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赛赛双手捂住脸,痛哭之声从指缝里挤出来。
没了,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好似个小跟班似的姑娘没了。她才21岁,大好年华。
她胆小,她内向,她善良,她温柔,她刚刚要品尝爱情的甜蜜,就一再地遭受打击。齐呈的死让她一下子跌入了低谷,她抑郁了,她生病了。可是,她怎么会忽然自 杀 呢?她昨天还让侦探社的同学帮助她继续调查齐呈的案子,替他申冤呢!她怎么可能今天就自 杀了呢?
不对!不对!
林赛赛放开手,深吸口气,上前也架起腿已经发软的刘槙。“刘叔叔,我们先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少斌看了看女儿,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什么。
两父女架起刘槙直往太平间。
太平间里,灯光也显昏暗。
一张担架床上躺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赛赛并没有看到平时影视剧里描写得上吊者舌头突出的恐怖样子,也没有看到瞪大不甘的眼睛,刘慧就好像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表情平和。
眼泪冲上来,冲得双眼发疼。
看着刘槙一下子扑倒在刘慧的身上痛哭失声。
“慧慧啊!我的慧慧啊!你不在了,可让爸爸怎么活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啊!我的慧慧啊!”
贾媛站在一边只是不停地用手帕擦着眼泪,抽泣。
刘槙哭着哭着,脚下发软,双腿无力地跪在地上。
林少斌一见忙上前去扶起他,怕他站不住,抄着他的手臂搀着他。
林赛赛走上前去,流着泪,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刘慧的脸。
刘慧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温度,也不发凉,就像碰在一个平常塑料制造的器物上一般。
可是林赛赛的心却疼得一抽,微弯了弯身子,紧皱了皱眉头。
隔着眼泪看着躺在那里再也无法悲伤,无法欢喜的离世人,轻声念:“慧慧,你怎么会选择这种方式离开呢?你不是还在等着给齐呈申冤吗?”
念着这些,心中便更有了一份确定——刘慧不一定是自 杀的。
转头看站在身边的贾媛。
她正冷眼看着这些人,脸色虽阴沉,却看不出有什么悲伤。
见林赛赛忽然转头看自己,贾媛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眼神躲闪。
可是林赛赛却不想轻意地放过她,转身向她,不停地询问起来。“阿姨,是您先发现慧慧出事的是吗?可不可以将事情与我们说说清楚。”
贾媛心中不悦,白了林赛赛一眼,不耐烦地应道:“就是一早的,我做好了早饭去唤她吃饭,她不应门,我也没当回事,就与老刘一起先吃了,以为她又像前些日子一样,耍性子不想吃饭而已。”
林赛赛未应声,只是深吸口气,心中念:‘这就是后妈的不上心吧!’
只听贾媛又说:“等我把老刘伺候好了,送他出了门,就急着去唤慧慧吃饭,怕饭放凉了。可谁知打开门,却发现,发现她挂在吊灯上了。可,可把我吓坏了。”
说到此处,手帕一下子就捂住了脸,呜呜地哭起来,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林赛赛的心也是一阵阵地发疼,可还是咬牙问下去。“然后呢?您又做了什么?”
听到林赛赛的追问,贾媛心中不爽,一把扯下手帕,歪头向着一旁,恨恨说话。“我还能做什么,愣了一会儿,就手忙脚乱地去抱她,想救她下来。”
抽一抽鼻子,又说:“那时候,我的心都是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都不记得怎么把慧慧弄下来的,只记得好不容易把她抱到床上,然后就打120了。”
说到这里又是小手帕捂住脸,哭得惊天动地。“可是,我还是晚了,医生说慧慧早已经死了,根本救不得了。”
林赛赛的双手握紧,紧得发疼,眼泪忍不住,脑中却一直有一个声音。‘不对,慧慧虽然患有抑郁症,可是在齐呈的案子侦探社还未给她结果的时候,她不会选择自 杀的。’
回转头,再看看躺在担架车的刘慧,心中念:‘慧慧,我不会让你就这样不明不白死掉的。’
转回身又问:“阿姨,慧慧有留下遗书之类的东西吗?”
贾媛怔了怔,吞吐着。“我,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只记得打120,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的。”
林赛赛不再说话,只是回转身,看着刘慧的尸身,忍不住的眼泪。
虽然与刘慧在一起的日子不足半年,可是与她是最亲近,最没有阻隔的。也许就是因为刘慧的单纯,才让赛赛对她也是毫不设防地亲近,交心。
没想到,这个朝夕相处的好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离去了,而且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永远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工夫,有人进来询问下面的安排。
贾媛应声:“那就安排火化吧!”
“不行,现在不能火化!”林赛赛厉声制止。
贾媛一听眼睛都瞪圆了,说话也提高了嗓门。“你算做什么的?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慧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您说要火化,请问公安局同意吗?”林赛赛毫不示弱。
“这与公安局有什么关系!”贾媛脸色发红。
“一个不能证明自杀的人怎么可能就轻易被火化。”
“什么?你简直是故意捣乱来的。”贾媛压不住怒气,指着林赛赛的鼻子叫骂。
“我是慧慧的朋友,我不能允许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从这个世上消失。”林赛赛毫不退让,咬牙坚持着自己的主张。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贾媛又转身向刘槙,哭着控诉。“老刘,你怎么带些外人来做什么,故意来给我们再添堵的吗?人都没了,不让火化是什么意思?赶快让他们离开,我们这里不需要不相干的人来捣乱。这里已经够乱的了!”
林赛赛也转向被扶起来的刘槙,郑重道:“叔叔,我不是不让火化,只是不能草草火化。有关慧慧的许多事情还要仔细查查清楚方可,不要让慧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言罢也是忍不住地哽咽。
“老刘,你可以回去确认一下,像赛赛说的,如果慧慧是自杀的,应该会留下遗书之类的东西,先不急着火化。”林少斌附和 。
“噢,是的,看看她有什么遗书,有什么遗愿之类的东西。”刘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