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肖亚庆并没有组织人手对数据进行重新分析——如果其对数据进行重新分析的话，很可能会发现拷贝的数据并不是来自卫星的原始数据——段辉曾做了手脚。
在向王国泯报告后，当晚他匆匆离开了基地。
秦帆已经在拷贝数据的移动存储器里安装了定位装置，带着数据的肖亚庆就像导航地图上的小汽车，其行踪实时显示在秦帆和段辉曾的手机软件里。
秦帆和段辉曾跟踪肖亚庆到一家公共网吧门口，肖亚庆的位置定位在网吧内停了下来。
“秦所，他们在这里交易吗？”段辉曾警觉地问道。
秦帆透过车窗看着网吧门口的霓虹灯招牌，摇摇头说：“不大像，应该是利用这里的公共网络传输给对方。”
“好在我们在数据上做了手脚。”段辉曾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只要数据一传输，对方就暴露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秦帆的手机发出微微震动的警报声。他把手机展开来放在车头的手机架上，展开后的手机跟一台传统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一样大。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排警示字幕：数据正在传输，接受方账号为Hayden-yz@dd.com，是否予以拦截？
“马上予以拦截。”秦帆对着手机屏幕说。
手机发出一个男低音：“拦截成功，所有数据已被转存到云存储。”
“好，”秦帆对着手机命令说，“请立即查找接受方账号的所有信息。”
大概一分钟后，手机屏幕上像电影字幕一样，打出了一排接一排的文字：
账号：Hayden-yz@dd.com
经匹配拥有者的姓名：Hayden Keohane
拥有者的职业：太空旅行业
拥有者就职的公司：美国宇宙动力有限责任公司
拥有者的出生日期：2028年7月16日
拥有者的性别：男
拥有者的学历：普林斯顿大学管理学硕士
拥有者的身高：1.82米
拥有者的体重：73公斤
拥有者的爱好：羽毛球、游泳
……
“果然是宇宙动力的人。”段辉曾又兴奋又气愤，“害我以为美国人真有那么厉害，连卫星都不用发射就准备登陆了。”
“注意观察门口。”秦帆提醒说，“马上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段辉曾看到肖亚庆从公共网吧鬼鬼祟祟走出来，左顾右盼了几下，便招手叫了一辆无人驾驶的士离开。
“继续跟着他吗？”段辉曾问道。
“继续跟着，看他去哪里。”秦帆将视线紧紧盯着前方肖亚庆乘坐的的士。
肖亚庆乘坐的无人驾驶的士先是往发射基地的反方向开了一小段路，后又掉头往回开，回到了公共网吧门口。肖亚庆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下车后匆匆跑进网吧。
“为什么又回来了？”段辉曾一脸迷惑，“已经发现数据没有传输成功吗？”
“应该是忘了拿移动存储了。”秦帆看着车头上的手机屏幕。手机屏幕已经缩成了传统笔记本屏幕三分之一的大小。
段辉曾装作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难怪屏幕上的红点一直都不动。会不会发现了存储器有问题？”
“不好说，”秦帆说，“这个肖亚庆反侦察能力很强，刚刚来网吧的时候，故意走了弯路。”
段辉曾也有同样的感触，他歪了歪头说：“离开的时候，也没有直接返回基地。”
“出来了。”秦帆指着车窗外的一个黑影，“往车的方向走了。”
顺着秦帆手指的方向，段辉曾看到肖亚庆正猫着腰往停在路边的的士钻。他瞄了一眼手机屏幕，略带兴奋地说：“果然是丢了存储器，红点移动了。”
“好，跟着他，看他会不会跟什么人接触。”秦帆一边说一边将车头的摄像头锁定肖亚庆乘坐的的士。
钻进的士的肖亚庆并没有直接让车开走，而是停在原地不动。
“好像是在打电话。”段辉曾压低了声音。
秦帆马上带上无线耳机，“没有听到声音，应该是在发信息。”
“能知道发什么信息吗？”段辉曾问道。
“这可不行，”秦帆摇摇头苦笑说，“加密协议下的信息解析跟踪，可是连警察都没有办法做到。”
“可惜了。”段辉曾气恼说，“但也没关系，只要留下痕迹，等抓住他，都可以恢复出来作为证据。”
“证据？”秦帆显得有些讶异，“打算上法庭吗？”
“公司不起诉他吗？”段辉曾同样感到讶异，“如果这些信息保密等级再高一些，都够得上刑事犯罪了。”
“这个节骨眼上，公司不一定会起诉他们，”秦帆蹙了蹙眉头，“会分散公众对登陆活动的关注。”
“那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段辉曾一股怒气。
“工作肯定保不住，但还得看是首犯，还是累犯。”秦帆轻轻叹了口气说，“要是累犯，那就太可恶了，必须严惩不贷。”
“按我说不管是首犯，还是累犯，都必须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段辉曾咬牙切齿地说，“不仅泄漏公司的数据，还泄漏给外国公司，罪加一等。”
“等我们收集完证据，交由公司决定吧。”秦帆突然停下嘴边的话，指向肖亚庆停车的位置，“车开走了，快跟上。”
这句话既是对段辉曾说的，也是对自动驾驶汽车说的。实际上，自动驾驶程序已经锁定了肖亚庆的汽车，并不需要秦帆的指令，就会死死咬住目标汽车不放。
秦帆的汽车保持科学的距离跟随着肖亚庆的汽车。这个科学距离的算法十分复杂，主要是用于控制车队的整体行进。部分自动驾驶车辆出租公司提供了这项服务。
“改用手动驾驶吧？”秦帆对坐在主驾驶位上的段辉曾说，“这样跟踪下去，肯定会被发现。”
段辉曾伸出手指怯生生地按下驾驶模式切换键，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显得有些紧张——他太久没有手动驾驶汽车了。
“小心点，不要靠太近。”秦帆眼看他们的车就要撞上肖亚庆的车，倒吸了一口冷气。
段辉曾愣是吓了一跳，脑海里一片空白，急忙踩下急刹车，方才阻止他们的车亲上肖亚庆的车。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将车停在了路边。
“我们换一下，我来驾驶吧！”秦帆和段辉曾互换了主、副驾驶位置。
秦帆常年手动驾驶的习惯，在这时凸显出来。在他的驾驶下，他们的汽车紧紧跟住肖亚庆的车，又以路上的车辆为掩护，避免肖亚庆起疑心。
肖亚庆并没有把车开回基地，反而是往相反方向一路飞驰。
段辉曾终于从差一点发生的交通事故中缓过神来，一脸迷惑地说：“他要去哪里？”
“这个方向，”秦帆沉思了一会，“好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