈福在这一日的申时三科结束,陛下带着嫔妃回宫,年轻点的王爷公主在宫外花灯集市中游玩,可以在亥时回宫。
繁盛的阖都城内,虽还未起夜色,但家家户户架起红灯笼,慕璃漓拉着他们去虞湘阁用膳。
厢房内十八个人,五个王爷,五个公主,俩个郡主,一个驸马,一个郡马,一个王妃,一个准王妃,一个准侧妃,还有一个祁家公子。
昀王举着坛酒喝上一口吐槽道:“皇叔啊,要不是您年轻,不然您就该死跟我父皇庆皇叔他们一起在宫里了。”
气的襄骅王拿了个花生砸在她头上。
可惜被他稳稳住:“谢皇叔的花生。”
宁驸马靠着窗悠哉喝着小酒,看着外面,道:“哎,对面那摊贩好像要弄个射箭得花灯的比赛,等会儿比试比试?”几人一听都往窗那走,瞧着那小贩已经摆上不少花灯,各个精美异常。
昀王拉着菱菀的手,含情脉脉问道:“菀菀你喜欢哪个?”
慕璃漓靠在祁子奕怀里,看着他俩,眸光有些黯淡,但没有办法,他希望菱菀,她不是没有阻止过,但又有什么用,她很怕,等琳淋回来,她会怪自己,没有帮她看好她的宸哥哥,还让自己手底下的人跟她最喜欢的宸哥哥在一起。
祁子奕抬手,将她的目光转到自己面前,抚着她的脸,看着她担忧的眼神,眼眸泛起疼爱:“摊市刚摆起来,不如去逛逛?”
她点头,拉上他的手,走出了厢房,却不知有人正在盯着他俩,那对兄妹就这么跟着他俩,但不知为何,他俩根本感觉不到这对兄妹在跟着自己。
祁子奕拉着慕璃漓在街上走着,此事已是傍晚,落日余晖,云熙暗淡,弦月已在半空中,不少戏班子趁着这个时间在繁华的长街上表演。
变脸,喷火,戏法应有尽有。
祁子奕还专门给璃漓买了糖人,一口呡在嘴里,甜丝丝,在口腔里扩散开来。
“烧饼…烧饼…”一老翁在街边叫卖。
璃漓赶紧走去:“来个烧饼,几个铜板?”
老翁扯了把面团,朝她竖了四个手里,慕璃漓摸了摸身上,没带钱袋,祁子奕只带了银子,只好拿出一两银子放在火炉旁边的钱碗里。
老翁瞧到那一两银子,着急道:“哎呀,小公子啊。多了多了,只要四个铜板。”
祁子奕抱歉道:“不是,问俩今日出门没带铜板。”
“那小公子你这一两银子,我辛苦一天我都挣不了这一两银子。”
老翁紧张的摩挲手:“那…那…那行吧。你这一两银子我…我也找不开啊。”
等半刻钟,烧饼好了,饼皮薄脆,饼内都肉馅芬香扑鼻。
慕璃漓咬下一口,香的眉头扬起,笑着转身问道:“老翁,你何时收摊啊?”
“等街上的人散了,我便走了。”
“那我一会儿再来买个烧饼。”说着笑着离开。
天上的日光已经散完了,留下的是夜间的月牙,与漫空繁星点点。
俩人走到河边,不是孩童姑娘正于此放河灯。
“大哥哥,给你娘子买个河灯吧,河灯许愿可灵了。”河旁边的一六七岁一小女娃捧着一河灯站在祁子奕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