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媒体新闻上都是S国动 乱的消息。
市民走上街头,工矿企业学校罢工罢课,暴民乘机打砸抢烧。
乱得一塌糊涂。
s国动用了全部警力,甚至出动了军队,但按下了这头,那头又闹起来了。
呼吁总统下台的呼声越来越高。
我知道,这是朱大龙在行动了。
但今天,还有个新闻,在新闻联播中只有几秒:M国总统于今日访问华夏国,随行人员中居然有泰龙集团总裁拉兹曼。
拉兹曼是个商人,做的是全球生意,到华夏国来没什么奇怪的。
M国与华夏国一向不睦,隔三岔五领一帮小弟到华夏国周边耀武扬威,给我华夏国人添堵。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总统亲自出马来我华夏访问,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啥好心吧。
但国家大事,咱也管不了,就没放在心上。
下午,伊万给我来了个电话,说张衙内那边有动静了。他委托了一个F国的商界大佬,与张衙内接洽了几次,以F国那边有个矿山廉价出售相诱,张衙内果然动了心,欲近日启程赴F国考察及洽谈合作。
只要他踏进F国境内,那就是案板上的肉了,伊万有十成把握,绝对有能力让他心服口服。
我嘱他小心行事,随口提了下拉兹曼来华夏的事。
伊万与拉兹曼虽不是好友,但两家公司多有业务往来。
用伊万的话说,这是个老狐狸,伊万在他手下没少吃亏。
伊万对拉兹曼随团访问华夏也没什么兴趣,随意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但过了几天,泰龙集团将与燕北航天基地合作开发太空旅游的新闻传得街谈巷议,妇孺皆知。
太空旅游?!牛总安排牛玲玲一行此次来燕北不是也有意与航天基地合作搞一个文旅项目吗?竟被泰龙捷足先登了?那M国一国总统亲自来访,那醉翁之意难道也是在这个所谓的"文旅项目"上?
我一时警醒起来。
两大财团,都剑指航天基地,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怪怪隆个咚。
这水的确深,水深才会吸引大鱼来。话说回来,这深潭恐怕不是我沈疼这小泥鳅玩的啊,淹不死也搞不好会被大鱼吃掉。
我立马给玲玲打了电话。
玲玲却淡淡的说,这事她知道了,让我不必担心。
晚上,她约我吃饭。
地点在小天鹅川菜馆。
我如约而至,还特地打扮了一下。
推开包间的门,我惊讶地发现,在座的除了牛玲玲,还有一个人:牛东!
这大舅哥,一贯对我无好感,上次给我的那些钱,除了还了刘七那三百万,也还剩点。这是知道我快花完了又来给我送钱了?巴巴地来破坏我和玲玲的二人世界,这次可不能惯着他。
我冷着脸,牛东也冷着脸,见了我冲我微微点一点头,算打了招呼。
玲玲笑着说:“牛东听说你挺能喝,想见识一下你的酒量。”
我说:“要说能喝,我大姐才是真能喝,我这点量,实在上不了台面。”
牛东依旧冷冷地,“让你大姐来!”
我特么…!你让我大姐来我就喊我大姐来啊。不过,这转念一想,牛东这厮既然点名来跟我拼酒,那量必非同凡俗,我能不能赢实无胜算。不过,若我大姐来,那就不一定了…而是一定…嘿嘿嘿!
我心里这样一想,再不犹豫,摸出了手机。
“姐,我小疼。没上班吧?”
“刚下班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该不会是请我吃饭吧。”
“姐,要不说你们当医生的第六感强呢,小弟正有此意。麻溜的,小天鹅川菜馆,16号房快意阁。"
“好,等我。我打车去,酒准备好!”听电话那头,姐心情不错,兴致高,酒自然少不了。
我挂断电话,不怀好意地,“牛大公子,要不咱们俩先喝点,润润喉咙?”
牛东打开一瓶燕北老烧,53度的,给我倒上一杯,自己满上一杯,嘴角撇起一丝轻蔑的冷笑。“沈四少爷,我这喉咙要润开,至少三杯,你呢?”
