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看前方有个胭脂铺子。”阿萝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胭脂坊,神色兴奋地对公孙洵说道:“咱们去看看吧。”
童颜见阿萝这般,满脸不屑,阴阳怪气地说道:“青楼出来的东西终归是改不掉那一身的浪荡气,公子,天色已晚,咱们还是早些找客栈歇下吧。”
公孙洵思索片刻,点点头,对童颜说道:“你和曾钧先带若若去前面的客栈歇下,我陪阿萝去铺子里看看,不必等我们,一会我们自会去同你们汇合。”公孙洵此言一出,童颜和若若瞬间变了脸色,阿萝则一脸快意,一边挑衅地看向童颜一边娇滴滴地对公孙洵催促道:“公子快些走吧。”
公孙洵并没有将童颜和若若的心思放在心上,他只是隐隐猜测阿萝突然提出要去胭脂坊定然是与幽冥的联络点有关。
二人没走多久便来到阿萝所指的胭脂坊门前,这是一间极具特色的胭脂坊,坊门乃檀木所制,上面镂空的花样十分好看,可即便是公孙洵这般博学之人也断不出那是什么花,坊门之上悬挂着一块匾额,烫金的大字格外显眼,“袅胭坊?”公孙洵忍不住自言自语着,这三个字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笔锋之劲,世间罕有。
“走吧,公子。”阿萝先一步引着公孙洵进入袅胭坊,一入坊内,一股合着多种胭脂的香粉气便扑鼻而来,公孙洵环顾四周,正对坊门的木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各种胭脂,左墙上的多宝格则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金饰玉器,右侧陈放的梨木柜台宽一尺长三尺,倒是将柜台后的女掌柜衬托得更加娇小可人。
“二位客官想选些什么?”女掌柜满脸堆笑地自柜台后走出。
“听闻你这袅胭坊打算出租?”阿萝的双眼并未在那些令人眼花缭乱地胭脂饰品中稍作停留,她一双眼紧紧看向女掌柜,那掌柜见阿萝如此,顿时换了一副神情。
“姑娘说笑了,我这袅胭坊生意好得很,缘何要租?不租,二位走错地方了。”女掌柜显然已有逐客之意。
“可我却听闻袅胭坊的闫掌柜近日要回家操办婚事,怎么?竟是我的消息不实?”阿萝不退反进,自袖中掏出一块玉牌,递到掌柜面前,“这玉牌可能租下袅胭坊?”
掌柜微微一笑,将玉牌接在手里,反复验看后再次说道:“过于贵重了。”
“闫掌柜大婚,自是需要一块好玉嵌在金衣之中。”阿萝面露笑意,可公孙洵却在其眼底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严正与谨慎。
“姑娘所言极是,我还当真有一件金衣可嵌此玉,既遇知己不妨入内一叙。”掌柜看了看公孙洵,眼底有一丝警惕,阿萝忙道,这是我家主人,不妨事。
公孙洵和阿萝由掌柜引着一路进了袅胭坊内室,内室的陈列十分简单,只有几个货架和一套木制桌椅,公孙洵见掌柜自桌下夹层取出一个锦盒,锦盒内所装乃是一枚纯金所制的金圈吊坠,掌柜左手执玉,右手执金,双手相合,那两块形状本不一致的金圈玉牌竟奇迹般地合在一处。
这是公孙洵第一次见识到幽冥是如何接头的,他自心中暗暗惊叹,幽冥之实力当真是远超其想象。
掌柜在确认阿萝身份后又再次将玉牌和金圈分为两块,随后便恭恭敬敬地双手呈递给阿萝,显然阿萝在幽冥中的地位要高于眼前的这位女掌柜。
“见过玉使。”掌柜收起自己的金圈,双膝跪地向阿萝行了跪拜大礼,“主上可是让玉使接手郢都暗线?”
阿萝点点头,右手轻摆,示意掌柜起身。“主上会给你派新的任务,这几日你暂且留在袅胭坊同我交接郢都各项事宜,七日后,你该去往何处自然知晓。”
“是。”女掌柜恭敬地点头应允,“玉使请随我来。”女掌柜轻轻敲了靠在南墙上的货柜三下,那货柜竟自己旋转开来,货柜后有一处暗门,掌柜再次扳动藏于暗门底部的机关,暗门应声而开,一条长长的石阶就此展现在三人面前。
女掌柜引着阿萝和公孙洵一路下到石阶底部,原来在这袅胭坊之下还藏有一处巨大的暗室,公孙洵看着暗室中的金银和武器心中大为震惊,幽冥竟能在南陈的心脏处安插下如此强大的力量,这一刻,公孙洵对舅父师沐寒又有了新的认识。
女掌柜和阿萝一路都目不斜视地向前走,显然这里的金银和武器她们都早已司空见惯,凉夜城的飞仙阁下想必也定有一处这样的存在。
女掌柜在暗室最北的角落站定,她抬手轻轻指了指墙面,轻声道:“玉使,幽线都在这里,冥线在此处。”掌柜说着便自袖中取出一个精致地胭脂盒子,递到阿萝手中。
“很好。”阿萝收起胭脂盒子,眼神则落在那面空无一物的墙上。她转身看向公孙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公子,此处的一切公子都可随时动用,不过这暗线的名字未得主上授意,阿萝还不能让公子尽数知晓。”
“我明白!”公孙洵自然懂得暗线的重要性,知道的人也自然是越少越好,“你们聊,我先上去。”
公孙洵独自拾级而上,刚一离开暗室,货架便又自动关上,公孙洵有些好奇地在货架上连敲三下,可明明是同一个地方,这一次货架却丝毫未动。
而身在暗室的两人却早已知晓公孙洵所为,忍不住相视一笑。
“玉使,上面那位是……”女掌柜忍不住心中好奇,出声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需知道连主子都要听他的就够了。”
“是!”尽管心中好奇,可女掌柜也不敢再追问下去,连幽冥使都要听命之人想来也不是她这种小人物可以好奇的。
公孙洵在上面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阿萝才和女掌柜一前一后地自暗室出来。
“公子久等了。”阿萝歉然地施了一礼,“不过,我这里有个消息,公子或许会感兴趣。”
“哦?说来听听!”公孙洵确实等得有些无聊,不过阿萝口中的消息他倒确实想要知道一二。
“公子可知那孟脩的外室是何人?还有那位柳小姐又为何只是区区庶女却能得柳太傅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