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这条蛇会冲进来....”
我一脸痛苦的说道,显然那条怪蛇注意道我不见了之后开始大怒,四处摆动着尾巴,寻找刚才打疼它的人,我看见它的身上已经被打穿了两个孔洞,又是啪的一枪,巴雷特的后坐力极大,小庄整个人都往后仰了一下。
而那怪蛇身上顿时鳞片四溅,又炸起了一个窟窿,震耳欲聋的叫声随之而来,这次是真的把它打痛了,它身上的鳞片颜色开始转深变成大红色,整个身子就跟着了火一样,看来它身体的颜色和它的情绪挂钩,而这一枪也让它注意到了我们这边,一个箭步就朝我们这边飞奔而来,小庄见状把枪收了起来,唾了口唾沫。
“这三枪居然没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妈的,恐怕也只有韩爵爷在世才能收拾得了这条王虺。 ”
我愣了一下神。
韩爵爷曾是四川省的督军,也是内四族外五家的缔造者,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在整个川内都有流传,但是在抗日战争发生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是跟随远征的川军死在了前线,也有人说他是厌倦江湖,从此隐匿退隐,关于他突然消失的说法众说纷纭,总之没有人知道他到最后究竟去了哪里,只是从他走后不久,四族五家就开始解散。
听后来的人说,虽然四族五家解散的原因有很多,但韩爵爷的走,无疑是拧开这颗螺丝的第一道起子。
我刚想开口问它,这条王虺是什么东西,就有人过来禀报:“团副,它快到了”
“好,听我的命令,等它一接近就引爆。”
此时的它显然还不知道我们这边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正如闪电之势袭来。
“放!”
小庄大吼一声,所有人全都趴了下来,与此同时,只听见一阵惊雷乍起,砰的一声,整个大地都颤抖了一下,尘埃扑面而来,那条叫王虺的怪蛇直接被炸飞出去,撞在了东边的围墙之上,把那堵墙给撞了个稀巴烂,而令我们没想到的是,那围墙之外即是悬崖,也就是说这整座宫殿是修建在悬崖边上的,那条王虺的半个身子此时已经悬在了悬崖之上,而另外半个,则瘫在围墙的废墟之中,没了动静。
“这下可是把咱所有的炸药都用上了,接下来再遇见什么事或者再想用炸药开路,就难办了。”
“清理现场,看有多少人伤亡。”
我看着狼狈不堪的营地,吃惊这条怪蛇居然有这么大的破坏力,这时候旁边来人给我塞了一块白布在嘴里,“麻醉剂已经用完了,三公子您忍着点,我会尽快给您取出来。”
古有关羽刮骨疗伤,今有我黎翊不打麻醉剂取支架,我是紧闭双眼,只觉得一阵剜心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那种分筋错骨的感觉让我觉得手筋好像被挑了出来一样,我大声喊叫着,声音却埋没在白色的布里,我第一次感觉道这种刻骨铭心的疼痛,疼的我几乎要昏死过去。
后来我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被缠满了绷带,肩膀上的绷带也被一并换了,守在我跟前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小庄已经不见了,我艰难的站起身问道:“小庄哥呢?斌子呢?”
