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此言一出,元熙自然一惊,跟在身侧的芊芸更是一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深更半夜去景阳山烧往生咒如此隐秘之事竟会被人发现!
还不偏不倚,这李充华偏偏还当夜死了,这个中的联系给她十张嘴她也说不清啊!她只觉得头疼欲裂,将元熙置身于危险之地。
“她的人出现在陇翠园?她殿里的什么人出现在陇翠园?”元熙纳闷着,随即望向跟随在自己身侧的芊芸,沉声问道:“皇后说咱们宫里有人去了陇翠园,你可知道是谁?”
“充华!是奴婢!奴婢是去给您流掉的那个孩子去烧往生咒,奴婢是希望他早点超生!”芊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言道。
这好端端竟有人替自己顶罪,崔婕妤真是高兴得无以言表。于是忙说道:“这宫里一向忌讳烧纸,你又不是第一天进宫,作为胡充华的贴身侍女,难道你不知此事?”崔婕妤趁机火上浇油,恨不得将元熙置于死地。
“奴婢知晓!可奴婢燃烧的不是纸钱,而是符咒!”芊芸狡辩道。
“休要再此狡辩!胡妹妹得罪了!此人本宫要带去审一审!”皇后一摆手,随即两个黄门将芊芸拖了下去。
众人见事已至此,皆俯了俯身,退了出去。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元熙毫无招架之力,芊芸自幼便跟在自己身边,又是奶娘的孩子,若说她想诚心害自己,她是不信的,但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元熙实在想不通。此时元熙心乱如麻,随着人流走出了陇翠园。
温婕妤见此,想主动元熙说几句话,但左右都是眼睛,便只好作罢!
元熙出来时两人,回来时只有一人,她神思有些恍惚,但终是回到了含章殿。一入殿门,元熙仿佛力气已被用完,直接扑倒在院内的石凳之上。
“充华!你怎么了?芊芸姐姐呢?”芊荷见元熙是这种状态,芊芸又不见了,不免有些慌乱。
芊蓝已修养了将近一月,虽走路有些跛脚,但已能起身。在屋内听到芊荷之言,知道定是出了事情,于是便掀了帘子出来。
见元熙状态确实不对,于是便问道:“充华!您是怎么了?”
元熙抬了抬眼说道:“李充华是被毒死的,想必你们都已知晓!可李充华死的那日,芊芸曾出现在陇翠园,皇后娘娘说她与下毒之事有关!”元熙说道。
“那充华岂不是也会被人怀疑?”芊蓝的面上不由出现了几分担心。
“现在还没到担心我的时候,我只是害怕芊芸被皇后带走会不好过,芊蓝你可知晓芊芸会被带到哪里?”元熙担忧地问道。
“按照以往的惯例,芊芸若一直不吐出她们想要的答案,很可能会被弄去司刑所!”
“司刑所?”
“就是李充华进冷宫前,两个侍婢严刑拷打致死的地方。”
“啊......”芊荷一听进司刑所会给拷打致死,便害怕的哭了起来。
“你先别哭!你这一哭,充华岂不没了主意!”芊蓝的口中有几分责备之意。
“哎!”元熙深吸一口气,无力地站起,走向了内殿,头也未回地说道:“让常永崔更去打探打探,有任何进展定要让我知晓!”
显阳殿内,袁文邴正微眯着双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芊芸,阴阳怪气地问道:“跟咱家说说你昨日为何出现在珑翠园中?”
“回公公话,奴婢刚才在清暑殿的时候已经说了,奴婢听说凡是横死之人不能投胎,只有在身死之地燃烧着往生咒才能得以往生!奴婢便想着给充华腹中流掉的孩子烧些符咒,让其早些往生!”此时袁文邴尚未拉下脸面,芊芸尚有几分胆量将话说的完整。
“那你出现之后,李充华便死了?这该怎么说?”袁文邴提高了几许音调。
“奴婢不知!”芊芸吓得忙低下了头。
“你最好跟咱家如实说,也少受些皮肉之苦。”袁文邴邪魅一笑,抬起芊芸的下把往她的脸上呵了口气。
袁文邴的举动顿时让芊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芊芸现在的心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他怕此时牵累到充华,更怕袁文邴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忙撤身伏地叩首,道:“奴婢真的只是给那枉死的孩子烧些符咒,奴婢与李充华的死无关。”
“真是嘴硬的很!袁乐!带去司刑所,交给闫尚宫,咱家就不信了有她撬不开的嘴!”
袁乐得令,便拽着芊芸的头发把其拖了出去。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芊芸泣声哀嚎。
“停!”袁文邴喝道,袁乐忙停下了手上的粗鲁。
袁文邴脸上挂着一抹淫荡的笑,再此抬起芊芸的下颚,言道:“你若乖乖地跟在咱家讲了!咱家说不定还能保下你一命!”
“公公!奴婢说的都是实情!奴婢说得都是实情!”芊芸试图唤醒袁文邴的良知,可对已一个早已丧失良知的人,哪还有这个可能!
袁文邴以为芊芸是个机灵的,明白自己什么意图,会出卖胡充华向自己求饶,哪只这芊芸也不知是真的愚笨还是故意耍弄自己,于是便厉声言道:“还等什么?还不带出去!”
袁乐眼见师傅的脸变了眼色,哪还敢耽误分毫,忙拖拽了下去。
而含章殿几经打探也得到了消息,元熙已知晓芊芸被送到了司刑所,司刑所那地方,基本上是有进无出,即便出来也得被剥下一层皮。元熙担忧的晚膳都没有进食,她从未经历过如此的大事,她真的不知如何才能救得了芊芸。
即便芊蓝伶俐些,可也是头次伺候在妃嫔殿中,也未经历过如此大事,几经思考,元熙决定深夜探访晖章殿,以求温婕妤能为自己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