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旦慌忙爬了过去,在地上扒拉了几下,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道:“不是吧……上了这么多人,还是把他烧的灰都不剩了……”
“你赌的好咒……嘿嘿,我在这儿呢……”
人群分开,赵逢春等人笑着走了进来,在他的怀里,抱着一只金毛小狐狸。
早有村民将火把马灯等重又燃起点亮,会场里登时更加亮堂起来……
赵逢春弯腰将小狐狸放在了公良雪竟面前的地上,那狐狸欢快的蹦跳了几下,竟学着人的模样朝公良雪竟一作揖,口吐人言说道:“胡秋来拜谢公良先生及众位好友族人的重生之恩!!”
公良雪竟略一用力,慢慢坐了起来,看着它笑道:“过了?”
“过了。”
“我就知道,雷不打良民……”
“都是先生和众位舍生忘死护我,胡秋来不知如何报答,无可言表……”
公良雪竟伸手抚了抚那金毛小狐狸的头,微笑着道:“自此打开新世界,牢记来时路,秉持初时心,这就是报答,也是言表。”
“是。”小狐狸再次点头不迭,“先生的话,我一定牢记在心,时时自省……先生,雷劫已过,这里我已不能久驻,我要走了,最后一次,破个例吧……我给你,磕个头……”
公良雪竟一正衣襟,盘腿坐好,笑道:“好,这次,我不推辞。”
那金毛狐狸匍匐在地,连磕了三个头……
公良雪竟微微一笑,“去吧,跟大伙儿道个别,该安排的,交代一下。”
金毛狐狸起身,慢慢走向了戏台,到了戏台跟前,一纵身,“噌”的一下跳到了那张桌子上……
台下数百人全都鸦雀无声,抬眼怔怔地望着它……
“呵呵,大伙儿突然这样,倒叫我有些舍不得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对吧?况且,我的家人,都还在这儿……当然,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没分别……”
“胡爷,你真的要走了?!那以后,谁来领着大伙儿啊……”
“是呀……胡爷,你还,回来吗……”
“胡爷……”
“胡爷……”
……
金毛狐狸一抬前爪,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自此以后,胡氏赵氏,俱为一家,再无区分。你们,可都愿意?”
没人说话,所有人全都红着眼圈儿,不住点头……
“好……能看到今日的景象,我想,赵君泉下有知,也当宽慰……日后,护卫古冢之责,就交给你们了……当尽心竭力,内外一心……赵玉尘。”
人群中,赵玉尘抹了一把眼泪,走上前来。
“胡爷……”
“自你幼时,我就知道你聪慧,只是,你性格太过优柔寡断,遇事又容易情绪做主,所以,我故意磨你二十年,断你优柔情绪。如今,你知道隐忍委屈,懂得归拢人情,已经是个合格的大人了……我弟弟,也就是这个假的赵逢春,就让他一直这么叫着吧,我要你们一直记着这个名字,时时告诫自己:不可逾越人性,更不可同胞相残。他做事虽无主见,但胜在忠心不二,做个副手跑腿,也算勉强合格……呵呵,孩子,赵氏胡氏,本为一家。自此刻起,我要你当家做主,带着赵家村所有族人,继续往前奔吧!我的族长,我相信,你能做到……”
赵玉尘跪倒在地,泪如泉涌……
“玉尘一定不负胡爷所托……”
“我要走了……我的族人们,我的孩子们……我要你们记住:公良先生一行,永远是我们最尊贵和值得信赖的客人和家人……”
数百人全都齐齐跪倒在地……
金毛狐狸再次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公良雪竟,公良雪竟对着它微笑着微微点了点头,众人定睛再看时,那张桌子上,已然空空如也……
“送胡爷!!”
“送胡爷!!!”
……
众人齐声叫喊,声音震天价响,久久回荡在广场上空……
杨楚抹掉嘴角的血渍,喃喃道:“这狐狸做人,也算是毫无遗憾了……”
公良雪竟点了点头,幽幽道:“人之为人,犹不如兽,唉……”
说罢,慢慢爬了起来,转身朝屋内走去……
众人也都心中百种滋味,各个不同。
赵逢春招呼大伙儿静静散去,各自归家,这才和赵玉尘一起,走到了二过等人面前,一同躬身,再三言谢。
“大师父,我看公良先生,似乎有些不快,不知……”
“哦,不妨事,可能是明日即将离开,有些愁绪,也属正常。”
“我们想在临行前再跟公良先生和诸位畅聊几句,不知是否会打扰……”
“哎——说的哪里话,二位族长,咱们屋里坐下叙话,请。”
说着,一行人朝着公良雪竟住的屋子而来,张每玟见众人都过来了,忙一一让了进去。
屋子里,公良雪竟撅着屁股把头埋进脸盆之中,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
“嚯——你这是,想要自杀还是想要洗脸??!”
二过打趣说道。
公良雪竟从水里抬起头来,伸手拿过布帕擦了脸,笑道:“光太亮雷太响,把我整个都震晕了,我这不是,清醒清醒嘛……来来来,自己找地方坐。”
众人落了座,几个年轻人全都站着。
这时赵逢春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明日先生一行即将离开,我有句话,就不用拐弯儿了——先生等人此次来赵家村,恐怕不是为的古冢修葺,不知道,要找的东西,找到没有??”
他这一句话,众人全都当场愣住了……
公良雪竟却似乎毫不感到意外,微微一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完全没有踪迹可寻……”
“哦?”
赵逢春和赵玉尘互视了一眼,“不知可方便告知,看看我们能否帮得上忙??”
众人眼见二人一脸真诚,戒心大减,二过便接茬说道:“我等此来,专为寻找相借慑龙石,不知……”
“慑龙石??”
二人俱都一脸迷惑,赵逢春眨眨眼道:“我先前倒是听家兄提及过,只不过,相传是陪葬在赵君棺椁之中,我也从未有缘得见其面,你们在冢中又未曾打开棺椁……”
公良雪竟苦笑一下,摇摇头道:“岛上墓冢,并非赵君安葬之所,那棺椁里,也定然是空无一物,不用打开了……”
“啊??!”
二人一听,同时震惊莫名!
二过这才将前情跟他俩讲了一遍,并嘱咐二人不可对外言讲赵君真正的埋骨之所,以免惹来不必要的打扰和麻烦。
二人频频点头,赵玉尘此时又开口道:“既然此物对先生如此重要,而且已然开了通道,一切又都是先生的推测,那何不开棺一看??说不定是虚实疑兵之计也未可知?”
“螭虎金嗅不在岛上盘桓,已然证明,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可那二怪在水潭之下的洞内栖身,先生又说洞内也无,这……”
公良雪竟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无法参透其中道理……唉,或许,是缘分不够,一切,顺其自然吧……”
众人纷纷点头。
又闲扯了几句,赵玉尘突然又道:“疫病之事,以先生看,凶吉各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