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不在这儿,要不前辈跟我们去个地方?”
萧沉的声音被埋没在了赌海的海浪里,但刀铁衣听见了,他鄙夷地看着萧沉,萧沉不安地看着他。
刀铁衣:“你小子懂不懂请人办事的规矩?”
萧沉:“什么规矩?这…这真的算请人办事吗?”
刀铁衣:“原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跟鱼少侠真是天壤之别,那些蠢货看人真是瞎了眼。”
说罢刀铁衣便要离开,萧沉也不知自己说错什么了,但他清楚地明白自己还不配被人期待,真正值得的人是小鱼。
清居和叹了口气,他看着不知所措的萧沉,也没有说什么,萧沉从不想跟谁去比较,但他也不想这么认输。
他飞奔到赌桌挤进人群,将刀铁衣死死推到墙角,呵斥道:“箭杆上有刻字,刻的水仙两个字,还有一束水仙花!”
他喘着粗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面前这个大汉推到墙角,稚嫩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凶恶。
他在刀铁衣疑惑的目光里窒息的拼命咳嗽起来,但没一会他就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砰的一下重击了他的胸口。
这一下没有什么感觉,萧沉从惊慌中逃脱后才看见清居和单手抵住了这大汉的一拳,碰到他的仅仅是一部分真气。
刀铁衣:“清居和?正人君子也会来这种地方?”
清居和:“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次是我师侄鲁莽了。”
刀铁衣:“你当我会跟他计较?他说的分明是我女儿刀水仙的水仙箭!我女儿怎会跟这个懦夫有关系?他分明是想毁掉我女儿的清白!”
刀铁衣越说越激动,恨不得马上把萧沉撕成碎片喂狗。
赌场没人继续赌了,大家都在看热闹。
刀铁衣这么激动也不是没理由,他老婆为了生这个孩子难产死了,刀铁衣便全力抚养这个女儿,甚至传她武功。
清居和:“放心好了,我这师侄是个君子,他不会平白无故污蔑人。”
刀铁衣盯了萧沉许久才答应跟他们回客栈取箭。
萧沉:“就是这个。”
箭头的血已经干透。
刀铁衣:“这个射中人了?”
萧沉:“射箭的人知道我在看他,就换了支箭射我。”
刀铁衣:“水仙箭有毒,是我给她的防身利器,你中了箭这么久还能活着?”
萧沉:“你的意思是……”
刀铁衣:“这箭分明是伪造的!你们两个如此大费周章是派来暗杀我的吧?”
刀铁衣一怒便折了箭,又不够解气便干脆给了萧沉小腹一脚,这一击对萧沉而言已经没什么伤害了。
各个地方的“老鼠”极少出巷,让那些想杀他们的人无可奈何,怎么引“老鼠”出来就是最大的难题
如此看来刀铁衣怀疑他们不是没道理。
萧沉:“伪造的?谁会伪造这个!”
刀铁衣:“谁知道呢,反正与我无关,再啰嗦就别想活着离开京城!”
刀铁衣气愤的离开了,清居和捡起断掉的箭仔细端详了许久,莫非是有人知道他们来这里必定会找刀铁衣?
又或者那个人想陷害刀铁衣,这跟他们的的事无关,但线索就此断了。
京城见,但又没说在京城哪里。
萧沉坚信刀铁衣就是线索。
夜里的老鼠巷依旧灯火通明,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他披着一件黑斗篷在屋檐上穿梭就像一只乌鸦。
他马上就要给这个地方带来不祥。
屋檐下的人玩的尽兴,刀铁衣也醉了,丝毫没有发现萧沉已经溜进赌场的宅子,这里是赌场,也是刀铁衣的宅子,他平日不常待在老鼠巷深处。
宅子很简陋,他趴在屋檐上看着那几个侍卫守着的屋子,但此时侍卫见刀铁衣醉了便开始偷懒睡觉。
想必他们守着的就是刀水仙的闺房,他深知自己不该闯进来。
看着几个丫鬟在打热水,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水仙箭肯定就在里面,他只要取一支箭就好。
待丫鬟打完水,萧沉便悄悄抓着瓦片趴在闺房背面。
顺着窗户溜进屋内,水仙箭果真就放在箭娄里,他看着散发着诡异绿光的水仙箭咽了咽口水。
他颤颤巍巍地抽出箭,解开胸口的白布,便要刺。
“喂。”
萧沉愣住了,他不敢回头看,刀水仙并没有在沐浴,兴许是因为她早就听见屋顶上的声音。
刀水仙与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是纯真的女人,从头到脚都透漏着少女的气息,即使她看着已不像少女。
本以为是什么采花大盗,没想到竟然是个一心求死的窝囊废,水仙箭就像是带刺的玫瑰,美丽却能伤人。
“你是被侮辱了想不开吗?”
“什么意思?”
萧沉扭头望去,面前是个漂亮的女人,大概有二十岁了,萧沉深知如果他现在逃就肯定要被当成采花贼。
“他跟我说了,说他狠狠羞辱了你,这么想不开想死吗?”
“我……”
“伪造水仙箭的人一大堆,但他们都找不到毒,你不会是想中毒让他认为箭是真的?”
萧沉点了点头,他实在是没法骗她。
“那件事好像真的很重要。”
她捏起一支箭,嫌弃地刺入萧沉胸口,她不想让血染脏了她的房间,这手法很独特,即使有倒刺,拔出也不会很疼。
血再度流出,她掏出了自己的手帕帮萧沉遮住伤口,萧沉知道要做到这种手法肯定伤过不少人,但他就是感觉面前的女人充满了母性。
“毒是七日蛇,扛过七天就没事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句话她对无数人说过,她的手还在萧沉胸口,她微笑着擦去萧沉的冷汗。
萧沉的思绪回到了幼时躺在师娘怀中听师娘抚琴,那时他还坚信师娘就是母亲。
“我会保密的。”
萧沉在这句话里离开了。
再度苏醒已经回到了客栈,一觉醒来他似乎更累了。
他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漩涡中,晕的要吐。
清居和的声音响起,他在叫萧沉吃早点,萧沉并不想让他担心,他也低估了这种毒。
嘈杂的声音变的模糊,眼前的世界扭曲着,他只记得自己跑出去呕吐了,之后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昏迷的日子他只知道刀铁衣也来了,看着模糊的身影,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便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