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这两个字，今天到底听了有多少次，左承远已经不记得。
只是每次听到，都有一种想马上过去揍李采臣的冲动。
只不过，这会儿确实有些力竭了。
咕嘟。
咽下一口唾沫后，左承远依旧站着不动。
“怎么，没力气了？”李采臣挑眉，问道。
他那一身破败不堪的衣衫，比路边乞丐好不了多少。
相比起来，左承远身上还干干净净。
可在这气势上，就完全是反了过来。
左承远上气不接下气，而李采臣则是气定神闲。
左承远再蠢，也还未蠢到看不出这明显的激将法。
打了这么久，其心中也明白，李采臣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
所以左承远未表现出暴躁，而是于原地继续休息。
“不来了吗？那就休息一会儿。”
见其不为所动，李采臣笑道。
然后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便径自盘坐下来。
眼睛一闭，许多零散的画面就不断于脑中浮现。
这其中有身法篇的，有太极拳的，甚至还有左承远的。
各种徒手搏击的技巧，一一于脑中掠过。
这些技巧一开始魏晋分明，可渐渐地，竟开始相互融合。
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自主地进行优胜劣汰。
李采臣的脑中，掠过的画面越来越少，但却越来越连贯、流畅。
最后，竟变成了有如传功阁洞天空间中那般，出现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很眼熟，李采臣仔细辨认，发现竟是自己。
身影原本盘坐，然后起身。
朝李采臣看一眼后，开始演示一整个拳法套路。
待身影演示完毕，李采臣也记下了所有的招式。
带着一丝困惑，他悠悠睁开眼睛。
眼睛一睁开，就正好与左承远对上。
左承远嘴角一翘，当即起身道：“休息够了？
“那就继续吧。”
“好。”
李采臣点头，也长身而起，摆出了一个起手势。
这个起手势，与身法篇又有所不同的。
左承远看了看，嫌弃地直摇头。
说道：“刚才趁我力竭，你或许占了些便宜。
“以致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能够打赢我。
“或许，你很有天赋。
“但天赋再好，也弥补不了修行时间上的不足。
“你从开始修行到现在，都还不足十天。
“就这不足十天的修行，你凭什么与我比试？”
“喔？左师兄的意思是说，就是认准了我修行时间短，才要与我比试的吗？”
李采臣挑眉，反问道。
“哼，还想用激将法吗？
“这就让你知道，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花招都如蜉蝣撼树！”
经过一刻钟的恢复，无论体力还是灵气，都已恢复不少。
左承远现在的状态，与巅峰几乎没有区别。
其又一次朝李采臣袭来，有如猛虎扑食，竭尽全力。
原本左承远以为，揍了李采臣小半个时辰。
可结果却是，被李采臣耍了小半个时辰。
这样的亏，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
骄傲如左承远，怎么可能忍得了。
其要用自己的拳头，将这新仇旧恨一同清算。
让李采臣明白，与自己为敌会是什么下场。
左承远不再有所保留，每一击都全力以赴。
试图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早该结束的比试。
但很可惜，其想法又一次落空。
李采臣不但防下了所有的攻击，甚至还有些从容不迫。
令左承远每一拳，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那原本势大力沉的一拳，却被轻描淡写架开。
全力输出下，又是几分钟过去，左承远再次力竭停下。
而这几分钟时间内，其攻势全都被李采臣挡了下来。
“怎么，”李采臣挑眉，问道：“又不行了？”
看着李采臣那挑衅的眼神，左承远想反驳，想再动手揍他。
可左承远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呼哧呼哧大喘气。
见其不回话，李采臣又说道：“既然你打不动，那就换我了。”
话音落下，李采臣眼神一凝，就冲了过去。
李采臣被揍了一晚上，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出击。
左承远不知他的深浅，试探性地先一拳挥出。
谁知李采臣冲至面前，却是速度不减，侧身躲过那一拳。
肩膀一撞左承远胸膛后，又抓住那挥出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把其摔翻在地。
然后退开数步，等待左承远起身。
这一幕，令一旁围观之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随着比试进行到此时，他们也渐渐明白，李采臣非表面上的文弱书生。
可这一招就把左承远搁到，现场这么多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敢保证能够做到。
就算左承远已近力竭，就算左承远轻敌大意。
但左承远力竭，李采臣就一点事没有吗？
要知道，他才是那个一直挨揍之人。
并且，都到了这个时候，左承远还会轻敌大意吗？
显然不可能会。
于是，怀着不尽相同的心思，众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一场比试。
而在那共同的注视下，左承远羞恼地站了起来。
其无法面对围观的目光，只能把心中所有的屈辱，全部转化为愤怒，并发泄到李采臣的身上。
“啊……”
左承远一声怒吼，不管不顾朝李采臣冲去。
这一次，左承远不打算出拳，也不打算出脚。
而是要把李采臣扑倒，将他按到地上。
等到将他压在胯下，任他有千般手段，也只有挨揍的份。
可惜，左承远的想法又一次落空。
待其贴至身前，李采臣旋身躲开，并还留下一只脚在原处。
左承远虽看着他躲开，奈何自身的冲劲太猛，根本停不下来。
与李采臣错身而过时，再被他那么一绊，直接摔了个嘴啃泥。
“啊……”
左承远怒火中烧，暴跳如雷。
蹦起来后，连满嘴的腥泥都顾不得吐掉，就又朝李采臣冲将过去。
看起来像是失去理智，但左承远内心清明得很。
每摔倒一下，都会吃一堑长一智。
奈何技不如人，少则一两招，多则十数招，又会被李采臣打趴在地。
于是，左承远只能表现得越来越疯狂，以掩盖内心无比的屈辱。
与之相较，不断与左承远过招，李采臣的对敌经验也在持续增长。
他的防守，越来越牢不可破，犹如铜墙铁壁。
进攻时，绕过左承远的格挡，击中其要害的几率也越来越高。
而防守反击，更是新学会这套拳法的精髓之一，可谓一击一个准。
每一下都令左承远猝不及防，痛不欲生。
其被打得“嗷嗷”直叫，那真叫一个惨。
围观之人看了，都觉得眼皮止不住地跳。
他们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采臣不断将左承远击倒，直至再也爬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