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断木碎石，生火制具
那巨猿行至猴王身前三十步处，双腿运劲人立而起，随即甩开双臂，用砂锅大的拳头，歇斯底里般地反复拍打着胸脯，发生一长串振聋发聩的兽吼。刚才那些叫嚣着要单挑的群猴，此时都是一副眼睑低垂、忍气吞声的窝囊相，群猴看看身高八尺的巨猿，再瞧瞧不足四尺的美猴王，冰冷的目光中半是同情半是怜悯。讲道理，若是群殴，区区一只巨猿，在群猴面前倒也不足为惧；可若是比单挑，不是瞧不起谁，在场的猴子有一个算一个，在那巨猿眼中，怕是连垃圾都不如。
巨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猴王，目中满是睥睨之色，趾高气昂地说道，“呔，那泼猴，咱俩堂堂正正打一场，若你赢了，我自会拜你为王；若我赢了，这水帘洞，还有你身后这群猢狲，便都归我了”。猴王仰着脖子，漫不经心地与那巨猿对视了一阵，嘴边浮起一抹阴笑，不紧不慢地回了句，“既然你想单挑，那本王便成全你。不过烦请稍等片刻，待本王松松筋骨，再来会你”，说罢也不再理会那巨猿，兀自走到河边一颗五人合抱的参天大树旁，吼了声“一个右鞭腿”，随即绷直脚面、扬起右腿，干净利落地朝树干扫了过去。
这一腿形如长鞭、迅如闪电，只听“咔嚓”一声，巨大的树干应声而断，紧接着“啪”地一声，重重砸进地面，扬起一片烟尘，待烟尘散尽，场中已是落针可闻、鸦雀无声。群猴见状，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表情，先看看倒在地上的树干，又瞅瞅被掀翻了大半的树桩，再瞧瞧猴王那条毫发无损的右腿，最后则是齐齐盯住了已是呆若木鸡的巨猿，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具尸体。
那巨猿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眼神半是难以置信、半是生无可恋，暗暗吞了口唾沫，心脏恍若打鼓一般，怦怦直跳，愣了半晌方觉一股寒意袭来，浑身如坠冰窖，双腿一软竟直接跌坐在地，几度开口欲言，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猴王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又施施然行到河边一块大石旁，喊了声“上来就是左刺拳”，抬起左臂便是一拳刺出。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众目睽睽之下，那大石竟好似一团烂泥，直接被猴王轰碎，大小不一的石块登时崩了满地。
刚刚那二十来只嚷嚷着要单挑的猴子，此刻都是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一个个面如金纸、汗流浃背，却是动也不敢动，仿佛刚刚被猴王一拳轰碎的，不是石头而是他们的脑袋似的。那巨猿失魂落魄地望着猴王，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此刻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让你特么地嘴贱，让你特么地单挑，让你特么地争猴王，你这颗榆木脑袋特么能有那石头硬嘛，要是不想死的话，这会儿赶紧特么想辙吧。猴王转过身，随意地拍了拍巴掌，换了副老猫戏鼠的表情，嘴角挂着职业式的假笑，抬手朝那巨猿勾了勾中指，一本正经地说道，“那黑大个，赶紧过来单挑吧，麻烦你速度快一些，没看后面还有一堆人排队呢嘛”。
那巨猿闻言面色一僵、菊花一紧，用尽浑身力气强撑着站起身，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地，磕头好似捣蒜一般，忙不迭地高声吼道，“大王爷爷勿怪，是小的我瞎了一双狗眼，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之间竟冒犯了大王，还望大王爷爷恕罪啊。小的愿意带全族归顺大王爷爷，从此唯您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二心啊，还请大王爷爷开恩啊”。巨猿说道此处，又扭头朝身后喊了一声，“你们特么杵在那里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大王爷爷”，话音刚落，巨猿身后大约百十只黑猿纷纷跪地下拜，齐齐高呼，“拜见大王爷爷，我等皆愿归顺，还望大王爷爷开恩收留”。
“诸位免礼平身吧，既然肯归顺于我，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猴王见状脸上笑意更盛，伸手虚抬了一下，朝着巨猿随口问了句，“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那巨猿不敢起身，依旧跪在地上低头回道，“禀大王，小的无名无姓，因为生的傻大黑粗，族中给俺起了个诨名，叫‘大老黑’，大王以后叫俺‘老黑’便是了”。“这大老黑倒是个识时务的，孺子可教也”，猴王心底叹了句，复又笑着说，“老黑兄弟快快请起，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拘礼，速速带着你的族人，站到我身后来吧”。
