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过和李君等几人被他们四人这一番没头没脑的对话全都给弄愣怔了,全然不知根由何来……
“你们所说的这个黄中道,和,和黄长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陈一旦也叹了一口气道:“这世上这么多离奇之事,又哪能都解释的清楚呢……不管怎样,亚通的墓碑上,总算知道应该怎么写了,唉……”
公良雪竟无力的点了点头……
二过看看孙乾和那两名军士,转了转眼珠道:“三位兄弟也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三人朝众人拱拱手,转身走了。二过朝门外看看,这才扭头看向公良雪竟,低声道:“这事儿,有蹊跷??”
公良雪竟缓了缓神,抬眼看向他,点了点头……
张每玟略一思量,开口道:“你是说,亚通被……”
她话还未说完,只听门外孙乾的声音再次怯怯响起:“公良先生……”
众人诧异地抬头看去,只见孙乾立在门口,一脸的局促不安……
公良雪竟忙站起身来,朝他一招手,“孙乾兄弟,进来说话。”
孙乾这才迈步走了进来,回头看看门外,顺手关了门……
众人不解地看着他,公良雪竟看了一眼孙大缸,孙大缸会意,慌忙搬了个凳子上前,示意孙乾坐下。众人也各自找地方坐下,纷纷望向了他……
“刚才有那两位兄弟跟着,我也不好说话……有件事,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我总觉得对于亚通来说,很重要……”孙乾一脸局促地张口说道。
公良雪竟听他这么说,忙安抚他道:“我们一路而来,多日相处,都是自家兄弟,再加上亚通这层关系,兄弟你有话,但说无妨。”
孙乾点了点头,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我好像,找到了亚通他父亲的一点踪迹……”
“你说,什么??!”公良雪竟不禁大吃一惊,“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你是说,黄成守?!”
陈一旦眨巴眨巴眼睛,也道:“你说,好像……是什么意思??”
孙大缸也附和道:“可不是,要么找到,要么没找到,怎么还会,‘好像’呢……”
众人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孙乾咽了口口水,一脸苦涩地复又开口道:“我是说,我看到了他,可,又不太敢确定,因为,毕竟当年我跟他交集不多,而且当时我年纪太小,认不太清,所以……”
“我能理解……那,你是在什么时间,哪里看到的他?”
“军中。”
“他也是当兵的?!”
“不错。”
“他在哪番哪营??你没有接触或者问过他?!”
孙乾面现痛苦为难之色,下意识地扭回头再次看看已经关上的门,这才站起身来,走到了桌子前,伸出一根手指来蘸了蘸桌子上陶碗里的水,歪歪扭扭地在桌面上写出一个字来……
公良雪竟低头一看,登时脸色大变!
众人也围了过来,一看那个字,禁不住俱都倒吸一口凉气!
桌面上,赫然写着一个“孔”字!
“我的级别不够,能见到他的次数,很有限……可自打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隐隐约约地觉得面熟,直到最近,我越来越觉得,就是他……”孙乾沉着脸,低声说道。
屋子里一片寂静。
公良雪竟复又慢慢坐下,沉声道:“这件事,你还对谁说过?”
孙乾摇了摇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公良雪竟点了点头,“从此刻起,把这件事放在肚子里,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
孙乾狠狠点了点头,目光中冷冽显现,“这么多年,我从没断过念想!他当年生了亚通,却从此不管不顾;张其昌抓壮丁抓走了我,才让亚通没人照顾最后遭了横祸!我一定要为亚通报仇,所以,老瓜的张其昌,还有他,但凡瞅准机会,要么我要他们的命,要么,我最多一死而已!!”
二过忙摆手低声道:“兄弟,靠你单枪匹马,这可无异于去送死!切不可逞匹夫之勇!万事须得筹划才是……”
“你,就不怕死?”公良雪竟看看他,轻声问道。
孙乾一拨棱脑袋,咬牙道:“千难万险,也挡不住我为我兄弟报仇的决心!!这辈子我就这一口气而已!”
公良雪竟略一思量,这才将孙亚通真正的死因对他细细说了一遍……
孙乾听完,浑身颤抖,眼圈血红,牙关紧咬,双拳攥得“嘎吱”作响……
“狗日的……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公良雪竟一愣,看了看他,“只可惜你双拳难敌那千军万马,独力难支……兄弟要是信得过我,目下就一定要照我所说去做,才能徐图日后……”
孙乾一愣,旋即又点点头,红着眼圈儿道:“先生是亚通和我的恩人,我当然信得过!但请先生吩咐就是!”
公良雪竟也不说话,铺开桌子上的一张纸,低头运笔写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他将笔停下放在一边,略微晾了一下,又将那封信对折好了递给了孙乾,“你拿着这信立即启程直奔老瓜,投在张其昌麾下,有这封信在,八九成能保荐你在他那儿先混个名目在身。再让大缸给你些钱,一来作为盘缠,二来也好上下打点一番,至于能混出个什么名堂,那就全靠你自己了!只管静静蛰伏不动,等到有朝一日红城调兵令到,到那时,张其昌若头前与他开打,你只需要旁观等待时机,才有为亚通报仇的几分可能性,你,明白了吗??”
孙乾瞪着眼睛,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连连点头……
二过“嘿嘿”一笑,“这算不算就是,驱虎吞狼??”
公良雪竟冷笑一声:“乌眼之辈,称不起虎狼二字,至多,算是狗咬狗吧……”
陈一旦在旁边皱眉道:“那,红城军营那边,咱们怎么交代?毕竟,这么大个活人没了……”
孙大缸想了想,一拍脑袋笑道:“那还不简单??只要胡大爷和小爷双双一口咬定,孙乾也染上了那怪病,被他们妥善处理了,不就没有后账了??”
“对呀……这个说法好,嘿嘿。”
公良雪竟点点头,“连大缸这个厚道人,也变得越来越阴损了……”
孙大缸谄媚一笑,“都是小爷调教的好,嘿嘿。”
公良雪竟干张了张嘴,一阵皱眉苦笑,竟无言以对……
此时孙乾又开口道:“先生,若是张其昌不重用我,该怎么应对??”
公良雪竟微微一笑,道:“他只要看了我的信,我相信问题就不大。不过,保险起见,有两件事,你一定要做:第一件,他手下的军师,叫做穆阳。你要暗地里先送他一千票子,告诉他五百是我的,另五百是你的。有他出言斡旋,把握就会有了九成九;第二件,我有六个字:奢靡混人寡言。即三天一小,五天一大,吃喝玩乐带着穆阳;慷慨不失严厉,与上下军士打好关系;但私底下,切记少言莫论,尤其是有关张其昌的话题。你只要记牢照做,自然可保你顺风顺水。”
孙乾恍然大悟,慌忙趴在地上又给他磕了一个头,“孙乾一切谨记在心,这就拜别先生及诸位,奔赴老瓜!”
公良雪竟示意孙大缸拉他起来并领着他下去给付钱票不提,此时却听陈一旦又说道:“乖乖,细细想来,还真是令人不由得胆战心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