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赵友固然是一头雾水,那头的了凡大师和吴堂主,潜进都督府后,也是没弄明白状况。
一场血战过后,都督府里的血腥味儿,是分外的浓。横七竖八的尸体,依然摆在地上,没人来收拾。
奇怪的是,院里一个人都没有,不光是没有守卫,下人和家眷也是踪迹全无。
一切,都显得很诡异。
“大师,依你看,都督府里的人到哪儿去了?”
吴长老看着眼前的一幕,问起了凡大师。
“长老,这却让老衲有点搞不明白了。”
了凡大师摇摇头,从头到尾,他掌握的消息并不多。
“据我帮兄弟的消息,都督府一战,陈守忠这边死伤惨重,除陈七几人逃脱外,几无幸免。故,按理说,都督府没理由是这等情形。莫非,是有别的变数?”
吴长老也就只能推测到这里了。
“嗯,且再瞧瞧。”
了凡大师点点头,仔细地查看着。
二人从前院走过,直到正厅外,只见那里摆着一溜尸体,走近一看,分明却是总兵府的人。其中一人,赫然就是那陈五。
二人不禁心中一惊,相视一眼。
“陈五既死,陈守忠怕是也在劫难逃,进去看看!”
二人马上推开正厅的门,眼前的一切,让二人是目瞪口呆。厅内,陈守忠歪倒在地,血在他的身下流了一滩。
“看来,是徐云长摆了个鸿门宴,先下手为强,干掉了陈守忠。只是,我就不明白,二人为何要刀剑相向呢?”
吴长老一时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陈守忠之前已软禁了赵友等人,其心思,不用猜也知道,多半是与梁齐虚与委蛇,却暗地里要调集军队,对登封的丐帮弟子进行剿杀,以此功劳,为自己加官进爵。那如此说,他该和徐云长是一条线上的,却又为何会弄成这个局面?
“阿弥陀佛,老衲以为,二人怕都是想要坏了举义大事,而功劳却不能让一人独占,故才闹了这一出吧!”
了凡大师想得倒没那么复杂。
“嗯,应该是这个道理。不过,我料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徐云长虽贵为中州都督府大帅,然擅杀麾下大将,尤其是陈守忠这样级别的大员,只怕还没那个胆子,这背后,除非是有朝廷的默许。这般想来,天听卫最近活动频繁,怕是与此也有关系了。只不知,来此主事的天听卫,又是何人呢?”
这番分析,吴长老是找到了问题所在的。要不是在洛阳势力相对薄弱,他应该早就打探到古老桐的消息了。
“这却顾不着了,举义在即,洛阳城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现在是目标都没有了,不知道梁将军那边将如何打算?”
了凡大师很为当前的局面头疼。
确实,照这么来看,洛阳最大的两位军事首脑,一个不知所踪,一个被杀身死,接下来,还会发生怎么样的情况,谁也料不到。
“先回吧,看看赵堂主那边有没有消息!”
吴长老也没办法。
二人迅速离开都督府,在初入夜时,回到安全之处。
不多时,赵友也带人回来了。
与二人一般的是,他也是对总兵府看到的情形,有些不太明白。
“照现在的情况来分析,陈守忠虽然身死,但估计他经营多年,枝大根深,徐云长虽谋害了他,却还是为他部下所反击,故才逃得不见了。如此,当前的洛阳,应该在姓陈的手中!”
赵友结合两处看到的情况,作出推断来。
“再等等吧,会有消息的。”
吴长老却不再多想了,现在,就看洛阳军营中的兄弟,有没有最新的消息带来。发生这么大事,军中不可能没半点动静。且,那队打着“陈”字旗号的人马既来了总兵府,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
如吴长老所料,消息,确实是会有的,只不过,来得没那么快。
及近戌时,那位军中的兄弟,才小心地摸黑来了。
“呵呵,这就对了!”
听完这位兄弟的话,吴长老恍然大悟。果然是陈家人厉害,把徐云长给赶走了。但接下来,陈三、陈七又会怎么做呢?现在,他们是被逼着走向了朝廷的对立面呢!
“兄弟,那陈三意欲何为?如今这徐云长既已在天听卫的保护下逃离洛阳,料来必会向朝廷申告,不日便会调集大军前来,他是作何打算的?”
吴长老追问一句。
“这,却恕属下职级卑微,未曾有确切消息。不过,军中传言,陈三欲与梁将军结盟,共拒朝廷。故,目前军中人心浮动,时有逃营之事发生。”
那位兄弟答道。
这亦是实情,陈三虽没有明着告诉大家要反了,但他前面痛打徐云长部,已然是与朝廷撕破了脸。接下来会怎么样,总是让人头疼的。
“或许,这倒是个机会。”
赵友听到这里,笑着说道。
“吴长老,了凡大师,陈三既已与朝廷反目,去路已然不多,要不继续干下去,要不赶紧地逃离洛阳,做个山大王也好,做个江湖汉子也罢,总之,这朝廷,是容不下他们的了。如此,我们不妨行一着险棋,将他拉回梁将军身边。或许,会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呢!”
他这么一说,众人均觉眼前一亮。
“只是,赵堂主,这着险棋,又该如何下呢?”
了凡大师不解。
“呵呵,我意,当一回说客,上门去找找这位陈三将军!向他晓以利害,以为义军臂助!”
赵友笑了笑,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赵堂主,若是这陈三不愿意呢?”
了凡大师问道,目中甚有忧色。
“不愿意也无妨,至少,他不会是我们的敌人,我料,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毕竟,多一个敌人,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赵友说到这里,已然胸有成竹。
“既如此,赵堂主,就照你说的干!”
吴长老听着,也觉得此计可行,猛地一拍大腿。
“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就去!”
赵友也迅即决断。当前之势,着实紧迫,徐云长逃去,便意味着举义事泄,若能说服陈三,事情多少不是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