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祖表情怪异。
隐喻的话语,似乎有所指。
赵奉孝不急着去问,一副你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的样子
两人都沉默着,在等对方说话。“劈啪!”油灯的火苗窜起老高,一会灯灭掉了,关押何耀祖的牢房暗下来。
狱卒忘记了添灯油?
紧接着,甬道的灯悉数灭掉,嗖的一下,窗外飞进来一支羽箭,射向赵奉孝,被他轻易的躲开。
“笃!”羽箭钉在木柱子上,箭尾打着颤。
何耀祖吓的躲去了墙角,赵奉孝看得清楚,羽箭是从窗户射进去的,想去观察对方在哪里。
“噗噗噗!”再射进来的成了火箭,上面绑着火药,引爆后到处着起火来。
赵奉孝一脚踹开牢门,就往外跑,留下何耀祖在墙角惊慌失措。
……
一个人影闯进来,提着一个木桶,把里面的液体浇在何耀祖身上,难闻的骚味呛的他打个激灵。
“跟我走!”
“赵将军……”
穿过甬道,其他牢犯叫喊着,“救救我啊!”
火势越发严重,甬道尽头通往院子的门锁着,不见了守门的狱卒。
赵奉孝双手抓住牢门,用力猛拽,“哐当,哐当,哐当……
地下深埋着的木头柱子,被他硬生生的拉断……
等跑到院中,牢房成了火海,里面发出凄惨的嗥叫。
不消半个时辰,屋顶轰然塌陷,一片废墟瓦砾。
风刮来了雨,雨扑灭了火灾现场,冲刷着何师爷身体,雨溅起冰冷的水汽,像人心看不透。
俗世人性多凉薄!!
赵奉孝的人带走了何耀祖,趁着夜色藏在赵将军府里。
石头抓了牢头老付,几皮鞭下去,就招了——财神帮收买了他,本来只是要杀了何耀祖。
对方选在今夜行动,结果赵将军的到来,打乱了计划。
“大将军知道这事吗?”
“知,知道吧。”
石头又是两皮鞭……
“哎哟,哎哟!知道的。”
“好好说话!”
石头挥挥手中的皮鞭,在他眼前晃动。
“财神帮逼的紧,他就默许了。”
石头出了牢,把审问经过告诉了赵奉孝。
“大哥?”
“叫他到下面当他的牢头吧。”
赵奉孝喝了口酒,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明白。”
石头把灯油浇到老付身上,后者嘶哑着,舌头早给割掉了。
石头慢条斯理,从头到脚浇了一遍又一遍,认真的样子,让人觉得粗鲁是他装出来的。
老付使劲晃着头,嘴里发出“嗷呜嗷呜”叫声。
地牢挖的很深,到地面,要爬上十一级台阶,石头走出地牢,他对兵士做个手势,后者往地牢扔进了火把……
在一个小院落,房子里亮着灯,老付老婆和孩子被绑在一起,斜靠在墙上,两个蒙面的黑衣人坐在旁边看着。
“笃笃笃”有人敲打窗户,俩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走到屋外。
墙下站着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穿着灰布短衫,腰上围着长条布带,整张脸隐没在黑暗中。
“动手吧!”
黑衣人回头进屋,接着就听到惨叫声,这在夜里听的真真的。
……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
刀尖刺破脖颈,血流到他的黄绸面的衣服上,林蛮沧没有觉察,还在昏睡。
桌案倒着一个红玛瑙的酒杯,绿色的酒顺着桌子流到地上,滴答滴答的落下。
“哗啦!”(水响声)
“啊!噗噗!谁!你……”
林蛮沧睁开眼睛,看到一群人,手持牛尾刀,冷眼看向他。
他认的其中一个人,就是那个卫队长,怎么了?这不是梦吗!
……
林蛮沧到死没弄明白,自己是死在“独”字上。
“他办事情独断专行!”
何耀祖自语道,惋惜的摇了摇头,吐出一口唾沫。
城墙上,林蛮沧双手吊起,绳子一头拴在箭垛上,人挂在城墙外面,活活的晒死了。
在宣读过他的十宗罪状,何耀祖走下箭楼,离开凑热闹的人群。
县前街那边的商铺,点起了炮仗,粥铺的店家抬出桌案,给街上乞讨的人施粥。
凤鸣城秩序井然,没有因为大人的暴毙,出现兵乱。
赵奉孝的人控制了城市,林蛮沧挂在城墙上,震慑他的亲信。
亲信的名单,何师爷早有掌握,写成册子交给了他。
屠杀半天,连带下人都杀个干净。
林蛮沧挂在城墙上,活生生的目睹一切,他痛快闭上了眼。
以前救下的人,和自己的狗,背叛了他。
阳光背后遮挡住的不止是白云苍狗,还有人心难测,他苦笑着,头低下没有了抬起的力气。
求赵将军一件事。
赵奉孝把杯里的酒倒在地上,酒渗入缝隙,地面干干的。
死后,我想回江浙,叶落归根。
赵奉孝跨上青骢马,出了拱门,穿过内街的青石路,回到瓮城——大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