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江秦颂正想回会议室看看文件,准备下午的国际会议,却不想刚转头就看见大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来我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入眼便是办公桌上那个相框,相片里有两个人,男人挺拔俊伟,不苟言笑,眉眼间却有着淡淡的笑意,这就是大伯了,他身旁的女人笑起来温柔缱绻,笑靥柔美,这就是大伯母了。
“今天是你大伯母的忌日……”良久之后,大伯都没有再说话,江秦颂只知道他扶在真皮座椅上的手已经慢慢收紧,说明他正在极力地隐忍着。
“那会,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完整的躯体了……”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的脸还在,所以我认出了她,之后带她回家擦洗干净,才送她走的……”他又笑着摇摇头,像是大伯母还在眼前一样,“她爱干净,平时有的地方不干净,总会跟我闹别扭……”
“您节哀……”他太知道不能跟所爱之人相聚是什么滋味了,又想起他们之间的契约,便还是顺着大伯的意思,“答应您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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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他和父母在美国出了车祸,肇事方当场死亡,后来他迷迷糊糊醒来,自己左腿粉碎性骨折,父母却已经去世。
后来,绝望之际,遇到了大伯,说可以帮自己,这场车祸带走了他的至亲,他怎能不恨?
原来这是江家的大伯,肇事方是他的侄子,无恶不作的江秦颂,而自己要变成江秦颂,代大伯和自己完成他们报仇的任务。
大伯受到自己亲弟弟的暗算,失去了结发妻子,而自己被江秦颂撞成骨折,自己父母也已经双亡,生活已经没有一丝希望,是大伯给了他希望。
在大伯的帮助下,他整了容,请了最权威的医生治好了他的腿。因为忍辱负重,他积极作了复健,很快自己的腿就好了起来,并且可以下地走路,后来大伯供他读书,教会了他很多道理。
这些年,江家家大业大,心里想着,只要扳倒他们,就永远殒灭了。
他每次都会有疑问,“扳倒江家,您一生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这时候大伯反问他一句,“你有你在乎的人吗?”
他忽然想起自己是怎样来的美国?当初发现他和小雨偷偷恋爱,父母又是怎样狠心地将他和小雨分开?也许是两个孤单的人,在这天,他和大伯说了一切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少年悲痛的泪水刺痛了大伯的心,也让他想起年轻时与妻子相遇的美好。
“可怜的孩子,你不应该活成第二个我,不应该让自己后悔,喜欢就大胆追求!”
之后新的江秦颂万分刻苦努力,大伯也知道这个孩子不同于常人,非常优秀,是个可用之才!
江余年随口一问,“现在,你的事怎么样了?”
“我想青山区项目开始稳定动工之后去找小雨,我想跟她结婚。”
“跟你父母说了吗?”
“小雨被张典认领了回去,有这层身份他们应该不会阻挠。”
“嗯!能够拉拢这个女孩也好,他有了这层身份,至少可以为我们所用……”
江秦颂皱眉,不太喜欢大伯这样说他的小雨,“我不想利用她……”
江余年意识到,说明这孩子看来是真动了感情,就像年轻时候的他一样,“好!我知道,提前祝你们幸福,好好对人家,不要像我失去了才要后悔……”
“知道了大伯!”
之后,爷俩沉默了一会儿。
“江氏最近有一笔巨大的财务支出,是你父亲用的。国外有一批新货要上了,但是原料不足,还需几个孩子。”
江秦颂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虽然父亲说,到他这辈,就该洗白江氏了,但是大伯想要为大伯母报仇,所以江氏这边洗白根本来不及了,怕不是还没洗白,江氏就已经被查抄了!
虽然这些事情,父亲都没有跟江秦颂说,但是他是大伯的人,所以还是知道了一些。
他们国外的基地以及合作商一直在研发新型的毒 品,而这种毒 品要用小男孩的脑髓才能制作,这种毒 品一旦沾上,是没有办法戒掉的,甚至可以让人言听计从,所以,从此沾上毒 品的人,要么死,要么一辈子为毒 品买单直至死亡。
制毒团队为了研发这种毒 品已经研制了十多年了,后来才发现,用平常的男童脑髓根本提炼不出纯粹的毒 品,近几年研究发现,越是大脑发育较好越聪明的小男孩的脑髓成功率更高,所以已经开始转向发育更加优质的小男孩了。
江秦颂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只用小男孩?”
“听说是国外那边,男尊女卑比较严重,认为男性会比女性更高等一点,所以提取男性的脑髓液会更优质……”江余年说着也是摇了摇头,“这话,谁信呢?只是他们觉得,人命不值钱罢了!”
江秦颂唏嘘不已,继续分析道,“现在这形势,他们也不能从国内取货了……”
“是的,青山区刚出的白骨案,虽然登了报纸,但很快被我们压了下去,没几个人知道,但是上面依然查得紧,公安系统说,张典已经在查近几年的失踪人口了,我们不能往枪口上撞……”
“所以要用国外的货吗?”
“是的,主要是国外贫穷的地方,孩子也多,随便取货,但是质量可想而知!”
“所以呢,他准备怎么办?”
“你父亲身边的杜绝,也是我们的人,那边来信说,要找代 孕,提供专门的优质的精子可以了。”
“什么时候开始?”
“这笔钱取走之后,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已经开始代孕工程了?当代孕成为一项工程,像流水线一样批量生产,这让他细思极恐!并且孩子出生不久就会被杀掉,这完全是违反人伦道德的啊!
“周期是有点长,但是他们应该不会放弃,毕竟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了,能上的最早的一批货也得是明年过年前了,到时候制作出来产品,投入市场,会挣不少钱,你父亲或许会很开心……”
“那或许那时候,就该我们出手了……”
“是的……还剩最后一年了……”大伯看着窗外,似乎是解脱,似乎是惆怅。其实再大伯母去世之后,他一直在自责和悔恨中度过,他这辈子活得是挺痛苦。
或许这是最后的时间了,大伯是,他也是,少不了,他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