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安
当年离开长安时，李白说自己
拔剑四顾心茫然
从此以后，他再也见不到
那个深陷在一个王朝的花蕊和刀光剑影里的女人
作为诗人，他一生
都在追逐她，说不清
自己是一朵云
还是在追逐一朵云
但他总算见到她了，在一个
幽深迷离、污秽凶险的地方
他见到了一朵睫毛长长的、性感的云
要是我有权力，说不定
我也能让她为我降下几滴雨
但他知道，在权杖下
他只能摸到她汗涔涔的皮囊
我不能同时追求两种无法调和的东西
再不离开，他略带伤感地想
她一定会消失在我未来某个暮霭沉沉的日子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再不走
他的未来就会是一个汗味弥漫、无比漫长的哈欠
2020年12月2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