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的门敞着,屋檐下有笸箩,里面盛着剥好玉米粒,木墩子散落几个玉米棒子,拄的拐棍倚在窗户下。
进门就闻到股糊味,魏无忌蹙紧了眉头。
……
外间屋是吃饭的地方,矮木桌上放着碟咸菜,上面起了白霉。
门口的土灶,上面架着锅,炉火烧干了锅里的水,发出刺鼻的糊味。
里屋是娘的居室,唯一的家具是樟木衣柜,床用木板搭的,床单收拾的整整齐齐。
院子里,空荡荡的,鸡舍的笼门打开,四周却连个鸡脚印都没有,
“呼!”魏无忌长吁一口气,“娘仔细惯了,炉子上烧着水,不可能出门。”
正想着,门口有人喊他,“无忌,进城回来了?”
“嗯,啊。”魏无忌认得,“三叔,你去挑水了。”
他的邻居孙泉,离他家有二里远,住在对面的山上,挑水要路过他家门前。
“啊,呵呵。”这个皮肤黝黑,四十多岁的人话很少。
“三叔,你见到我娘没有?”
“嫂子!”孙泉放缓了脚步,人没有回头,“没见。”扁担一颤一颤,很快就走远了。
看着走远了的孙泉,魏无忌出门去了晒谷场。
场院的玉米棒子,堆成小山,泛着金色的光芒,树下有俩老头在下棋。
魏无忌上去打过招呼,得到同样的回答,没见到徐晖。
魏无忌急了,顾不上吃饭,接连打听了几家邻居,
“昨天下午就没见来晒谷场。”
……
直到傍晚,徐晖还是没有音讯,魏无忌从外面回到家。
家里空荡荡的,回到他住的屋子,盖着羊皮袄躺在草堆上,看着满天繁星发呆。
柴草被雨淋了,表面看起来很干燥,人躺在上面,很快就把衣服浸湿,魏无忌只好爬到树上。
他想起小时候,不吃饭爬树上躲起来,急坏了徐晖的事,因为找不到他,娘都急哭了……
儿时的回忆,青涩甜蜜,小书童宋喜,忧郁的样子,“无忌,给你糖吃。”
正直的先生乔敬儒,“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大家背诵的很好。”
粘人的乔文成,“魏无忌你去给我抓树上的鸟。”
“不去,就不去!”魏无忌故意气她
“啊?你敢说不去,我告诉爹,你旷课去河里抓鱼。”
“好,吧。”
……
半夜起了大风,刮的树叶簌簌落下,鸣虫停了叫声,爬进了草里。
大风刮黄了天空,月亮钻进云彩里,躲着不出来,树林里有人说话,声音非常的小,还是被魏无忌听到了。
没过多长时间,树林里走出五个人,全部黑衣蒙面,步伐很轻,形同鬼魅。
没走几步路,其中的高个子尿急,对其中的矮个子低声道:“丁头,我撒泡尿。”
说话间,停在棵大树那里,慌乱的解开衣服,右手扶在树上。
差点憋不住,“呼……”长吁一口气,紧接着低着脑袋,眯着眼对着树根撒尿。
树上魏无忌看着他,魏无忌离他的手一尺远,如果踮起脚来,他的手能碰到魏无忌的脸。
过了好一会,代刀才慢吞吞的赶上其他人。
“小刀,你快点!”
丁头烦躁的挥着手。
“真他妈,上磨的懒驴!”低声训斥了一句。
代刀低着头,没抬头看丁头,更没出言反驳。
走到栅栏门,丁头用手一通比划,大家各自散去,呈扇子形把魏无忌家围起来。
三人进入院子里,两人绕到屋后,开始向房子上泼黑色的液体,风中夹杂着油脂味。
五个人分工明确,占据有利位置,有条不紊的行动,看得出是受过训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