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机看了看她的腿，拿出手机：“可能伤到骨头了，我现在就打120。”说着就开始拨号。
“不用！”程雯盯着他，“前面转个弯就是第六医院，待会你直接送我过去。”程雯刻意加重了自己的声音，期望接下来奇怪的话能被慎重对待，“我需要去卫生间，现在！马上！”
肇事司机显然一愣，干净的眉微皱，“不行，你的腿不能动。”
“我没骨折。”程雯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示意肇事司机也看看，然后说：“我必须去卫生间！必须现在就去！必须立刻就去！”说到后面，程雯几乎是带着哭音了，她望着肇事司机，这个陌生的却也是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人，眼神里满是无助。
肇事司机看着程雯，抿了一下唇，思索两三秒之后，突然倾身搂住程雯肩膀，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膝弯，就将她抱了起来。
旁边有人喊：“不能动啊，万一有骨折或是内伤，会更严重的！”
两人都是充耳不闻，肇事司机抱起程雯就往剧院里跑，显然他也很熟悉这一带，几乎是几秒钟的时候，肇事司机冲进男厕，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将程雯放到马桶上，然后把门关上说，“有事叫我。”
程雯这才如释重负，坐在马桶圈上，艰难地将裙子撩上去，把内 裤扯到大腿的位置，完成这要命的大事。
憋太久之后，尿液像小溪流一样淅沥沥的，又细又长，尿完之后，程雯的知觉才回过了神。顿时感到膝盖以下完全使不上力气，发胀发麻还隐约有股疼痛丝丝缕缕从脚踝往上蔓延。看外表不像有骨折，可这不能动弹的状况，想必也伤得不轻。
程雯的惊慌一闪而过，随即就被眼前的困境给窘住了，她提不上内裤！天知道刚才她是怎么扯下来的，现在她腿脚使不上力，内裤压在大腿位置，怎么扯都没法扯上去。程雯急得汗都下来了，左扯右扯毫无章法。
祸不单行，她可真点背啊！难道要门外面那个肇事司机来帮她穿内裤吗？程雯窘迫到面颊通红，心想这事大概可以入选网络段子里面的十大囧事吧。
此时，门口站着的肇事司机脑袋也有点懵，他自问是个谨慎的人，开车一贯都很小心。今天他送一个朋友去机场，回来的路上，那个他并不想见的人打来电话，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挂断了，接着如同以往，电话一个接一个不停拨过来，他有些烦躁地盯着跳动的来电显示，想着挂断后对方还会打，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让这个人放弃啊！就在这愣神的瞬间，他就看到了车前面一个穿绿色裙子的女孩跑出来，他立即刹住了车，车还是因惯性划出一段，碰倒了这个女孩。
他着急地下车查看她的伤势，那个女孩扭头看过来，两人眼神相触，他竟怔了一瞬，这人眼睛真哀伤啊！
女孩穿着浅青色的半袖上衣，墨绿色的中长裙，看起来挺年轻，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又很深沉，有着与她外表不相称的沉静与哀伤。
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就在他思维发散的瞬间，他听到卫生间那个女孩问，“你还在吗？”
“在。”他立刻答道。
“那……你能不能进来帮我一下？”女孩的声音低低的，全然不似刚才那般果断有力，像是非常犹豫。
我们的肇事司机推开门，几乎就在同时，他感觉自己倒吸了一口气，马桶上坐着的那个女孩手按在裙边，努力想要遮住裙下风光，大腿那里是一条香槟色的内裤，纯棉质地，边缘有丝线镶嵌的花边，她微低着头，从脸蛋到耳朵、脖子都一片绯红，肇事司机愣愣地看着她，感觉到下半身那个万恶之源竟然有了反应。
这让他有点惊讶，在他的人生经验里，他从未对除前女友以外的任何异性产生过冲动，即使是前女友，那也是在环境条件许可，在前戏猛烈的撩拨下才萌发勃勃生机。
大学的时候，他甚至有一个禁欲系师兄的称号，他也觉得自己大概生来如此，对此事并不太热衷。可此时，他竟然对着一个陌生人，一个被他撞伤的伤者起了反应。他很奇怪又很尴尬，反应过来后，立即转过了身，“啊……对不起！”
“我的腿使不上力，站不起来。你能不能把我抱……抱起来一点，我……我好……提上裤子……”程雯小声地说，越说声音越低，眼睛低垂着，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他转过身，眼睛刻意避开程雯，弯腰去抱，程雯小声说：“你闭上眼睛。”他立即就把眼睛闭上了，一手绕过腋下，一手搂住程雯的膝弯。
触手间是女孩温软的身体，和她身上淡淡的既不像香水也不像沐浴露的香味，他努力地不去想女孩现在在他怀里的姿态，也警告自己忘记女孩现在在做什么。可那万恶之源的存在感仍然更加强烈了。他忍不住开始想今天穿的裤子，还算宽松，不会太明显，可如果有心看的话，也能一眼看出来，忽地感到有点脸热。
他听见女孩说好了，于是睁开眼睛放下程雯，重新理了下膝弯下的裙子，抱起程雯就往外面跑。
“等等——”程雯喊。
“嗯？”
“我想洗个手。”
他看向洗手台，眼睛却盯住了镜子里他抱着女孩的姿态，两人看起来很亲昵，他感觉自己向来骄傲的自制力，在今天被打击得一塌糊涂，“现在这样不好洗。”匆匆道完这一句，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的车还停在原地，程雯被小心地放到车上，然后我们年轻的肇事司机拿出来一支免洗洗手液，程雯用了一点，窘境一过去，这时候她终于开始有点迷糊起来，感觉全身没了力气。
晕晕乎乎里，她想着千万不要残废啊，如果残废的话，她宁愿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