大老黑闻言脸色稍缓，如释重负地长吁了口气，心底一块巨石总算落了地，慌忙颤颤巍巍站起身，招了招手，带着那百十余只黑猿，匆匆朝着猴王这边狂奔而来。待大老黑等人归队站定，猴王挑着眉毛看向那二十来只手足无措、变颜变色的猴子，笑眯眯地说道，“抱歉，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边赶时间，你们也别一个一个地找我单挑了，麻烦哥几个组个团一起上吧”。
猴王一番话说完，场中顿时变得一片死寂，莫说那二十只面如死灰、形如槁木的猴子了，便是他们身后那三千只猴子，此刻也都是垂首看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大老黑站在猴王身后，低头盯着眼前那具瘦小羸弱的身躯，双目中荡漾着满满的安全感，把那腰板儿挺得笔直，随即又扫了眼对面群猴的丑态，嘴角抽了抽，在心底骂了句，“呸，一群没眼力见儿的杀才鸟货，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让你们刚才嘲笑老子，等会儿看你们怎么死”。
见众猴都愣在当场不说话，猴王索性收了笑脸，又向前走了几步，眼中满是讥讽，冷冷地逼问道，“诸位，大中午的，你们好几千人堵在我这水帘洞门口，打又不肯打、降又不肯降，究竟是意欲何为啊”。见众猴依旧是哑口无言、万马齐喑，猴王重重地“哼”了一声，已是虎目圆睁、勃然变色，义正言辞地朗声说道，“好教诸位知道，尔等便是今日不来找我，过几日我也会亲自上门去寻尔等的。我今日便在这里把话挑明了，诸位若是肯拜我为王，从今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万事都好商量；若是不肯拜我为王，这花果山虽大，日后怕也是容不下诸位了。言尽于此，何去何从，还请诸位早做打算，勿谓言之不预也。”
猴王的话语好似平地一声惊雷，惊地众猴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各自手足无措地面面相觑，全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沮丧模样，又不敢大声鼓噪喧哗，只得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猴王昂首挺胸目视前方，眼中古井不波，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自己虽不是什么嗜杀之人，可一会儿若还有人敢跳出来当刺头，自己肯定会当众手撕了丫的。对待一群畏威而不怀德的畜生，何必同它们多费唇舌，拳头才是硬道理。所谓丛林法则便是这般简单粗暴，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哪个拳头更硬，哪个便可以赢者通吃、予取予求，不过如此罢了。
约莫过了半刻钟，那只最先挑衅猴王的灰毛猕猴，带着两百余猴，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叩首不停齐齐高呼，“见过大王千岁，我等皆愿归顺，还请大王高抬贵手不计前嫌”，话音未落，又一只长臂猿猴带着百十号族人诚惶诚恐地磕头下拜，口称“参见大王千岁，我等愿降”。剩下的群猴见状，也是纷纷有样学样，成群成片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口呼“千岁”之声，犹如连绵江水，此起彼伏、滔滔不绝。
猴王微微颔首，尽情享受着三千余猴的顶礼膜拜，心想，唯有这般山呼海啸的登基，才配的上自己美猴王的牌面，也难怪上辈子那些妹子，动辄便嚷嚷着要什么仪式感，有一说一，仪式感这玩意儿一旦拉满，确实是容易让人上头啊。念及于此，猴王转过身，先是瞄了大老黑一眼，那黑猿目光与猴王对视了一瞬，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声嘶力竭地吼道，“我王千岁、千岁、千千岁”，黑猿身后众猿也应声跪倒在地，口呼“千岁”不停。
偌大的空地上，此时除了猴王之外，只有四元老，还有猴王身后那二百余只猴子还傻傻地杵在原地。猴王也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马侯爵，眼中闪着几缕寒芒，马侯爵此刻只觉得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嘴角抽了两抽，饶是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单膝跪地，口称“我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其余三元老见状，急忙领着众猴跪倒在地，高呼“千岁”不止。
