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忙放下手中的茶杯道:“祖母,您怎么来了?”
苍离忙施礼道:“参见太皇太后。”
小苍陌欢快地跑到了苍离的面前。
太皇太后佯怒道:“只允许你们小两口在这里打情骂俏,就不许孤来这儿看看了?”
苍离顿时满脸羞红,魏帝挠了挠头笑道:“哪儿能呢!太皇太后想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都成。”
太皇太后道:“不跟你俩开玩笑了,这不春天了嘛!孤原本想着在宫里转悠转悠,欣赏欣赏这宫里的美景,没曾想这孩子走到半道非要来看看苍离,孤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来这儿了。你俩正聊什么呢?”
魏帝道:“也没什么,就是想给苍离一个淑妃的名分,结果被皇后给堵了回来。”
太皇太后道:“苍离丫头的秉性,孤是知道的,喜静,不与人争,遇事逃避,你把她放在宫里的确是害了她,倒不如在宫外建个别院,这样既保证了她的安全,又无人打扰。”
魏帝高兴道:“谢祖母点拨。”
太皇太后瞧着苍离打趣道:“谢就不必了,只是孤这么大老远地跑来,你们连个茶水也不让孤喝,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苍离忙奉上茶水。
太皇太后喝了口茶,心满意足地起身道:“老了,孤也不在这儿碍你们眼了,小苍陌,咱们走吧!”
小苍陌乖巧的来到太皇太后的身边,牵着她的手,向门口走去。
苍离施礼道:“恭送太皇太后。”
魏帝来到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腰深情道:“苍离,别院建成之日,就是朕娶你之时。”
苍离娇羞的躲进他的怀里道:“到时,只请一些周围的邻居即可,无须声张。”
“为何?”
“我们就这样做个普通百姓,过自己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当然好了,不过别院建成后取什么名字好呢?”
苍离思索了一会儿道:“就叫熙和别院吧!”
魏帝赞叹道:“熙和,好名字,熙有光明之意,又有温暖和悦之深意;和,有和睦和谐之意,熙和意指温暖和谐快乐的家,朕猜地对吗?”
苍离点了点头,魏帝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傍晚,安政殿,魏帝随即命司空陈群在洛邑周围选址建熙和别院。
深夜,一道鬼魅的黑影出现在安政殿。
魏帝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还在探寻中。”
“一定要注意里面的竹简与帛书。”
“属下遵命。”
“下去吧!进度快些。”
安政殿,魏帝紧紧盯着消失在黑夜里的鬼影。
一个月后,洛邑西郊建了一座熙和别院,没人知道主人的身份,只知他们家中世代经商,今年才搬至洛邑。
别院内,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一花一木都布置得十分别致。
这日,男主家娶亲,邀请了周围的邻居,没曾想竟惊动了大魏的清河公主,尾随而来的还有司马家的二公子司马昭,司徒王朗的孙女王元姬,众邻居都惊诧不已。
中午,男主携新娘在院内招呼着众人,清河公主端着一杯酒来到新娘面前,男主脸上顿时有些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清河公主淡淡地笑道:“当然是祝贺你们新婚了,怎么?不欢迎?”
众邻居察觉似乎有些不对,都向这里看来,管家王成忙过来圆场,笑道:“欢迎,欢迎,公主前来祝贺,那是我们的荣幸。”
清河公主饮下一杯酒,意味深长地看着新娘道:“苍离,我原以为你是个奇女子,哎!看来我看错你了。”说着,退回到了酒席中,独自畅饮了起来。
王元姬蹦蹦跳跳的走来,围着苍离道:“姐姐今天好漂亮呀!”
苍离摸着她的头,责备道:“你来凑什么热闹啊?”
王元姬眨了眨眼道:“听说有好吃的,我就来喽!”
苍离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元姬把她拉到一边,道:“我又不是白吃,是来传递消息的,那个笨蛋司马昭正在东边沧澜亭等着你呢!”
苍离瞧了瞧魏帝,只见魏帝点了点头。
弯曲小径,浅草缓行,苍离和王元姬行走在去沧澜亭路上。
“谋划了这么久,那晚东吴和西蜀的人把你从宫中救出,你本可以拿自己要挟魏帝,令东吴、西蜀、大魏三方势力共化一地,供奉于你,你给他们提供长生秘术,获取自由,为何还要回来?是因为司马昭吗?”王元姬问道。
苍离诧异道:“你都看出来了?”
