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国泯的家。”段辉曾恍然大悟地睁大眼睛。
“没错，”秦帆轻轻点了点头，“应该是去他家。”
段辉曾完全从刚刚的尴尬中跳了出来，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兴致勃勃说：“听说他家在太阳湾，那里三面环山，一面向海，风景优美如画，是全海南最豪华的别墅小区。我真想去看看到底有多豪，比上海的汤臣三品还要豪吗？”
“这么晚了，大老远跑去他家，看来答案都在那里。”秦帆紧握着方向盘，双眼直视着正前方。
上了高速路后，为了跟上肖亚庆的车，他已经将车速提到了每小时一百九十公里。这个车速下，稍微不留神，就是车毁人亡的结局。
秦帆丝毫不敢放松，一边小心驾驶一边问道：“这一趟二百多公里，王国泯每天都这样来回吗？”
段辉曾点点头，“听说他买了一辆最新款的飞行汽车，飞一趟也就二十分钟不到。”
“这么有钱？”秦帆冷冷地说，“又住最贵的别墅，又开最好的飞行汽车，这钱来得太容易了啊！”
“肯定不干不净。”段辉曾没有好气地说，“就拿一份工资，哪里住得起别墅，开得起飞行汽车，公司必须查一查。”
大概一个小时后，肖亚庆的车下了高速，驶进一条沿海大说。秦帆把车速降到了每小时八十公里，方才放松方向盘上的双手，手心上已经浸透了汗。
肖亚庆的车果然在“太阳湾”别墅小区门口停下来。在昏暗的夜色中，“太阳湾”三个字像高企的太阳倒映在底下的喷泉里。秦帆把车远远地停下来。
段辉曾感叹说：“看来这是一个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小区，难怪卖那么贵，我这辈子恐怕都买不起了。”
“如果不干点啥坏事，恐怕下辈子也买不起。”秦帆转头一本正经地看向段辉曾。
“是啊，就这点工资，就算这辈子的钱可以攒到下辈子用，也买不起啊！”段辉曾长吁短叹说。
“别想干啥坏事了，想想怎么混进去。”秦帆看着肖亚东的车正缓缓地开进“太阳湾”小区。
“混进去恐怕不容易，”段辉曾摇摇头说，“这种高端小区，没有备案，或者业主的同意，飞都飞不进去。”
“这么难吗？”秦帆半信半疑说。
“除非我们是警察，否则门都没有。”段辉曾把下巴抵在车头上，眼巴巴看着前方，“恐怕保安还会核验你的警察证。”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秦帆不死心，“我去试试。”
说着，启动了汽车往“太阳湾”小区门口开去。西装笔挺的保安员将他们拦下，秦帆降下了车窗。
保安员向秦帆敬了一个礼，毕恭毕敬地说：“您好，先生，请问来找哪位业主呢？”
秦帆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皮夹，面向保安员的面晃了一下，“我们来找这里的一位业主聊聊，因为涉及个人隐私，不便告诉你是谁。”
“你们是？”保安员弯着腰问道。
“我们是海南省厅的。”秦帆低声应了一句。
保安员马上站直身体，又敬了一个礼，“您好，警官，麻烦您再出示一下证件，谢谢。”
看来露馅了，段辉曾心里想。秦帆认真地打开小皮夹，递到保安员眼前。保安员的小眼睛在小皮夹上扫了几眼，恭敬地说：“警官，请稍等，这就给你开闸。”
话音落下，“太阳湾”别墅小区入口的闸栏缓缓抬起，就像一扇足以抵御核弹攻击的大门——超过二十五顿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秦帆驾驶汽车从闸栏下进入小区，开往地下车库。
“秦所，你怎么有这个证。”段辉曾拿过秦帆的小皮夹，瞪大了原本不大的双眼，“伪造警察证可是严重违法……”
“啥伪造警察证？”秦帆瞄了他一眼，“看清楚了，这上面的照片就是我。”
“我知道照片是你的，但证件是假的，就是伪造警察证啊！”段辉曾打开小皮夹端详着。
“谁跟你说是假警察证？”秦帆反问道，“你见过真警察证吗？”
“我怎么会见过真警察证？”段辉曾摇摇头说，“我又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
“那你今天就算见过了。”秦帆笑说，“告诉你，这就是真的警察证，如假包换。”
“真的警察证？”段辉曾当然不相信，“你不会打算连我都骗吧，秦所？”
“你有什么好骗的？”秦帆利索地把车挺好，“这就是我的警察证，但是十五年前的，已经过期了。”
段辉曾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哦”了一声，“我记得你当过移民管理警察，再来公司。”
秦帆把手机的声音开到最大声，放在车头上，“在来公司之前，我在上海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当了两年的检查员。”
“难怪你有警察证。”段辉曾饶有兴趣地说，“为什么你好好的警察不当，来搞勘探……”
突然，手机里传来了肖亚庆的声音，打断了段辉曾的话。秦帆做出了“嘘”声的手势。只听见肖亚庆怯生生地说：“王主任，公司继续追查怎么办？”
王国泯狂妄地笑说：“放心，他们查不出来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一点痕迹都没有，他们怎么查？”
肖亚庆说：“我们从系统里拷贝出那么多数据，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啊？”
王国泯自信满满地说：“所有的痕迹，我都让人删除了，彻底地删除了，谁也恢复不出来。”
肖亚庆说：“那就好，那就好。那今天这个数据，删除了吗？”
王国泯说：“刚刚来电话了，也删除了。”
肖亚庆说：“那就好，那就好。王主任，干嘛今天冒这么大风险把数据传给他们？之前错了就错了嘛。现在他们正查得紧，今天带这个数据，可把我紧张死了。”
王国泯说：“今天这个数据不传给美国人，美国人肯定在哈雷彗星上出事。你觉得那样的话，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肖亚庆说：“哦，这倒是。他们付了那么多钱，得到了错误的数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是王主任想得周到。今天无论多么危险都得走一趟。”
手机陷入了安静。过了片刻，王国泯突然开口说：“但是有一件事……没有人跟踪你吧？你来我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