“只有拿拳头争出来的猴王，才是真正铁打的猴王。四个老匹夫，昨天竟敢诓老子去跳瀑布，这笔账，日后咱们慢慢再算”，猴王心念一闪，随即换了副平易近人的笑脸，双臂虚抬，朗声说道，“诸位这是作甚，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诸位既肯归顺于我，往后便是自家兄弟了，切不可如此拘礼，反倒显得咱们生分了不是”。猴王一席话说的是言之凿凿、掷地有声，众猴闻言心中俱是一松，又见猴王紧走几步，一把从地上搀起了那巨猿，众猴这才纷纷起身，毕恭毕敬地立在原地。
猴王敛起笑容，换了副不怒自威的表情，指了指身后瀑布，一本正经地说道，“好教诸位兄弟知道，这水帘洞大概只能容下千余人，咱们这里有三千来人，至少有两千肯定是要睡在洞外了。今日诸位先安顿下来，至于说以后，谁该睡洞内、谁又该睡洞外，全凭功劳大小，功劳大的睡洞里，功劳小的睡洞。，且也不止是睡在洞内、洞外的区别，一日三餐吃多吃少、有酒无酒、有肉无肉，或是妻妾成群，或是光棍一条，唯功劳是举。只要我还做这个猴王一天，花果山上下便都是这个规矩，童叟无欺、一视同仁。诸位以为如何，若是有话，但讲无妨”。
美猴王自是一言九鼎，他定下的规矩，众猴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俱是忙不迭地纷纷点头附和，个个都夸猴王为君仁义、做事公道，自己今日能够得遇如此明主，实在是三生有幸，祖坟冒烟云云。众猴此刻都在争相朝美猴王，奴颜婢膝地大献殷勤，一通狂拍猴屁不止，猴王却好似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一般，只是淡淡地吩咐道，“既如此，烦请马侯，先按照各猴群丁口多寡，厘定入洞员额，这几日暂且由各群头领决定入洞人选。我刚刚定下的那条规矩，还请马侯牵头，带着四元老与诸位统领好生商议一番，这几日先大概拟个章程出来，再交与我定夺便是”，“老臣遵旨”，马侯爵立刻拱手领命。
“牛侯，就在这水帘洞附近，给各个猴群划设居住区域，先将兄弟们安顿下来，务必要安排妥当”，“臣遵旨”，牛侯爵急忙俯首下拜。“鸡伯，趁着天色尚早，即刻调派精壮，去附近山林多找些吃的回来，瓜果梨桃、番薯石榴、蜂蜜鸟蛋均可，百无禁忌、多多益善；芭伯，本王决定今晚在水帘洞内大排宴筵，招待诸位头领，你速去安排此事。记得多备些吃食，切不可冷落了住在洞外的诸位兄弟”，鸡、芭两伯爵齐齐躬身下拜。
“你，还有你”，猴王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随意抬手从猴群中点出两只马猴，正是昨晚跟在他身后，嚷嚷着要给猴王当侍卫的那两只，两猴见状慌忙单膝跪地，拱手应道，“小的见过大王，不知大王有何吩咐”。“四位元老这边诸事繁杂，亟需帮手。命你二人从咱们猴群里，选些机灵且会办事的，就由你二人领着，专一听候元老差遣”，“小的遵命”，那两猴不疑有它，领命后便起身钻入猴群，心想，既然是替四元老做事，自然要挑最得力、最可靠的人才行。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两只马猴领着四十余只猴子，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猴王眯着眼反复打量着这些猴子，将它们的模样一一印在心底，又换了副笑脸，朗声说道，“四位元老、诸位头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日事多且杂，这会儿先都散了吧，大家各忙各事，咱们晚上再见”。诸位头领闻言皆是面露喜色心底一松，急忙点头称是，随即各自带着手下人作鸟兽散，唯独马侯爵领着三位元老，立在原地眉头微蹙，他先是狠狠瞪了眼那两只自作聪明的马猴，又无可奈何地看向面前四十多只猴子，这些都是自己最嫡系的铁杆心腹，此刻却都被那猴王一眼看尽了。“这美猴王心思深沉，绝非易于之辈，自己以后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须得加倍小心才是”，念及于此，马侯爵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心底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老黑，带着你手下弟兄，还有你们这群挑剩下的，都随本王来”，猴王朝身后百十来只猴子眨眨眼，本想伸手去拍大老黑的肩头，奈何这黑厮生的委实高大，只得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臂，便头也不回地朝河边走去。见猴王对自己如此亲昵，大老黑心底好似吃了蜜一般，欢快地应了声“得令”，已是喜上眉梢、两眼放光，带着数百只小猴，亦步亦趋地跟在猴王身后。
猴王双手负背，好整以暇地沿着河滩散步，一双眼却时不时地扫向脚下成片的鹅卵石，行了十几步，猴王突然驻足，俯身捡起一块半透明状的白色石头，拿在手里掂了掂，扭头问了句，“老黑，你知道这是何物嘛”。“大王，这不就是块石头嘛”，大老黑眼中带着几分迷惑，猴王裂嘴笑了笑，随手一掰便将那石头掰成两断，握着那两块石头轻轻一蹭，只听“嚓”地一声脆响，两块石头竟擦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大老黑双眼瞪得溜圆，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周围的几只猴子，也都如白日见鬼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猴王手中的石头，满脸愕然。“这玩意儿学名叫燧石，又叫打火石，河滩上多的是。以后记得，先在地上铺点枯叶、干草、柴禾什么的，然后再像我刚才那样，拿两块打火石随便蹭蹭，擦出火花来，便可生火了。接着”，猴王把那两块打火石，轻轻抛进身旁一只小猴怀中，随口吩咐道，“你带上十几个人，沿着河滩往下游仔细去搜，多找些打火石，直接带回水帘洞交给芭伯爵，晚上的宴会一准儿用得着”。
