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武者来说,轻敌是大忌。
小叫花子没想到李云扬的身手这么快,几步就追赶上来,眼看他碰触到自己的衣服,惊得她赶紧挥舞短刀斩断衣角,并着急说道:“难道你不回客栈看看吗?”
“客栈?”经小叫花子的提醒,李云扬握着一截破布,猛地想到了婉秋还在谷平客栈里。这一分神,小叫花子就轻巧地跳到了房檐上,闪身不见。
李云扬不再去理会那个小叫花子,而是赶紧折回客栈,急匆匆地敲着婉秋的房门,“婉秋妹子,你在吗?婉秋妹子?”
房间里面却没有回应,李云扬轻推一下房门,发觉这房门是从里面反锁上了。顾不得其它,李云扬一脚踹开房门,发现婉秋的床上被子凌乱,她的外衣散落在床边,窗户大开。
李云扬大惊失色,赶紧跃到窗外,远远地看见一个黑衣人扛着一个袋子,向县外跑去,那个袋子还在乱动,似乎装着人。
那是婉秋?难道是采花贼?李云扬提了一口真气,快步追了上去。风远涯的轻功在江湖上可是数一数二的,“风神”之称也不是随意得来的。李云扬虽然着重学了奔雷拳和奔雷腿,但也得了风远涯的几分轻功真传,他的轻功自然不弱。几个兔起鹘落,李云扬就与黑衣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黑衣人发觉身后有人追来,便发了疯似的往谷平县外跑,轻功竟然也不弱。
追了许久,李云扬紧紧咬住黑衣人,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百步。李云扬看到黑衣人的脚法逐渐凌乱,扛着袋子跑了这么久,早已上气不接下气。他觉察出来,黑衣人的气息已经跟不上脚步,于是,李云扬加快步子,与黑衣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离黑衣人只有几十步远时,李云扬一个纵身起跃,运足劲力,一式带着杀意的奔雷拳打在了那个黑衣人后背的脊柱上。
黑衣人吃了痛,自知此刻难敌追过来的这个人,只能慌忙扔下袋子,撒腿就跑。
李云扬长吁一口,赶紧停下来,不再去追那个黑衣人,从刚才的拳劲和重击的位置来看,李云扬断定,黑衣人不死也残了。
袋子里的人还在费劲地乱动,李云扬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把袋子口打开。不承想,袋子里面是一个容貌极美的女子,她的口中塞着白布团,双手双脚被绳子捆着,竟然不是婉秋。李云扬大惊,茫然不知所措。
那个黑衣人跑出几百步后,背上传来一声骨骼脆响的声音。他就突然停了下来,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顿时瘫倒在地。等后来有人遇到他的尸体时,发现他是经脉寸断而亡。
婉秋去哪里了呢?被谁劫持了?李云扬担心起来,本想回去寻找婉秋,找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可是看到袋子里的女子泪眼婆娑的模样,天色已经很晚了,他断不能丢下她这个孤零零的女子,只好先帮她解开身上的绳子,拿掉她嘴里的布团。
那个女子从袋子中出来后,赶紧向李云扬下跪,感激涕零地说道:“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会永远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李云扬赶忙扶起这个女子,说道:“别恩公恩公的,听起来太别扭了。叫我云扬就行,请问姑娘是哪里人?我接下来要着急找人,不知道你能去哪里?”
那个女子抽泣着说道:“小女子原是外地周家庄人氏,名叫周月娥,被卖到谷平县的刘老爷家当丫鬟,以前听说过谷平县就出现过女子入夜不见的事情,人们都说是采花贼干的,没想到今日竟让我碰上了。”叫周月娥的女子顿时呜呜哭了起来。
“这样啊,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李云扬要赶紧返回谷平县,也算顺路。
周月娥摇摇头,跪在地上乞求道:“我不回去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回去了。那刘老爷……刘老爷……”周月娥话还没说完,不料身子乏力,好似受到惊吓般,竟然昏了过去,李云扬奔过去,周月娥刚好跌在李云扬的怀里。
李云扬把她的身子放平,探查她的鼻息,可能是迷药的药力未消,她的身子单薄,受惊后再一激动,就这样晕了过去。李云扬扶着她,让她依靠在林间的一棵树旁休息。
不知道周月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李云扬飞跃进林间,不知刚才的一拳是否有效杀伤敌人,搜到百步远的距离后,他终于找到了黑衣人的尸体,从黑衣人的身上摸出了几十两碎银子,还有一些蒙汗药,以及专门用来迷晕人的烟管。
把这些物品收好之后,李云扬从黑衣人身上再也找不到有价值的信息,只好赶回周月娥休憩的地方。李云扬坐在周月娥的旁边,暗自思量着今天黄昏经历的事情。
婉秋、小叫花子、黑衣人、周月娥、谷平客栈……这之间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关联,可婉秋去哪里了呢?李云扬心里一阵烦躁,看向身边晕睡的周月娥,虽然她衣着凌乱,丫鬟式的粗布衫也颇有损毁,衣裙的破洞中似乎露出了剔透发亮的肌肤。她的衣襟在夜风中拂动,隐约可见酥胸缓缓起伏。
李云扬凝视她的脸庞,乌黑的发丝尽管散乱,但却掩盖不了她那张秀丽的俏脸。“难怪采花贼会看上她,也难怪她不想回去了。”向扬暗自想着,禁不住为婉秋担忧起来,婉秋是被抓走了吗?应该不是采花贼吧,因为屋子里并没有迷药的味道。他知道采花贼做事向来喜好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太可能强行把人掳走。
着急也没用,夜风逐渐吹起,凉意大增,李云扬决定,哪怕被人误解,也要赶回谷平客栈,找找婉秋消失的线索。他正解下外衣,准备包裹在周月娥的身上,再扛起她返回谷平县。不想此时,周月娥悠悠醒来,见到李云扬正在宽衣,吓了一跳,便惊叫道:“啊……你……你要做什么?”说着,她便捂着自己的胸口,紧靠在树干边。
李云扬一怔,望着周月娥,见她神色惊惶,娇躯又瑟缩在一起,便解释道:“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周月娥惊恐道:“你……你……为……为什么脱衣服……”
李云扬哑然失笑,心想:“这姑娘当真误解我了。”
周月娥浑身发抖,李云扬反倒越解释越显得恶意明显。他心中忽然起了一丝小念头,于是故意咳嗽一声,邪邪地说道:“因为……因为……想这样子!”说着,他欺身到周月娥身前,周月娥睁大眼睛,吓得惊叫一声,身子动也动不了。李云扬将上身的布衫很快脱了下来,周月娥心底是又羞又慌又怕,神色惊恐。看见周月娥如此神态,李云扬忍不住一笑,将自己的布衫盖在她的身上。他再一起身,两手反负在身后,板得很严肃地说道:“别想多了,就是这样子。如果我有不轨之心,你不会现在还是完好的。”
布衫就近在咫尺,周月娥澄澈的眼睛闪动着诧异的神色,一时愣住了,转念一想,“他如果真要对我做那种事,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想到这里,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着红晕,呈现娇羞之态,只不过李云扬可看不清。
他心里惦记着婉秋,或许客栈里婉秋会给自己留下什么线索。关心则乱,当时如果自己静下来,就能发现什么吧。但阴差阳错之下,他倒是真救下了一个被采花贼劫持的女子,可是面前的这个柔弱女子,又不能扔在夜晚的林子里。她跟在自己身边也不太合适,李云扬就想直接把她送回她的家里,如果道路太远的话,只能先回谷平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