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打电话胡娜,邀请她到禾江边的一家酒店吃饭,两人挑选了一个靠江的窗口落座。胡娜问林白为什么颜君不来,林白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所以然。胡娜心里暗喜,但仍要林白打电话颜君过来一起吃饭。电话接通后,胡娜对颜君说:“你不过来一起吃饭,让别人特别是你的同事看见了,以为我是什么人,说起来多么不好听。对你对林白都不好。”颜君听了很感动,觉得自己错怪了胡娜。欣欣然奔赴酒店,三人一起从禾州的东故事说到禾州的西传说,对着禾江发着许多感慨。
颜君从学校到学校一直到分配工作,顺顺利利,凭的是自己读书的天分,没有任何挫折。这几年,家里经营的企业又顺风顺水,一家人的生活滋润惬意。公安队伍严格的思想教育,把颜君的头脑过滤的对人、对事、对社会都充满了感激。胡娜和颜君的经历却不一样,认为社会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生活一样,爱情也一样。男人在女人的眼中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强弱优劣的区别。做任何事,认定了目标,就要持之以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胡娜说了许多好听动人的话,都是称赞颜君的。便问起什么时候吃你们俩的喜糖。林白如实告诉自己未到晚婚晚育的年龄,单位不允许。胡娜嗯嗯哦哦应着,笑眯眯地注视着颜君的反应。颜君没有在意胡娜的眼光,只是看自己的大弟弟似的看着林白。胡娜看了颜君对林白的眼光,那是充满了关怀、期待的眼神。胡娜的肚子里不是滋味。
回家的路上,颜君问起林白对胡娜的感觉如何。林白说我对她有什么感觉?就是人长得漂亮而已。不过胡娜办事很有魄力,林白补充道。到了门口,林白要颜君到自己的房间,称有话要说。颜君知道林白的意思,不愿进去,说道:“有的是机会,这段时间我很累。经常这样我会怀孕的。”林白理解。近期辖区里案件很多,颜君是单位里的技术骨干,勘查现场忙得已经够呛,回到办公室又要整理、归类、分析现场搜集的资料,颜君确实很忙。林白说了一些注意身体我不能没有你之类的话,俩人抱着吻了别。
杨湘红离开李强的川菜馆后,胖墩没有其他办法能为她找到合适的工作。杨湘红只得又找王雄,通过王雄的介绍进到一家王雄有股份的KTV收银台做收银员工作。工作不辛苦,待遇也不赖,但杨湘红每天下班回到住处已是下半夜。
方老爷见李强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擅自主张把房间腾出来给杨湘红租住,何况杨湘红是黄家的人,肚子里不高兴。一天,对李强说:“这房子是我的,过去你给杨湘红住,因为她是你店里的员工,你这样做,我没有话可说。但现在她已经不是你店里的员工,你租给她住,至少也要跟我打个招呼。不经过我的同意,你是没有权利这样做的。”
李强慌了手脚,连忙向胖墩一五一十叙述了方老爷的原话。
胖墩得知了情况,慌慌张张提了礼品到方老爷家。对方老爷说:“方爷,真的不好意思,你那间房子是我要求四川人租给我的。我妈不同意我和女朋友的事,我只得先让她租住在那里,待到母亲同意后,我就让她住到我自己家里。”
方老爷听村里人说起过胖墩家里的事。既然胖墩上门求情,也不好拒绝,但要求胖墩把礼品提回去。
胖墩急急地说道:“方爷,我这是顺便看看方刚大哥的,方刚上次受伤住院我没有东西给他,是因为他当时吃不下东西。现在身体好了,我提点东西给他,你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
胖墩看上去不是那种凶狠毒辣之徒,胖呼呼,圆圆胖胖,壮实矮墩,是一个耳朵骨软、没有主见的很容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人。方刚出去进货没有回家。方老爷就说:“那我替方刚谢谢你了,下次出去做事情自己要有点头脑。”方老爷本来要说“少与黄毛来往”,可话到嘴边又收住了。怕胖墩藏不住话,到时惹恼了黄毛,他们毕竟是同房族的本家堂兄弟。方刚的身体大难不死没有成植物人,已经是万幸之万幸。黄毛不是二十年前的小子了,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有心机。方老爷肚子里揣摩胖墩提礼物过来是否与黄毛有关,想找个话题问个清楚,可是没有合适的,话到嘴边就收住了。两人只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聊了一会,胖墩就告辞离开。
傍晚时分,下了一整日雨的天开始放晴。不知道谁家的女孩子结婚出嫁,烟花冲得半天高,在高空中“轰—啪、轰—啪”砸响,散发出绚丽的彩花,底下引发出一阵一阵的大呼小叫。
屋檐雨滴,轻轻地落下来,掉在台阶上,掉在门口芭蕉叶中,弹起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在巷弄里幽幽回荡。
杨湘红想起第一次到胖墩家的情景,历历在目,心里憋屈的很。胖墩与杨湘红来往一段时间后,说要带她去见见自己的母亲。杨湘红特意打扮一番,喜滋滋的,一颠一颠地跟在胖墩的屁股后面,来到了胖墩的家。一幢顶天立地的砖头切成的三层楼房,大门外是一个小小院子。在禾郊村,挨家挨户都是这样建筑,但在杨湘红的老家是没有的。山下的镇里也很少有。杨湘红看了心里乐滋滋。胖墩对母亲说自己找了女朋友。矮壮结实的母亲开始一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是胖墩的青年玩伴。连忙泡茶让座,招呼喝茶。待到儿子明确告诉自己该女子是湖南湘西来的,未来将要做媳妇,母亲才醒悟过来,刚才没有听错,顿时放下脸色,说:“你做事情怎么一点头脑也没有,这样大的事情事先总要跟我们做爹做娘的商量一下。”
胖墩回应道:“我自己讨老婆与你们商量什么?”
母亲作色道:“不跟我们商量你来跟我们说什么?”
胖墩看见母亲生了气,杨湘红又是第一次到自己的家,很是尴尬,不敢言语。怅怅然地坐在杨湘红的旁边护着她。
母亲对着儿子指桑骂槐:“你有多少本事就干多少事,要学会量肚吃饭。你从我肚里出来,你有多少本事我不知道?什么马配什么鞍。上次隔壁大叔好心为你提亲,你嫌弃别人。对方兄弟多,家里条件不错,有什么不好?”
胖墩急急嚷道:“那个女孩子讲话凶巴巴的,讲一句话有半斤白口水挂在两个嘴角边,稍微有头脑的男人都不会要。”
母亲跳起脚叉着手指说:“娶媳妇不是寻模特找演员,漂亮可以当饭吃?妈从大巴山嫁到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你爸又比别人老实,没有多的亲戚朋友,家里碰到晴天落雨的时候,连一个商量的人也没有。这些苦我清清楚楚,我是过来人,你懂个屁,你一点都不知道。”
杨湘红听了半天,知道胖墩的母亲嫌弃自己是外地人,在禾州没有亲人没有家产。扭扭捏捏地站起来,讪讪地对着胖墩母亲说:“伯母,家是要靠自己挣的呢。”
杨湘红不说则已,一说反而触动了胖墩的母亲的神经。她像一头母狮子般地发起无名火,对儿子骂到:“你出去,我不愿看到你。”
胖墩和杨湘红俩人在母亲的怒气中,怅怅然离去。胖墩母亲后来听别人说杨湘红在酒店做公关招待客人,从不进高档酒店的村妇和不明情况的左邻右舍更是你一句我一舌把她看作卖淫女,更是不让杨湘红进入自己的家门。(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