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珩回神后,顿时苦笑不已。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优沫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对自己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而这个眼神,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一直是随时可以触发他心生胆怯的那个点。
所以此刻,他甚至都想落荒而逃了。
然而还不等他付诸行动,眼前的情况就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
前一秒钟还美眸圆睁、状似在努力辨认他的人儿,后一秒钟却毫无征兆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裴玉珩吓了一大跳,心道,这个娇弱的人儿,不会是又昏迷了吧?
毕竟不算被连在惜下药的那一回,她也已经有过一次说晕就晕的先例了,不是么?
但是查看后得出的结论,却让他这个向来表情欠奉的人,都忍不住露出了一脸的哭笑不得——
这丫头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令人莫名其妙又猝不及防,但看她面容沉静、呼吸平缓,可见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裴玉珩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儿,有些无奈也有些不知所措。
可看着看着,他的眼神就变了。
认识他的人,大概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面冷心更冷的男人,竟然也会露出这种火热又充满占有欲的眼神来。
不过要说到眼神,裴玉珩自己还觉得委屈呢!
因为他其实每次都只有在优沫熟睡的时候,才敢这样放任自己大胆又直白地盯着她看。
而优沫也只有在阖上了这双冷意清秋的水眸时,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才会被一并收起来。
裴玉珩贪婪地看着,甚至腾出一只手,随着自己的视线抚摸上了她的脸。
浓密纤长的睫毛如鸦翅赛蝶翼,覆盖住了她整个下眼睑的区域,漂亮得就像洋娃娃一样。
从指尖上轻轻扫过时,能让人连心头都在跟着发痒。
眉毛不浓不淡,是最自然的柳叶形状,无需修饰,便已经有了水墨画中‘远山如黛近水含烟’的意境。
她的鼻梁狭窄挺直,鼻珠却圆润小巧中还带着一点点微翘的弧度,恰到好处地揉合了秀美与娇憨这两种气质。
小小的鹅蛋脸在褪去婴儿肥之后,逐渐显现出了立体雕刻般的线条感来。
而盈润饱满的唇瓣、天生上扬的嘴角,以及腮边的一对梨窝,那是笑起来就能甜到人心坎里去的标配。
可惜她笑的时候并不多,发自内心的笑更少。
她的唇色有些偏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从小体质就比一般人弱的缘故。
不过倒也不显病态,反而粉嫩得如同初春早樱的花瓣,令人有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的意动。
裴玉珩的理智,从抱住优沫的那个瞬间起,就摇曳得堪比一朵风中残烛了。
这一刻由指尖传来的感觉,更是让他等不及心神归位,便将自己的嘴唇覆盖了上去。
接着,喉咙口就溢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好似那沙漠旅客在长途跋涉之后,终于喝到了清冽甘甜的泉水一般。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偷偷地亲 吻优沫,后者曾经的两度昏迷,给他创造过不少便利的条件。
因此他现在做起来……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不过以前,他都只是将双唇相贴后,轻啄浅吻一番,再小心地摩挲片刻就放开了,并不敢用力、更不敢深入。
因为哪怕陷入了昏迷,人也随时会醒;而睡眠不管有多深度,人也不是完全失去了知觉,不是么?
万一到时候再来个尴尬的四目相对,那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流氓”行为呢?
可即便是这样的浅尝辄止,他也仍然甘之如饴,一有机会就忍不住想要抱一抱亲一亲她。
他承认,在面对优沫时,自己就像是一个整日里都在想着窃玉偷香、却又有心无胆的采花贼。
别说白明宇瞧不起他了,他其实自己也挺唾弃自己的。
但是这一次,前所未有的机会似乎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就算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想,应该也没什么吧?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嘛,只不过,酒是优沫喝的,壮的却是他的胆……
若有似无的奶香味萦绕于鼻尖,这是优沫的体香。
在她婴儿时期还没断奶的时候,有这种味道自然不奇怪,却没想到,她都已经成年了,竟然还有!