高脚杯,那三杯就差不多一斤了。
正中我下怀。
“咱俩半斤八两吧,我喝上三杯,喉咙也差不多润开了。”小样,陪你喝上三杯,等我大姐来,胜算就更大了。
三杯酒下肚,我已感觉头重脚轻。牛东却丝毫没变,又打开一瓶。
幸好这时大姐及时赶到了。
大姐跟玲玲都早已认识,互相打个招呼,落座。牛东给她斟满一杯酒,玲玲一侧相陪。
我向大姐介绍:“这位是玲玲的哥哥,仰慕你的酒量,想切磋切磋。”
“大姐好。切磋谈不上,就是自从来燕北,没碰上一个能喝的,人都说北国人豪爽,酒量更是大的没边,如今瞧来,未免言过其实。”牛东目露挑衅之色。
“我说,这位牛小弟,咱们怎么喝?“大姐直截了当。
“你是女流,我自然让着你。这样吧,我喝两杯,你喝一杯,怎么样?”
“哈哈哈!”大姐仰天大笑,搁往日,有人在酒上敢这样对她目中无人,她早一个耳括子过去了。敢这样跟她喝,那是对她的极大侮辱。
不过,大姐学乖了,连连点头,“这主意不错,懂得礼让女士,是个好…好学生,嘿嘿,就这么办吧。先干为敬。”仰首干了一个。
牛东悠悠然饮尽两杯。
我说:“姐,先吃点菜。这一大桌子,不吃多浪费。”我怕姐空腹喝酒易醉也伤身。
姐说:"不用,菜吃多了,就装不下酒了。”又干了一杯。
牛东把两杯酒喝得涓滴不剩。
这厮还真有量,算上跟我喝的三杯,已是二斤酒下肚。
大姐说:“不如,吹瓶吧。一杯杯倒,太过麻烦。”自己打开一瓶,一饮而尽。
饮罢,冲牛东豪爽地一伸手:“到你了。”
不是,大姐啊,不带这样喝的,咱这胃也是肉做的,可不是不锈钢的啊。
牛东有点犹豫,但有言在先,不好推脱,只好也打开了两瓶。
我看他脚下有点晃。
小子,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吧,说好的一对二的,嘿嘿。
玲玲也开始有点担心了,“哥,适可而止吧,咱们今天见面可不是为了斗酒来的。”实则她想借这个机会让我跟牛东加深一下感情。
牛东一贯孤傲自负,一开始话又说得满了,有点骑虎难下。他略一沉吟,还是仰头灌下一瓶酒。
这可是53度的烈酒啊,点火就着。这小子这是玩命呢!
毕竟是大舅哥,指不定以后还可能会成一家人,大家来日方长,见好就收吧。我起身拦住举起另一瓶酒的牛东,“行了,论我们姐弟俩也不是你对手,甘拜下风,甘拜下风。省省吧,这样喝,糟践东西。”
大姐摆摆手,“沈疼,你坐下。”
我…,行,待会给我这大舅哥挂吊瓶吧。我无奈撤回身。
牛东把另一瓶酒倒了好几口气才喝下去,舌头有点大,“好酒好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这倒唱上了,有于魁智于老爷子那点韵味。·
大姐随之相和,“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这俩货,酒至浓处,旁若无人,一唱一和,一板一眼,一个谭派一个梅派,一个唱花脸,一个又唱小生。原来醉人的不只酒,原来酒未醉人人自醉。
我和玲玲面面相觑。
这不但唱,一个捻兰花指,一个佯打水袖,唱、念、做、打、舞,手、眼、身、法、步…配合默契。
“小疼,咱们走。”玲玲冲我使个眼色。
我们俩人溜出川菜馆,走到马路上。
马路上车来人往,熙熙攘攘。
耳边还隐隐传来牛大公子那谭派名段《秦琼卖马》:
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
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
提起此马来头大,
兵部堂黄大人相赠与他。
遭不幸困住在天堂县,
欠下了店饭钱,
无奈何只得来卖它。
摆一摆手儿啊,
你就牵去了吧。
但不知此马落于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