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柳树,吹落枯黄的树叶,长长的枝条,垂在水里随风飘荡,那些柳叶聚在周围。
天空中飞来几只野鸭,降落在河面上,不时梳理着羽毛,偶尔把头快速扎进水中,晕出一道道涟漪,等凫出水面时,嘴巴里总会叼着小鱼。
野鸭伸长脖子,囫囵着吞下鱼,何耀祖闭着眼,吞下口水,口水噎到了他。
他痛苦的抬高下巴,脸对着天空,喉结抖动几下,眼泪流过脸颊,心情比那条鱼还差。
……
菊轩,书童阿星在地里除草,“唏律律……”马发出叫声从墙外传来,阿星听出是老爷马。
把手中的草扔在地里了边,急忙跑出门去看看什么事。
马背上空荡荡,不见何耀祖本人。
马鞍也歪歪斜斜的,马屁股上有血,马急躁的打着响鼻,用头碰阿星的肩膀。
“马儿,你咋了?”阿星感觉有事,“老高,老爷出事了,快跟我走。”
老高是看门的,正在吃饭呢,听阿星喊老爷有事,放下碗筷就出来了。
阿星想骑马去找,马咋训就是不走。
“阿星?”老高眼神焦急的看向他。
阿星想了一下,
“老高,我们去校军场找……”
兵士们散了队列,陆陆续续的离开校军场,剩下的二十个人,是他的卫队。
赵奉孝喊过队长,“石头,带兄弟们去酒肆吃饭。”
说着他拿出一吊钱,交到石头手上,赵奉孝对手下很好。
“我有点事。”
“大哥,你多带上几个人。”石头说。
“哈哈!不用!”赵奉孝笑容一瞬即逝,“我和剪子就行。”棱角分明的脸上堆砌出傲气。
“好吧。”石头点点头,大哥说没事肯定没事。
大哥去做什么事,他不会去问,也不会去瞎猜。
赵奉孝骑着青骢马,马鞍上挂着牛尾刀,剪子跟在后面,不离寸步。
跨过青龙桥,不用多久就到达菊轩。
桥对岸好多人围着圈,能听到断断续续的骂声,河里漂着几个人,衣着粗陋,周围的水是红色的。
刚到桥边,有人拦停了赵奉孝的马,“回去!别再前进半步!”
灰衣人额头青筋凸起,瞪着三角眼,口中的唾沫喷到了脸上。
“唏律律,”马左右摆了下头。
剪子看到这,窜到黑灰衣人跟前。
“兄弟!”
赵奉孝嘴角微微上扬,装出一脸的害怕,心里却是乐滋滋的,怕剪子一刀下去,就不好玩了。
“大哥!”
剪子看到赵奉孝的闭了一下眼,当时就明白了,没再去掏靴筒里的匕首。
灰衣人见对方迟疑,气焰愈发的嚣张,照着剪子肚子就是一脚。
“哎哟……”
剪子腹部重重挨了一脚,他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这点力道,哼!
剪子心里在乐,他没起身,其实是怕憋不住笑,坏了赵奉孝的开心事。
“兄弟,没事吧?”
赵奉孝急忙下马,落地时还差点跌倒,剪子慌忙扶住。
“大爷,你怎么打人呢?”
赵奉孝皱着眉头,嘴巴撅起,一副怕事的样子。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就不该听你的话,出来收租!回去吧”
赵奉孝装出垂头丧气的样子,说话故意大声,灰衣人听的,两眼直转。
骑马的是地主家儿子,如此不经恫吓,必须讹钱。
“想走!我的刀不同意!”
灰衣人对同伴招下手,脸上露出鄙夷不屑,左手上去抓住马缰。
……
大鸣楼,建在县前街。
本来七层,林蛮沧修建花园,拆去上面三层的金丝楠木料,现在是四层。
县衙大街刮起股旋风,“呜……”越刮越大,把大鸣楼的窗户猛的吹开,“哐当哐当”不住作响,惊醒了睡梦中林蛮沧。
林蛮沧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起风了!”蹙眉自语道,“看来又要下雨?”
他起身走到窗户边,想关闭窗户,他愣住了。
青龙桥上,看到个灰衣人,拦住一个骑马的,离得虽远,但能看出是一匹青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