“团副在帐篷里商议事情,斌子,没见着,三公子您去前边儿那顶大帐篷看看。”等我走近那顶帐篷的时候,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就扑面而来,我见斌子躺在床上,左手跟我一样缠满了绷带,不同的是,他的前肢已经没有了。
此时我内心一股巨大的自责感油然而生, 骏爷和六子也躺在旁边,侃叔则是一直都没醒过来,看着还在昏迷的他们,我心如刀绞,我已经意识到我这次的任性究竟害了多少人,要不是我自以为是,要去学他们倒什么斗,事情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我曾一度认为倒斗是一件轻松甚至好玩的事,现在想来这种想法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我退出帐篷,泪流满面,此时心里想的只有盼着二哥早点回来,我们好早点出去,等出去之后我再也不碰这行当,甚至完全可以把我和六子他们几个合伙开的古鉴馆给关了,从此以后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沉吟了一会儿,我坐了下来,王虺虽然已经死了,可外面的迷雾还是没有散去,我突然想起来我找老郝还没有找到,慌忙起身,要是老郝出了什么事,那我可就真的寝食难安了。
我在营地里四处打转,帐篷已经被毁的七七八八了,可以说是一片狼藉,除了两三个还在清理的人偶尔交头接耳两句,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越远离小庄他们所在的帐篷,迷雾就越浓,也越是显得凄凉,等我走到营地周边的时候,才发现之前撒的什么黑狗血,糯米,已经被刚才那条蛇弄出来的尘埃掩盖的所剩无几,零零散散剩了一些,上面也全是灰尘。
起先我还并没有在意,围着营地外围转了几圈,结果还是没有找到老郝,老郝,他失踪了,看来我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小庄。
我快步往回走,然而在我转过背的一瞬间,一道黑影,迅速的从我面前略过,“谁?”我喊了一声,没人答应我,我赶紧追了过去,那道黑影的速度很快,我用尽现在最大的速度都没有追上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一顶烂帐篷后面。
我有些纳闷儿,如果是二哥的人,那么完全没必要躲着我,要是那只千年粽子,那就不是我追他了,会是老郝吗?也不对,老郝的腿脚可没有那么快,那到底会是谁呢?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顶烂帐篷,已经塌的不成样子了,想必里面已经完全散架了,二哥他们的帐篷都是军用型,具体是不是不知道,反正看着是挺专业,就算已经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也还没有完全倒地,大小还正适合藏下一个人。
如果都不是,难道这里还有别的人吗?侃叔的,赵把头的?还是..其他人?
我哈了两口热气出来,一股寒意直逼后脑勺,我的心扑通扑通跳,感觉比做心肺复苏还刺激。
“咔擦。”
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我猛地回头一望,却什么也没发现,我赶紧深呼吸两口,肯定是自己神经过于紧绷了,宽慰自己说没事,这里离小庄他们的帐篷也并不是很远,只要我大喊一声,他们肯定能听见,可当我再转过头,就看见了在月光照着的地上,显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而那个影子正是来自于那顶帐篷的后面!
我心里是一惊啊,只见那影子在帐篷后面哆哆嗦嗦像是在打颤,但是又看不清具体在干什么,我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往后退了两步,捡起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不管这帐篷后面的是谁,我这一鹅卵石往他脑袋砸过去,不死也得给他砸出个脑震荡,到时候我在喊人,他就跑不掉了。
想着我慢慢靠近那顶帐篷,与此同时又拉开自己的身位,避免径直走过去会被他偷袭,我蹑手蹑脚的偷偷靠近,每一步下脚都像是踩在刀尖儿上,生怕被他察觉,越靠近,我越发明显的看见那人在止不住的颤抖。
‘好小子,让我逮着,敢来我们这里当细作,我一会儿就叫你好看’我心里想着,此时距离他已经是咫尺之遥。
“嘿!看招!”
就在这个时候,我弹地而起,一下就跳到了他的面前,手中拿着的鹅卵石就砸了下去。
“老郝叔?!”我手中的鹅卵石停在半空中,离他的脸就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被我硬生生给加紧力道停了下来。
“老郝叔,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找了你半天,你去了哪儿?还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穿成这样。”
我看着面前的老郝叔,他的半边身子被挡在了帐篷的阴影里,雾气环绕,整个人在不停的发抖,而身上也是衣衫褴褛,月光印在他的半边脸上,若隐若现,尽管我问了这么多问题,可他一句话都没有回答我,我摇了摇他的肩膀,道:“到底咋回事儿,你转过来看着我说呀。”
不对,恍然间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不对,你不是老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