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叫小的有何吩咐?”吴师爷躬身行礼。
黄大人指了指一张椅子示意吴师爷坐下,“老吴啊,卫有德那个案子,你看如何办理?”
“大人的意思是?”
“自然是想无罪释放,可人证物证俱在,不知有甚法子?你足智多谋,能否出个主意?”黄大人道。
“大人为何突现如此想法?”吴师爷稍有好奇,遂问了一句。
“卫有德儿子的朋友来说情了,不好推脱的。”
“噢?想必大有来头吧?”
黄大人拈须笑了笑,“这来头嘛倒不算大,只是身份比较特殊。他姊姊圣眷正隆,他本人被圣上夸赞为‘白衣卿相’,他若入仕,少不得要行跪拜礼哩。不说这个了,关于此案,师爷可想到好点子了?”
吴师爷沉吟半晌,忽而一拳打在手心里,“有了,可找个流丐顶缸。有人自认了,这堂上就能应付过去。假如苦主再三追究,判个三年五载的也有所交代了。”
黄大人仔细想了想,应该可行,遂应允了,“就这样吧,这事还得劳烦老弟一趟,教别人办我不放心。”
“多谢大人厚爱,小的定当竭尽心力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如若没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去吧。”黄大人挥了一下手,吴师爷躬身而退。
“二哥,怎么办啊?我去问了孙书办,他说证据确凿难有转圜的余地,除非找苦主协商,可我到处打听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卫央拉着刚从外边回来的卫川的手,将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面上比先前更愁急。
“乖,莫慌,容哥哥好好想想,总会有法子的。”卫川出言安慰,心里也没个数。若问吃喝玩乐,他倒无比精通,可诉讼之事,他是一窍不通啊。
“不如请百人署名求赦,本地耆老作保,大人看在民意份上,倘或网开一面也未可知。”一位老家人道。
“别无他法,只得试试看了。”卫川出言。
“那我现在就去办理。”卫央说完急匆匆的往外赶,在门口拐角处与一个家丁撞个满怀。
“呀,你怎么走路的!”卫央捂着被撞的额头厉骂。
“小少爷对不起啊,我……我是太激动了,老……老爷回家了。”
“什么!回来了?真的?”卫央猛地拉住家丁手臂,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
“真的,现下已进二门了,我是专门来通报的。”
“回来了回来了。”卫央高兴的喃喃自语,“你告诉二少爷一声,我去接老爷。”
“哎——”。
卫央奔至卫有德面前,紧紧抓着他的两只手,“爹,您受苦了。”
“我没事,倒是让你们担惊受怕了。”卫老爷欣慰的看着儿子,“三儿啊,得多谢谢你的朋友,多亏他的帮助我才能洗刷冤屈啊。”
“我朋友?什么……”卫央困惑的问。
“爹——”。卫央的疑问淹没在卫川的大喊声中,卫川小跑过来掺扶着卫老爷,“爹,您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先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其他的您就别操心了,有我呢……”。
卫央看着爹爹和哥哥远去的背影,朋友?难道是……楚兄?
雨透泥土,落红满径,一阵风儿掠过枝头带起些许凉意,转眼间,已是立秋了。今个儿早上,楚弋加了件薄薄的外衫。
站在窗口,看着盼望多时的人踏上湿漉漉的道路,心里便升腾起一股暖流,期盼使得整个人生都有了甜蜜的醉意。
“楚兄,我来了。”卫央在他身后一丈开外站着。
楚弋仍旧面向庭院,“嗯,我知道。”
“楚兄,有个事我想问问你,能不能照实回答我?”卫央踌躇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楚弋回转身子,双手环胸悠游的倚在窗框上,懒洋洋的看了卫央一眼,轻声道:“什么事?你说。”
卫央揪紧衣角眼望别处,“我父亲能得以早日回家,全靠你的帮忙对吗?”
“你穿这么点衣服不冷吗?今天可比昨天冷了许多。”楚弋所说非所问。
“楚兄,不许你岔开话题,是你帮的忙对不对?”卫央追着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楚弋问。
卫央还没想好怎样回答,楚弋紧逼着问:“是的话你是不是又想送什么礼物来答谢我?”
卫央瞅着他不做声,有功受禄这是常识吧?难道不该送礼以表谢意吗?
楚弋看着卫央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这家伙是想问清楚后报恩呢。自己那点子隐秘的心思卫央不懂也就罢了,两人过往也有一段时日了,难道还不能算作好朋友?朋友相帮还会如此生分?这份客气显然是把他当外人了!楚弋越想越气愤,他跨前一步,挑起卫央的下巴,“我看你这副皮相就很不错,若真想答谢,就以身相许吧,别的一概不要。”
卫央蓦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呆滞了老半天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楚兄,你……”。
楚弋生怕他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立马出声截断,“开玩笑的呢。”双手捏住卫央脸上的肉往两边扯,“你再做些蠢事看我能轻饶你不?朋友之间那么见外干嘛?还是说你不拿我当朋友?非得一笔笔清算?若如此,你以后也别进我家门了。”
“我……我知道错了,楚兄别扯了,疼。”卫央可怜兮兮的求饶。楚弋笑了笑松开手。
卫央轻轻的揉着酸痛的脸颊,兀自思索。小话本里以身相许只发生在男女之间,却不曾想男男之间也行?卫央摇了摇头,他想的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一句戏言而已,可是……。卫央本着求知好奇的心态忸怩的开口了,“楚兄,你的玩笑话确也不确?男的怎么以身相许呢?”
楚弋被问得一愣,随即一抹坏笑在嘴角晕染开来,“你想知道?”
卫央重重的点头。
楚弋一手板着卫央的肩头,一手绕向后方,沿着腰线往下滑。手掌停在他的屁股蛋上,中指往那里戳了戳,“就用这里。”
卫央猛地推开楚弋跳到一旁,呃,那……那不是粪门吗?
“楚……楚兄知道的好多啊。”卫央红着脸讷讷的说了一句,语气居然还有点佩服。
楚弋淡定道:“恰巧在书上看到解了你的疑惑,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