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23日，星期六
“现在应该马上跑出去，叫救援来吗？我去求救的话，从旁观者的视角便不可能有人怀疑我。”
对岸田完全失望后，秦小玉开始思考自己的退路。
“但这要是岸田被警察抓获后，把整件事供了出来的话，我这个委托人也会被追责的！”
一声枪响，杨秋白和秦小玉都停下原本的动作愣在原地。
“叫了你不许按按钮的！”
岸田的声音让秦小玉率先恢复了思考分析能力：
“那个职员是用右手给钱的动作来掩盖左手按报警器的动作！”
巨响带来的吓呆只是短暂的，但接下来一幕让杨秋白大脑一片空白，久久不能平复。
接待台那边的男职员睁大着眼睛用两手捂着胸口。
西装下边，白色的衬衫渐渐被红色染上。
“这家伙，还真把事做绝了啊……”
秦小玉知道，再不取消委托就一切都晚了。
“但电话又不能在银行里打，往外跑的话，因为兴奋剂而行为过激的岸田有可能会对我开枪……”
秦小玉想这些的时候，杨秋白才看清，职员带着椅子倒了下去，连带着旁边的文件柜。
虽然亲眼见证过死亡，但眼前这一次太过突然，还是令杨秋白无所适从。
“喂！你！来这边拿钱！！”
岸田把枪口指向了瑟瑟发抖的两个女性职员。
“不想跟着你们的男同事一起去三途川混浴的话，就老实点别耍花招！”
秦小玉觉得是时候溜了，但不能撒丫子就跑。
突然的移动只会刺激到岸田，导致他对运动的物体开枪。
所以秦小玉的对策是，面对着岸田保证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视线范围内。
身体不转向，往银行门口缓慢倒退移动。
但又是一声枪响，女职员们尖叫一声，吓得蹲了下来。
秦小玉更是被脚边地面上的弹坑，逼进鼻里的火药的气味吓得全身硬直。
“任何人都不准往外跑，哪怕是——”
“啊啊啊啊……！！”
秦小玉连忙从喉咙深处挤出害怕的叫声，打断岸田接下来要说的危险的话。
“叫什么叫？”
岸田先吼完秦小玉，再转向女职员们道。
“快点！！”
虽然岸田在不断地催促，但女职员们只是不断摇头，却没有动起来。
“她们应该是受过防盗训练的——全身上下除本能恐惧的颤抖以外，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秦小玉正在踌躇。
“她们吸引不到足够注意力的话，我就抓不住逃跑的机会……”
“不快点的话我再杀一个！再杀一个啊！”
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让银行内大多数人松了一口气。
起初秦小玉也是如此，但她很快意识到了问题：
“不对！如果岸田被捕我就完了！必须在那之前把他「处理掉」才行！”
岸田理所当然地变得更加焦躁，踢了好几下接待台，把枪指向顾客区。
“想要「处理掉」他，果然只能用那个！也就是说，需要从他手里抢到！”
看到岸田手上的枪，秦小玉有了思路。
“拜托了，用枪指向正确的人吧！绝杀之岸田！”
岸田的枪指着的是倒在地下，用畏缩的视线看着他的杨秋白的母亲。
“很好，就是她！”秦小玉暗喜，“只要杨秋白吸引足够多的注意力，我就有夺取武器的机会！”
杨秋白把手中的书扔了出去，砸中岸田拿着枪的右手。
虽然秦小玉有很多想吐槽的，但她分的清轻重缓急，知道眼下重要的是——机会来了！
“啊！？”岸田发出了惊讶的吼叫，从他手中滑落的枪掉到了杨秋白眼前。
“让她把枪捡起来吗？确实，由她来处理岸田的话，我这边就可以省掉很多笔录。”
虽然有一瞬间期待了杨秋白，但秦小玉很快否定这个观点。
“不，不行！现在分秒必争！”
秦小玉抢上前一步捡起了手枪，握住其有一条竖线的把手。
“好重，和电影里完全不同！”
人生中第一次拿枪，最直观地感受到了
让双手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的，金属的重量。
“果然电影里举重若轻地摆弄着枪械都是骗人的。”
秦小玉举起手枪，两手食指勾在扳机上边指向岸田。
“刚抢到的现在开枪的话，会显得我太过熟练，需要一个让我看上去会更慌乱的，对方的暴行。”
似乎是打算把手枪从秦小玉手上抢走，发出吼叫的岸田扑向秦小玉，两手抓向她的双手。
尽管没受过武器训练，但FN57后坐力小，秦小玉扣下扳机的瞬间枪口上跳并不严重。
“这个既成事实太棒了，他是自己扑向枪口的！”
秦小玉过于紧张的手指扣下扳机后就死死不松，因此只有一发子弹向着岸田的脸飞去。
多少男孩子梦寐以求的一枪爆头，被一个完全不喜欢，也不会实弹射击的女生轻易实现。
虽然事实上有点差距就是了——岸田中弹之后，脸上伤口惊人地小。
这是因为FN57使用的5.7×28毫米子弹穿透能力太强，进出动能差小，所以岸田的头颅就没有被压迫出太大的空腔。
但是紧接着，头的后侧就飘出一团血雾。下一瞬间，脸上的一切表情都失去了生气。
——处理掉了。
首先想到的，是这么一句。
现在，从监控录像，无论怎么看都是秦小玉在遇到生命危险时的正当防卫。
为此放松下来的秦小玉瘫坐在地，映入眼帘的是岸田的尸体，无底的瞳孔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咿呀啊啊啊啊啊！”
秦小玉吓得张开了嘴巴，发出尖细的惨叫。
“不要过来啊啊啊！”
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警官们用很紧张的语气说，把枪交过来吧。
抬起胳膊递出手枪后，秦小玉精神恍惚地从脚边捡起了一本《泡沫之秋》。
直到杨秋白母女坐上巡逻车的时候，秦小玉才终于想起来——
这正是杨秋白扔出来的，将枪从岸田手上砸掉的「功臣之书」。
“这书三年前就开始连载了，她怎么才看第一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