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我看到土黄的破旧房顶,房角有一处因为潮湿而变色,这个画面是如此的熟悉,就在我还在回忆在哪里见过这个画面的时候,一道粗犷高亢的女人声音响起:
“醒了?”
我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一个长得白皙、秀美,身穿碎花长袍的手臂上挎着篮子的妇女,快步走到我的床头,把篮子放到我的桌子上,继续对我说:
“俊娃娃,你的命真好,要不是我家男人恰好看到你晕倒在村子荒草丛中,晚上你就被狼叼去了。”
“大婶,这是哪里?”
“赵家庄呀!”
‘赵家庄’好熟悉的名字,我思索着这种奇怪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俊娃子,你来穷乡僻壤的做什么?怎么又会晕倒在村外?”
我本来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我为难的时候,妇女反而善解人意的说:
“好了,你刚刚醒过来,吃个橘子吧,这是刚从书上摘得。”
妇女递给我,我接过来道了声:
“谢谢,婶婶。”
然而还没有等我剥开橘子吃,外面就传来咚咚咚的跑步声,一个半大的孩子跑了进来,直接打掉了我手中的橘子,然后气鼓鼓的控诉大婶:
“娘,都不给我吃,为什么要给一个外人吃?”说完就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本来还生气的妇女,看到自己孩子这个样子,走过去为他捋后背帮他顺气。
这个孩子表现的非常不礼貌,甚至可以说是恶劣,但我就是对他讨厌不起来,反而还有很喜欢、很亲近的感觉,好奇怪!
“你这孩子,每次吃完橘子都会拉稀,还偏偏好这口,那你怎么办?忘了拉稀时那种难受的样子了!”
这妇女说完,孩子不再回答,妇女转头对我说:
“娃娃,你先休息着,篮子里还有橘子自己拿着吃,我给你们做饭去,当家的快回来了。”
说完牵着孩子离开了,顺手把房门带上了,看着篮子里的橘子,本来想吃的欲望一点都没有了。
反正这里透着古怪,还是小心点。
我并没有去碰篮子内的橘子,而是选择躺好继续休息,感觉头还是有点晕,外面天色也由擦黑变得彻底黑了下来,那个孩子走进来,对我说:
“大哥哥,该吃饭了,一会儿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别乱吃,记住了。”
虽然听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
然后我从床上起来,感觉头还有点沉,平衡有点不好,晃晃悠悠的跟在孩子身后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和我预想的有些不同,通过月光,看到外面的大地是红色的,远处是一片黑洞洞的房子,没有丝毫的火光,让我非常讶异:
“村子里睡得都这么早吗?”
“不早睡等变身吗?”孩子给了我一个奇怪的回答。
我跟随孩子走进主房大厅,房间中间有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有七八道菜,而妇女和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已经坐在位置上,
“来,俊娃娃,快来吃饭,坐在我身边。”妇女挥手招呼我过去坐下,我瞥了一眼那位男子,就见男子低着头皱着眉头,一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皮肤黝黑,依旧能看出他的那种刚毅的俊美。
我坐到妇女的身边,妇女直接拉过我的手,用她的手摩挲着我的手,嘴里还说着:
“可真嫩呀!真是个俊娃娃,来吃,别闲着。”
男子不悦的说:
“你抓着人家的手,让他怎么吃饭。”
男子这样说完,妇女才松开手。
我记住孩子对我说的话,我就看他吃的是菜里的什么,我就吃同样的东西,就比如菠菜炒鸡蛋,孩子吃菠菜不吃鸡蛋,我也吃同样的,并且绝对不会用筷子沾到鸡蛋。
但是妇女却时不时地为我夹菜,但是却不会夹到我的碗里,而是放到我面前的盘子上,可是我谨记孩子的话,没有动一下筷子。
随着时间,我发现身边的妇女不再调笑,脸色变得难看,反观那位男子,开始变得神采奕奕,不断地开口与我聊天,两人的转变让我很是奇怪。
吃过饭后,男人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
“戒儿,带客人回房间。”然后面容严肃,用一种平淡、冰冷且没有起伏的语调对我说:
“这里晚上不安全,锁好门千万不要出屋。”我点了点头,随后跟孩子一起回房间了,孩子离开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
“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开门,记住了。”说完孩子走了,我把门锁好,并且还把屋子里的一个椅子和床头柜挡在了门上。
做完这些我才回到自己的床上,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顽皮却让我亲近的孩子;虽然面容严肃,但对我没有丝毫要求且偶尔为我解围的男主人;面容秀美、异常热情,却总是感觉她对我有一种异常的热情和举动,从送橘子开始;而外面似乎也不像是一个有朝气的村子,并且我所住的这里与村子实际上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可也就在这时,房门敲响声紧跟着传来了:
“大兄弟,把门打开,我拿了套棉被,山村夜里冷。”
开始我根本不说话,但是妇女丝毫没有停止敲门的打算,我只好开口回复:
“大婶,我已经睡了,我火力壮不怕冷,您回去吧,太晚了。”
“我都拿过来了,打开门吧。”
我不再开口与其纠缠,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任由外面的女人如何敲门,声音也由一开始的温柔请求,变成了威胁谩骂。
但我丝毫不为所动,就是不开门。
妇女的声音终于消失了,紧接着外面传来剧烈的打斗声,本来我是打算从窗户向外看看,但是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不去看了,‘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听、不看、不闻,远离诱惑’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来提醒自己。
打斗结束,外面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一个粗矿的男人声音:
“快开门,你大婶受伤了,让我们进去。”
我有些意动但是还是没有动,紧接着外面又有打斗的声音传来,这次来救援的换成了孩子的声音:
“大哥哥,父亲母亲受伤了,开门让我进去躲躲。”
我已经走到门口挪开挡着的柜子,但是把柜子和椅子挪开的时候,外面竟然没有催促的声音,也没有进一步的说话,这让我很奇怪,因为我的动作很慢、很笨拙,挪走柜子和椅子花费的时间很长,但是这段时间,外面却没有再开口催促。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把本已经搬开的柜子和椅子,又搬回门口,这时外面又出现了孩子的声音,以及急切的催促声,甚至后来还出现了惨叫。
但是我已经躺在床上毫不在意,这一宿外面就没有闲着,当阳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我才起来,把门口的东西挪开,打开房门,走出不远的距离,外面已经变为残骸,天空下着雪、远处雾蒙蒙的。
就在我茫然地站在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后有恶风袭来,我想要转身,却怎么也转不过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打算转过身。
用力转过来的时候,我也瞬间醒来,醒来的时候非常的清醒,只不过觉得非常的累,觉得这一夜根本没有睡过觉一样,但是从窗帘缝隙射进来的光线,在告诉我现在是早上了,皱着眉头从床上爬起来,头晕晕蒙蒙的很沉,用力的晃了晃头,开始进行洗漱。
穿好工服,在立身镜前看了看,拿上公文包就出门了,而罗红姐起来得更早,看到我后,一脸惊讶的开口问:
“你怎么一脸疲惫的样子?”
“做了一夜的怪梦,睡了比没睡还累。”我十分郁闷地回答。
“等到了单位,我们出外勤找机会再让你休息,希望麻烦不会这么快到来。”罗红姐说了一句话,我们就出发去单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