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鲁修鸿来到了唐府。在前院练刀的许文颜看到他,正准备跑回后院,被他叫住了。
“你是谁?也是林啸玉收留的?”
“我是许文颜,和阿姊都是明安城人。我知道你是谁,特别坏,总喜欢和阿姊作对。”
“这是她告诉你的?”
“不用阿姊说,每个人都知道。你喜欢阿姊,她又看不上你,你一直耿耿于怀。”
“我耿耿于怀?”
鲁修鸿暴怒,瞪大了双眼吼叫着。许文颜被吓得愣住了,林啸玉及时闪了过来。
“鲁修鸿,你敢欺负我弟弟!”林啸玉随手打了他两巴掌,安慰起许文颜。
“我欺负他?你问问他说的什么话。说我喜欢你,你看不上我,我一直耿耿于怀。我都有夜戎了,还会在意你?”
“我知道你找到属于你的姑娘了,不在意了。他还小,不知道我们的事,你没必要这么激动。来此何事?”
“我听说唐家富可敌国,特来看看。这院落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你说对了,我师娘孤苦一生,没留什么给我,到底有什么事?”
“女王口谕,请你前去喝茶。”
“你可以离开了,我刹那间就到。”
“你不要无礼,突然出现在船头。院门外有轿子,上轿子吧。”
“也好。稍等片刻。”
林啸玉拉着许文颜和柳絮回到了后院,将许文颜交给了两个丫鬟。
她带着柳絮坐到了鲁修鸿准备的轿子里。
轿子出了楚禾巷,往南没走多远,云楚良、袁木、罗五骑着马过来了。
“你们要去哪里?”
“林姑娘,云大人负责监管居养院,你是知道的。”罗五道。
“我自然知道。居养院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你不要没事找事。”
“这是女王的命令,我只是陪着云大人。”
“我见了女王,就去居养院。要是里边有一点变动,我就找你。”
“我……”
“行了,女王等着呢。你们赶快走。”鲁修鸿摆手让罗五走了。
“还有你,尽快把你安排在南禾城中的人撤走。人群中到处都是你的人,百姓噤若寒蝉,对女王没有好处。”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你的。女王已经赢得南禾城百姓的心,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林啸玉没再回话,坐着轿子到了西城门外,在鲁修鸿的引领下,登上了神钺船。
“林姑娘,我本以为你成了百姓口中的神异仙子,百姓不把我这女王放在眼里了。等我来到这里才明白,神异仙子是虚无缥缈的,我还是他们敬仰的女王。”
“女王勤政爱民,自然能赢得民心。我没有为百姓做什么,百姓只是因我能飘在空中才拜我,这威胁不到你。”
“是我多虑了。在木边城时,你就多次说过不争什么,更不想做什么女王。”
“女王能理解我,那太好了。我也不用向你解释了。我能见见青姑么?”
“我女儿很想见你,不过,暂时不能见。什么时候她变乖了,我或许让她见你。”
“好。误会消除,那我告辞了。”
“走吧。”
林啸玉又在鲁修鸿的引领下,下了神钺船。
“我还有公务在身,你自行回去。”
轿子已经不在了,鲁修鸿嬉笑着走了。
“阿姊,他怠慢我们。”
“不计较它。近日,百姓不拜我了,我们慢慢走回去。”
林啸玉进了西城门,涌上来一群百姓。人们只是簇拥着她往前走,一句话不说。
刚走了几十步,林啸玉听到天空中有异响,抬头一看:奚煜正站在神钺上往东去。
“女王也会飞?”众人议论了起来。
“神钺女王!神钺女王!”
街上的人都叫喊了起来。不少人拜了起来。
“阿姊,女王学你!”
“神钺的确能让她待在空中,不是学我。我们不争这个,女王要彰显她的存在,我没意见。”
“她抢了阿姊的名声,神钺国都是她的。南禾城阿姊在这里,她也要抢。”
“她是一国之君,南禾城也是她的城池。没什么抢不抢的。我们去居养院。”
人们在街上追随着奚煜跑来跑去,已经不注意身边的林啸玉了。
林啸玉顿感轻松自在,一路闲逛到了居养院。
居养院的人也在往天空中看,罗五、云楚良、袁木、刘布头、丁烈都没注意到林啸玉。
“女王也能飞,不可思议。”罗五笑道。
“京师人早就知道了,有什么稀奇!”袁木回应。
“有这本事,还怕林姑娘抢了她的百姓!”丁烈道。
“大胆!你敢非议女王!”
“罗统帅,你不要见风使舵,我还高喊过女王英明神武呢。你也没喊!”
“谁看到了?”
“我就看到了,你嘴都没动一下。”
“你厉害,我不和你计较这事。”
“女王会飞又怎样,也没救助我们这些在居养院的贫苦人。”一个老翁摇了摇头,进了东厢房。
“哼!你们这些又懒又刁的穷鬼,也就配在这里待着。林姑娘还给你们提供吃的,我看你们连那点吃的都不配有。女王不了解你们这些人,我还不了解?我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我爹娘就是这样的人。”罗五骂骂咧咧说了一大堆。
“罗统帅,你怎么恶语伤人。在居养院的人都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会白吃白喝。这是我早先定下的规矩。”
“林姑娘,你何时到的?我在这里这么久,也没看到他们做什么事,一个个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混吃等死。”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他们不是老就是病,自然做不了什么事。这要分人。女王让你监管居养院,你也掏点银子显示一下父母官的仁德。”
“林姑娘你错了,女王是让云大人监管居养院,我只是作陪。我没钱,统帅府也没多少存银,帮不了他们。”
“那你向女王请示一下,下拨点银两给居养院。”
“这我可不敢,不如让云大人或者鲁大人来。”
“那还是算了。云少爷已经掏空了自己,又刚脱离了险境。鲁修鸿也不会为百姓考虑。”林啸玉走到袁木身边道,“之前,你向女王说了什么,女王就放过了云少爷?”
“林姑娘,我不能告诉你。你是大度的人,请见谅。”
“我不计较,只是想知道是有关我的什么话,这么管用。”
“我说虎神像不在你手里,还说云少爷能接近你。如果女王要杀你,他能很容易做到。”袁木低声道。
“这点事也不用瞒我,不伤害我的家人就行。”
“林姑娘不怪罪我?”
“云少爷能活命,我怪罪什么。他要真杀我,我就让他杀。”
“云少爷可是怪罪我,一直沉默不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你告诉他,我不介意他杀我。”
“生命岂能儿戏,林姑娘说得这么轻松。”
“这不用你担心。”
林啸玉看了看天空,奚煜还在半空中飘着。
她顿觉无趣,带着柳絮,回了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