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往他们这边看,白宸舟也许是习惯了这种瞩目,毫不在意的同她师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其他人就有些不自在。
白宸舟问道:“师兄,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伤都好些了吗?”
“天黑后过来的,没大碍。”明河道。
白宸舟那傲慢霸道、猖狂无比、桀骜不驯的态度和气息,让外场众人都有点坐立不安,仿佛原本乖巧的兔子突然间换成了只蛰伏期的猛兽崽子,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又那么天经地义,让人无法有任何决定不对的地方。
不自觉让大家调整到更好的状态,不至于叫人看轻了去……而她根本没有看其他人一眼,哪怕是曾经视作解药的洛怜辞。
除了对明河,她眼皮都懒得掀起一下,独来独往不爱跟人打交道,看不爽了直接骂骂咧咧。
桑仪犹豫了一会儿,语气温和道:“妹妹,虽然你年纪还小不懂事,但跟姐姐说话态度不要那么直接和命令,可以吗?”
白宸舟顿了顿,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没有余力去思考,甚至是产生情绪。
清清亮亮的琥珀色明眸,睫毛又长又密,呆呆看人的时候有种可怜巴巴的无辜感,仔细看眼底却透着冷意。
她愣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跟你熟吗?”
“啊湫!”
明河低声问:“不舒服吗?”
白宸舟反应了一阵,才说:“还好,吃过药应该就没事了。”
桑仪旁观着,忍不住又道:“这些药都是尘书慢慢练出来的,太过理所当然拿着使唤她也不太好是吧,回头说声谢谢呗。”
白宸舟听出了桑仪语气里的不对劲,明白过来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没有生气,就是觉得这人太蠢的笑了笑。
欺负到一个人而不放在心上,自然是因为心里清楚她不会把自己怎样。
因为没跟亲姐说一个请字,就被刚见面的未来姐夫阴阳怪气的教育,给他脸了。
她突然啧了声,决定暂且给他点面子。
“可能你说的对,但我现在听不进去。”白宸舟回的无精打采。
察觉到余摇警告的眼神,桑仪咬了一下唇压抑着止住话题。
……
……
白尘书自言自语,又或是神情出神地对桑仪分享:“很小的时候住过一段破屋子,夏天杂草很多有小蛇缩在鞋子里,陈旧的衣服散发一股子霉味,老鼠洞特别多,小老鼠在地上和床柜窜来窜去,屋子会漏雨,房顶塌陷了一大块,那个时候我很害怕自己在睡梦中它就掉下来了。”
白宸舟想了想:“后来娘亲吃够了苦不再追逐她的爱情,带着我去了少阳宗,那里可真华丽啊,可是很不自在,别人告诉我说要乖巧才讨人喜欢,所以我处处乖巧懂事。”
白宸舟自嘲的笑,然后语气轻轻的说着心里话:“可是从名字就能了解,我这个很有名的叔叔对我的存在心存芥蒂,我在他眼里是地上的灰尘,微弱渺小,可有可无,而他的白宸舟是天上星河,光辉夺目。”
桑仪搞不懂:“宗主夫人难道没不满吗?”
白尘书神情不悲不喜,幽幽说道:“母亲跟以前已经不同了,她眼里只有利益,就连小三带着她儿子堂而皇之的坐在白叔叔旁边也能面不改色……那个时候我刚跟小舟吵完架,我妹妹还当众扇了我一巴掌。”
“什么?”桑仪的脸色蓦地冷了下来,眼中是未出口的痛惜。
白尘书抬头看桑仪:“其实我妹妹还是挺喜欢我的,因为她对我足够重视,所以我才能避免了很多欺负,就像忽然间所有人都对我好了起来一样。但如果连她都不喜欢我了,除了母亲会护着点,我一定会被那些人给欺负死的。”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他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怜惜,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脱口而出。
白尘书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没关系的,身为姐姐就要懂事些。我妹妹……她就是个熊孩子脾气,家里人从来没把她当成大人看待过。就算做错了事,顶多骂她两句就没事了,别人生她气她也不在乎。”
人,变坏了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因为那个时候,可能就不当小孩了。
“切记,千万别惹到她底线。”
“她狠的时候,是没有心的。”
……
……
“你这位未来姐夫,似乎对你有意见。”樊横对人的恶意更为敏感。
白宸舟温吞悠哉的用神念回道:他们讨厌我,无非是听旁人说了些什么,而我的心性究竟如何,他们认为如何便如何,无须解释其它。
吃药之前她手脚无力,眼前的事物都像蒙了一层雾一样看不真切,听完樊横的话瞥了眼,视线清晰了不少。
嘿!表情还真臭。
浑身散发着强烈到令人不适的怨念。
“你咋了?我发烧了跟你说一句听不进去,你怎么气的脸都黑了?”白宸舟瞧着桑仪,笑容里渗透着桀骜和冷漠,像极了为祸人间的美艳妖精,无心无情。
白尘书本在看小舟吃药,听到这话这才注意到桑仪难看的脸色,面容在火光中沉冷似冰,呵呵地干笑两声,有些无奈。
心高气傲不服管教的宸舟小姐开口打破这份凝滞的气氛,声音在夜风中带着奇异的平和:“姐,看看他是不是病了。”
忽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白尘书皱了皱眉带着桑仪去了别处。
余摇觉得有些意思,盯着她低垂的眼眸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不知道他是……”
白宸舟打断余摇的话,一字一句道:“我管他是谁。”
余摇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真不愧是傲慢无礼的白宸舟……男人大概总是会念念不忘喜欢却又得不到的东西,尤其是带着刺感觉到疼了,会记得更深刻一些。
如果一直得不到却反复听闻,甚至是不想得到的人得到了,会更加想要得到。
这不是爱,而是对战利品的执念。
白宸舟最大的魅力不是她这张脸,而是别人对她无尽的幻想和期待。
她叹息,神情懒散得撑着侧脸的模样像笼中娇贵的鸟,却不听话到一门心思想要啄伤主人的眼,恢复自由。
白宸舟好整以暇:“睡不着,有没有什么游戏玩会儿。”
单舒乐提议:“真心话大冒险,玩吗?”
白宸舟挑眉,“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