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也不知为何,每当雅若这般笑着,云江辰就感觉自己心里咯噔一下,总感觉这幅笑脸的背后准没什么好事。
“嘿嘿,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们要想戳穿这个骗局最好就要从那个玉骨接入手,所以最直接的就是把它偷出来。”
“偷出来?”
“对,既然青姝姐不相信我们,那我们可以找个识货的啊,难道说这偌大的上阳城就真没有个说真话的医馆?”
云江辰点了点头:“那谁去偷?”
雅若又是嘿嘿一笑:“当然是你啦!”
“我?”云江辰一听就犯难起来,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从来就没偷过东西,书上说君子坦荡荡,怎么能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况且你说的那什么草药我见都没见过,又如何去偷!”
雅若扶额,表现出一脸的无奈:“行吧行吧,这什么鸡啊狗啊的事我去,那你帮我放哨总是可以的吧。”
“放哨……”云江辰看着吴家医馆八开八进的门脸,就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像雅若说的那般简单,仅凭他们这两个毛孩子想从这里偷出点儿东西出来,着实有些不现实,“你先等等,这家医馆进出这么多双眼睛,你个穿着小厮衣裳的人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更别说去偷什么药材了。”
“那你说怎么办!”
云江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日潇湘馆里的贵人衣裳,一时间突然想到了主意,随即对雅若说:“你上次溜进去,见到那个玉骨直接做成的药膏是个什么样子吗?”
雅若点了点头,不知道云江辰打的什么主意,而后者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也学着雅若刚才的样子笑了笑:“我们就来个狸猫换太子!”
半炷香之后,云江辰背着手学着印象中长孙无极的样子走进了吴家医馆的大门,而雅若则是装成云江辰的小厮,背着他的刀匣低着头跟在云江辰身后。
让他们没有想到是,两人刚一进门就有人上前来询问,云江辰给雅若递了个眼色,就装模作样地说是自己旧伤犯了,想找个医师看看。
那人见云江辰身着不俗,而且还有股说不上来的派头,要知道天子脚下很多都是深藏不露的主,随便扔一块砖头没准儿就能砸出几个当官的,所以哪怕是像吴家医馆这样大医馆,人都也是十分和善没什么架子的。
于是云江辰说完,就有人领着他们向里面的一间隔间去了。
云江辰也不知道是所有来这里就医的人都有这样的待遇,还是对方见自己这一身行头才见人下菜碟。
隔间虽然不大,但是私密性很好,甚至病患和医者之间还隔着一张半透明的竹帘。
云江辰刚一坐定,竹帘就被拉起了一半,而桌子后面坐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嘴巴上还有一颗很明显的痦子,云江辰一眼便知这不是雅若口中的那个吴老头儿。
痦子医师很客气地询问了下云江辰的病情,云江辰只说是以前的刀伤复发,这几天酸痛得要死,这才想来瞧瞧。
雅若在一旁听着,还以为这就是云江辰的说辞而已,没想到当痦子医师让他脱下衣物,检查一下旧伤之处时,云江辰解开上衣,就露出了肩膀上的那条刀疤。
这条刀疤是当年在乞颜部主营,刀客哑巴教云江辰刀术时,他手握慈雨,被慈雨的逆刃所割伤的,如此的刀疤其实在云江辰的身上还有几处,不过最为触目惊心的要数他前胸的那一处伤疤。
雅若看着云江辰白瓷般的上身,很难想象她想象中的北怀国小公子竟然会是这般模样,而且心口的那个刀伤怎么看都是一处致命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云江辰说他肩膀上的,当年伤到了骨头,时间久了胳膊酸痛不说,时常还会抬不起来。
痦子医师听了起身给云江辰简单检查了一番,不过也说他这伤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看起来甚至都没他胸口的那一刀要深。
云江辰就知道医师会这么说,所以在进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那个医师……其实我们也不是本地人,之前在老家听闻帝都的吴家医馆医治骨伤乃是一绝,你们家的吴老医师当年还在宫中任过职。我们老家的一县丞儿子的腿从马上摔断了,在床上躺了几年,最终还是在你们这里给治好的,所以也算是慕名而来。”
痦子医师当然不知道什么县丞的儿子,每年在这里医治腿伤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根本不可能记得住。
不过听云江辰说得有模有样的,倒也没有怀疑什么,随即说道:“哦!在床上躺了几年,那要是能治好估计也是用了我们吴家医馆独门的秘药。”
“秘药?”
“是的,不知客人可曾听过玉骨接这种草药。”
云江辰看了一眼身边的雅若吗,心说这不就来了吗,于是点了点头:“好像是听过,我们那个县丞的儿子从帝都回来,好像说过用的是一种十分珍贵的药材,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玉骨接。”
“哎!这种药材不仅仅是珍贵啊,不知公子可知道这玉骨接也被人称作金不换,那是同等重量的黄金都不相换。”
“那能治好我的肩伤吗?”
痦子医师微微一笑:“您刚才不也说在床上躺了几年的病人都能药到病除,您的这几道刀伤自然不成问题,绝对一劳永逸,只不过……”
云江辰当然明白痦子医师话中的意思,伸手拍了拍雅若怀里抱着的刀匣:“放心,我们这不也是有备而来嘛!”
痦子医师一看那沉甸甸的木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估计是心说今天又宰了一个冤大头。
不过云江辰同样话锋一转:“不过您也知道,这年头做点生意也不容易,谁家的钱也不都是大风刮来的,所以您说的那哥什么玉骨接能不能拿出来一点儿让我们张张眼界,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万事还是要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云江辰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毛病,不过见对方还有些犹豫,随即又补小声充上了一句:“这么多钱要花在你们这里,起码要求个心安吧!”
痦子医师想了想便说道:“这样吧,正好我们这里也有一个用玉骨接医治腿伤的病人,今日您来得早,想必这位病人还未换药,不如您移步,随我一同进到里屋去瞧瞧?”
云江辰一听就知道这痦子医师口中的腿伤病人应该就是那吕青峰,所以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就这样,两人起身跟着那痦子医师往吴家医馆的里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