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杜知轩突然发问:“不知王爷,圣旨里可曾提及陈家和余家禁足之事?”
这一问,让孟霍、汪子博、尹佑宏三人皆是一怔。圣旨内容向来机密,随意透露可是杀头大罪。
杜知轩见势不妙,急忙解释:“霍王爷,陈家的事我本不该过问,只是余家的祖上余元洪将军,曾对我父亲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才想问问余家的处置结果。”
孟霍目光在杜知轩脸上停留片刻,缓缓说道:“这件事你不必担忧,余文化的身份已经查明,他的死只是个意外。
至于他的儿子余海,大孟国自会给予相应赔偿,不过这也得看余海今后的态度。”
“明白。”杜知轩不再多问。
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王爷,老爷,三少爷来了。”
杜知轩面露疑惑:“哲玉?他怎么来了?”
孟霍暗自思忖,这杜哲玉突然到访,莫不是又有圣旨传来 ,便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话音刚落,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迈步走进书房。他的头发中夹杂着几根银丝,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但依旧难掩往昔的英俊与儒雅。在他身后,跟着一位老者,老者有着古铜色的脸庞,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炯炯有神,
尖尖的下巴上,一缕山羊胡须随风飘动,此刻正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
杜哲玉进门后,先是恭敬地行礼:“杜哲玉参见王爷,参见汪大人,尹大人。”而后看向杜知轩,唤道:“孩儿参见父亲。”
“好好。”杜知轩看着阔别三四年的儿子,眼中满是欣喜。
然而,当杜知轩的目光落在儿子身后的老者身上时,心跳陡然加快。此人正是大孟国宗师级悬赏令上排名第二的高启强。
与此同时,孟霍也是心头一震。他深知这老者的来历,那悬赏令挂了都有上百年了,他实在好奇,皇爷爷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这等人物为大孟国效力。
汪子博看到杜哲玉,本想着终于有个能聊得上话的人了,正暗自高兴,可转眼瞧见高启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高启强的那些恐怖传闻,他可是如雷贯耳。
尹佑宏自然也听闻过高启强的大名,确切地说,是对他的画像和那些令人胆寒的传闻如雷贯耳。
皇帝悬赏了几十年都没能将他缉拿归案,而且他还有个不知是兄是弟的高启剑,在悬赏令上排名第一。这兄弟二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杜哲玉满脸笑意地说道:“父亲,我如今已是正七品的翰林院修撰。此次出来,既是历练,更是想在父亲身边多学些东西。”
“好好,我定会全力辅佐你。”杜知轩欣慰地说道。
“谢谢父亲。”
孟霍看向杜哲玉,问道:“皇上有圣旨?”
父子俩闻言,停止交谈。杜哲玉恭敬开口:“奉皇上口谕!高启强、高启剑两位宗师,前来辅助霍王爷调查许君主的死因。”
孟霍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图,原来是派这两人来协助自己调查邹村隐藏的先天宗师。他笑着说道:“好,有劳高宗师,不知另一位宗师在何处?”
“我兄弟俩只为杀人而来。”高启强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开房间。
孟霍见状,顿时怒目圆睁,眉毛根根竖起,脸上青筋暴起,愤怒地瞪着高启强离去的背影。在整个大孟国,除了父亲、母亲和皇爷爷,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无视他。
杜知轩见孟霍怒火中烧,赶忙劝解:“此人我们招惹不起,还是应以大局为重。”
杜哲玉见孟霍怒不可遏,也急忙上前劝道:“高宗师兄弟二人,此番前来只是辅助王爷……”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看了看尹佑宏,欲言又止。
杜知轩明白儿子的顾虑,说道:“没事,他是自己人。”
尹佑宏在一旁赶忙赔笑。
杜哲玉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王爷不必太过在意,皇上似乎与高宗师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只是负责引诱出邹家背后隐藏的先天宗师,事成之后便会离开这一界。”
“难道皇上治不了他的罪?”孟霍问道。
“整个天龙大陆,这兄弟二人横行无忌,除了皇上,无人能阻拦他们。当然,或许邹家背后隐藏的那个先天宗师除外。”
尹佑宏听后,心中暗自惊叹,原来邹家背后竟隐藏着先天宗师,难怪大孟国如此忌惮。
孟霍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清楚,这兄弟二人修为高深,自己确实无可奈何。
于是,众人便开始商议如何引出邹家背后的先天宗师。
此时,陈玉华和邹锦航正漫步在人工湖畔。月光如水,洒在湖面上,宛如给湖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又似被揉皱的绿缎,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锦航哥,皇帝孟宇龙封你为陈县县丞,你可曾想过这是为何?一边下悬赏令,一边又封你京官。”陈玉华一脸认真地问道。
邹锦航有些意外地看着陈玉华,见她神色冷静,不禁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肯定是大孟国想拉拢邹村的人,又怕你们造反,所以才封官来安定人心。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下悬赏令。”
“你竟然能猜到这些?”