王元姬道:“从你醒来深陷宫中,就开始谋划了,我猜得对吗?”
苍离点了点头:“本来想以寻找太子晋为借口,伺机逃出宫中,没曾想他们还真找到了一个和太子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还有些许太子晋的记忆,这谁会相信啊!于是我开始在魏帝和司马昭之间左右徘徊,寻找新的机会,李府灭门惨案的发生,让我早早地看到了魏帝和郭太后之间的间隙,经过我的推测,猜出他们之间必有一场较量,而东吴和西蜀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我不惜以身犯险,引起他们的注意,才得以逃出深宫。可真正逃出深宫后,我却为司马昭担心起来,原来那颗爱情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我若走了,他岂能活着?”
王元姬喃喃道:“为了自己爱的人,爱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值吗?”
苍离道:“爱,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况且魏帝对我也挺好。”
王元姬沉默着离开了。
沧谰亭,司马昭温酒而坐于亭中,见苍离身着婚服走来,倒了一杯酒,放在石桌上,推至她的面前道:“你来了。”
苍离道:“我来了。”坐在了石凳上。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苍离,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苍离端起酒杯,以袖遮掩,饮了下去。
“今日所携一曲前来,以表祝贺。”
拾起旁边的笙器,司马昭对着亭外,吹奏起来。
笙声飘扬,如泣如诉,似孤雁哀鸣,又似逝水呜咽,更似别离愁满头。
苍离听声离席,掩面而泣,这是太子晋经常吹奏的一首曲子,她怎么能不伤心呢?
司马昭停止了吹奏道:“苍离,我只有这么多,也都给你了。”
苍离回身紧紧地抱住了他道:“原谅我,子上。”
司马昭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道:“你一定要幸福。”
回到婚礼席,魏帝已略显微醉,席间,众人纷纷敬酒,都被苍离给挡了回来。
直至深夜,众人才散去。
婚房内,魏帝走了进来,看着端坐在床前的苍离,吹灭了蜡烛,揽着她的腰倒在了床上。
深夜,寿安殿,小苍陌向太皇太后问道:“祖母,今天是苍离姐姐和陛下的婚礼,我们为何不去啊?”
太皇太后道:“苍离想要的只是普通人的生活,咱们去了只会打扰到他们。”
东吴,左俭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终于摆脱了魏兵的围追堵截,安全回到东吴。
大殿上,孙权问道:“左俭,为何迟迟不归?天女呢?”
左俭跪在殿上道:“回禀主公,小的任务失败了,还请主公责罚。”
孙权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洛邑探子也得不到联系。”
左俭道:“本和天女已做约定,也逃出魏宫了,岂料奔赴长安的魏帝竟突然杀出,我们也是挟持了天女,才得以逃脱,其他人员也是分散逃离,恐怕凶多吉少了。”
孙权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大笑道:“好!左俭,你真是给本王带回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左俭以为主公是怒极而笑,吓得忙磕头道:“主公饶命啊!”
孙权道:“本王不仅不责罚你,还要奖赏你,能让魏帝冒着长安丢失的危险,也要救回的天女,看来,她是真有长生秘术。你可记得她的样貌?”
左俭道:“记得。”
“那好,你先去偏殿吧!一会儿画师就会过去。”
左俭退出了大殿。
孙权看着殿下的陆逊道:“伯言,是我们直捣洛邑的时候了。”
陆逊道:“谨遵主公号令。”
次日,熙和别院,苍离醒来已是中午,两名宫女忙伺候她起床。
“陛下呢?”苍离问道。
“陛下一早就离开了,见小主睡得正香,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到小主。”
苍离起身,早有人准备好了膳食,放在屋内。
用过午膳,苍离直直地向院外走去,两名宫女紧随其后,惹得她甚是不悦。
“你俩跟着我作甚?”
两名宫女施礼道:“陛下担心小主的安危,特意吩咐奴婢二人寸步不离,还请小主见谅。”
苍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魏帝始终还是不相信自己!本来打算拜会一下周围的邻居的心情,现在瞬间没有了,随即返回了屋内。
三日后,安政殿,魏帝拿着奏折大喜道:“东吴鄱阳太守周鲂已投靠吾大魏,不灭东吴,更待何时啊!王成!”
“奴才在。”
“命大司马兼扬州太守曹休领兵十万,接应东吴鄱阳太守周鲂的投诚,命建威将军贾逵督前将军满宠直取东关,命骠骑将军司马懿领兵进攻江陵。”
“奴才谨遵圣上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