而此时,她身上的奶香混合了她呼吸中的酒香,裴玉珩只觉得,不仅是自己的心跳,他整个人都快要失控了。
舌尖沿着优沫的唇瓣,仔细地描绘着,这如同果冻般软滑Q弹的触感,令他着迷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地撬开了她的贝齿。
虽是以霸道的姿态长驱直入,也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但在力度上却又有着不失温柔的收敛。
探索和舔舐过所有能够抵达的地方,最后卷起了她的丁香小舌,来与自己勾缠、吮吸、共舞……
优沫的唇是蛊惑人心的毒,以往他只是用自己的唇去简单地碰触,他的尾椎骨也都能泛起一阵酥麻感来。
更何况这一次,是这样的深吻呢?
一阵接着一阵仿佛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战栗,迅速地席卷了他的全身。
这种感觉太过美妙,美妙到他即使穷尽了辞藻,也都无法准确地形容和表达出来……
直到有嘤咛声闷闷地响起、怀中的身体也开始挣扎时,他才猛地清醒了过来。
但是,尽管不得不暂停了唇舌的作怪,他却也没舍得完全退出。
只这样一边心虚地等着对方的反应,一边努力构思着听上去相对合理的借口。
比如,你刚才昏迷了,我是在帮你做人工呼吸?
幸运的是,优沫并没有真的醒来,在差点窒息的感觉消失后,就又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
裴玉珩见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却突然不再满足于唇舌间的攻城掠地了。
于是他干脆将自己的大手直接探入了对方的衣襟,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诠释了“酒壮怂人胆”的精髓。
掌心下的肌肤,似凝脂如丝绸,令他不由得呼吸一窒,就连手也不自觉地顿住了。
片刻后,才又重新游移了起来。
轻抚过紧致的腰线、流连过光滑的脊背,最终攀上了他神往已久的“山峰”……
裴玉珩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趁人之危。
但只要优沫在身边,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会碎得一塌糊涂,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好在这早晚都是自己的女人,所以他什么感觉都可能有,唯独不会有负罪感。
至于什么时候跨出那突破界限的一步,也只能取决于他的意愿,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
这么一想,他原本还疯狂跳动的心脏,竟然诡异地冷静了下来,就连动作上也恢复了一贯的斯条慢理。
虽说优沫几个小时前才刚经历了那样大的惊吓,他不忍心给她雪上加霜,但今晚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所以哪怕暂时还不能做到最后一步,他也不想现在就放弃。
于是他一手揽着优沫的腰、一手将几张单人沙发拼在了一起,然后把人平放在了上面。
再然后,他就开始一粒扣子一粒扣子地去解人家的衣裳……
此刻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不管是谁,恐怕也都会大跌眼镜吧?
因为他摆出来的这副架式,就像是在做什么高端艺术品鉴赏一样,或者说,是王者正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从容不迫、全神贯注,却又十分的怡然自得。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以忽略他裆部那坨不正常的突起、脸颊和耳廓上的绯红、以及眼底露骨的欲 望为前提的。
只是,这样令人血脉喷张又带着点趁火打劫嫌疑的行为,竟然也能被他做得如此优雅矜贵、不见半点猥琐和龌龊……
真不知道,是该感谢高颜值给他粉饰了脸面,还是该骂他的脸皮厚得堪比城墙拐角了!
然而这世上,或许只有裴玉珩自己才知道,在真正开始亲近优沫之前,他曾给自己做过多少心理建设。
不是在几分钟前,而是在过去的十几年里。
因为优沫虽然一直活在他的“窥视”下,却又离他远得好似那轮天边明月。
当然,这并非是地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说起来,这也是匪夷所思到了用科学甚至是玄学,都解释不通的现象,至少白明宇是这么认为的。
纵使身边总有环肥燕瘦的各款美人环绕不绝,但不近女色,却始终是裴玉珩重要的人物标签之一。
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几乎人人都在称道,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本仙。
却少有人知,这个早已封闭了内心、把自己活成了情感绝缘体的男人,竟然对彼时只有几个月大的奶娃娃……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一见卿卿误终身!
就连自诩为两性专家的白明宇,对此也只能用‘那是上辈子带入轮回的缘分’,来替他解释这一离奇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