“当然。起初我也猜不透,可你今晚拿出这价值连城、价值上千两黄金的宝衣,说明你们家肯定藏有大量财宝,富可敌国。
孟宇龙拉拢你实属正常。还有几天前,那天龙大陆突然传来声音,说先天之上境界的人十年后将飞升上界。
这意味着,这十年内恐怕会有战事。但孟宇龙又不想打仗,所以只能拉拢你们家。”
邹锦航摇了摇头,说道:“你猜对了一半,另一半可能猜错了。我们家真没有那么多黄金,这些宝衣是母亲从郑州城带回来的。而我之所以能当官,其实是因为你。”
“因为我?”
“没错。”
“为什么呀?”
“玉华,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等八月十五晚上,你就知道了。我答应过别人,不能透露。”
“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邹锦航坚定地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一旦说出来,会有人丧命。”
陈玉华疑惑道:“丧命?”
“没错。”
“好吧,我不为难你了。反正明天晚上就知道了。”
邹锦航松了口气,他深知,要是陈玉华再继续追问,自己恐怕真会忍不住说出来。毕竟这是圣旨内容,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赶忙转移话题:“玉华,你还记得半年前我跟你提过,我小时候有人给我算命,说我将来可能成为一名将军。没想到,将军没当成,却做了个正七品的文官。”
“你就这么肯定?说不定到八月十五,你的官职就被降了。”
“我当然确定。”邹锦航心想,要是没猜错的话,到时候自己的妻子说不定会被封为郡主,岳父说不定也能封个王爷之类的。自己也算是沾了妻子的光。
陈玉华看着邹锦航自信满满的样子,略带担忧地说:“都说当县令的会妻妾成群,到时候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玉华,你想什么呢?我此生只爱你一人,绝不会娶妾。”
两人说着走着,不知不觉依偎在了一起。
陈玉华小声说道:“要是以后你真要娶小妾,可得跟我说一声,我来帮你把关。要是过不了我这关,你可别想娶。”
这话一出口,邹锦航心里“咯噔”一下,暗忖妻子真是善解人意。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玉华突然嗔道:“好你个邹锦航,刚刚还说我是你一生最爱,我让你娶小妾,你居然还犹豫!”说着,便是一阵“砰砰砰”的拳打脚踢。
邹锦航苦着脸,心中无奈。刚刚还说让自己娶妾,这转眼就变了脸。好在自己穿着宝衣,有防御功能,拳头打在身上软绵绵的,他也只能配合着发出阵阵惨叫。
夫妻二人打闹一番后,感情愈发深厚。他们来到湖边的凉亭,坐下说起了悄悄话。
时光飞逝,转眼间陈玉华和邹锦航便到了分别的时候。邹锦航回到家,将陈子錾一开始想要赤色衣服,后来看到岳母穿紫衣又改要紫色衣服的事,以及和陈玉华的聊天内容大致说了一遍。
“玉华这丫头真聪明,她可能已经猜到陈县和我们家有关系。”董老夫人说道。
“我可没说呀。”邹锦航一脸无辜。
董老夫人无奈地看着孙子,说道:“你是没说,但你给了她提示。”
“那这衣服该怎么送呢?”
“你今后要掌管整个陈县,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我觉得反正咱们家衣服多,不如赤色和紫色的都给岳父。”
“想法不错,那就把衣服送过去吧。今后做事情,多和你媳妇商量商量。”
“谢谢奶奶!”
董老夫人看着孙子高兴地拿着两件衣服离开,心中思忖,要不要把《为君之道》传给孙子呢?他们修炼心境,自己纠结一番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从贾初霞的房间里拿出两件衣服,一件银色的准备给邹仁潇,另一件褐色的给董琪玉。
如今要发展邹村,孙子邹锦程的计划也该正式启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