“遵命”，那小猴如获至宝般地捧着两块石头，一招手领着十几只猴子，眼睛紧盯着脚边的石头，沿着河滩往下游去了。大老黑心悦诚服地望着猴王，眼中满是崇拜，本想趁机好好拍拍自家大王的猴屁，奈何水平有限，搜肠刮肚一番却依旧是词穷，只能竖起大拇指，傻笑着赞道，“大王，您可忒厉害了，不仅拳头硬，这懂得也多啊，俺老黑谁也不服，只服大王一人”。
“两块打火石就把你给唬住了？我再给你整点带技术含量的”，猴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从地上抄起一块扁平的鹅卵石，看准位置，将石头斜着掰成两段，右手比了个剪刀指，两个指头夹住石头断裂处茬口的斜面，轻轻那么一捋，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那石头的茬口就这么肉眼可见地被猴王用手指头开了刃，虽说肯定比不上刀剑锋利，更无任何造型可言，但作为一件手工打造的石器，这绝对算得上是上品了。
“寻一根趁手的木棍，再用藤条将这石头绑紧，便是一把石斧了。以后无论砍树伐木，还是打猎防身，这都是必备的工具”，猴王随手将那块开了刃的石头丢给大老黑，又寻了块细长的石头，像捏橡皮泥一般，用手掰了几掰，弄出一个接近三角锥的形状，用手指替石头两边都开了刃，依旧将石头抛给了大老黑，“看，这是个矛头，绑在木棍上面便是石矛了，握在手里既能防身也能下河叉鱼，必要的时候，还能当做标枪丢出去伤人”。
大老黑瞠目结舌地先看看手中开了刃的石头，再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猴王，此时已是惊为天人、口不能言，群猴对猴王也是佩服五体投地、一塌糊涂。大老黑痴痴地盯着猴王足足看了十数个呼吸，方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王，这，这些事，您，您都是，怎么知道的...”，众猴闻言也都齐齐看向猴王。
猴王漫不经心地扫了众猴一眼，一边掰着石头，一边信口胡诌道，“嗨，来花果山之前，我待的那个猴群，里面有一个活了好几百岁的老祖宗，这老祖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见多识广、博闻强识、学富五车。不是我吹牛，这天下的事儿，就没有他老人家不知道的，你们只不过是坐井观天、孤陋寡闻惯了，才会觉得我啥都懂，其实我也只不过是从那老祖宗身上，学了点皮毛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大王，这位老祖宗当真如此厉害嘛，那他老人家现在何处啊。咱们不如派人去寻老祖宗，把他接回水帘洞供养，如何”，大老黑不觉有异，全然信了猴王的鬼话，竟立刻化身成了老祖宗的迷妹，脑子一热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猴王瞥了大老黑一眼，叹了口气回了句，“哎，只可惜天妒英才，二十年前老祖宗渡劫失败，被天雷劈成渣渣了”。见众猴闻言都是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猴王手中不停心里却是暗暗得意，朝大老黑努了努嘴，一本正经地吩咐道“还愣着干嘛啊，老黑，带他们去边上的林子里，多折些树枝、藤条回来，等会儿我再教你们个结绳的法子，多做些石矛、石斧，一起带回水帘洞”。
大老黑如梦方醒般急忙点头称是，故意留下十几只毛发鲜亮、丰乳肥臀的母猴，说是让她们帮着猴王打打下手，便领着剩下的群猴一头钻进了树林。那十几只母猴情知机会难得，为了虏获猴王的一颗芳心，使尽了浑身解数，围着猴王，不遗余力地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只可惜母猴们的所有努力，注定都只是一厢情愿、徒劳无功罢了，对于母猴们的大献殷勤，猴王一律熟视无睹、置若罔闻，只是专心致志地掰弄着手中的石头。
“生火和制造工具，这是人和动物之间，最根本的区别，对于这群花果山的猴子，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至于以后能不能进化成《猩球崛起》那种程度，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猴王心底默念了一句，眼角余光扫向身边那群母猴，微微摇头，暗叹了一句，“哎，有些事儿，别说做了，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赌上前世为人的尊严，我宁肯双手十指长满老茧，也绝不会行那变态苟且龌龊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