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十日后。
驿馆里十分热闹,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驿馆大门口,从轿子里走下来一个身穿华服,头上戴着金色步摇的年轻女子,女子一边扶着金步摇,一边由一名宫女搀扶着走下来。
“呵,没想到千寻雪还真是没用啊,靠着这张狐媚子脸,却连让陛下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女子冷笑着,大步走进驿馆。
千寻雪从楼上下来,一身简单衣裙的她,站在千娇百媚的新晋封的景妃面前,显得朴素多了。
“见过景妃娘娘。”千寻雪回过神来,虽然她看不惯千景秀那张得意的脸,但在异国他乡,她还不想太树敌。
只是没想到一别快两个月,再次见到千景秀时,她已经是高高在上,受尽荣宠的景妃,身后仆从无数,穿着比之前更为贵气逼人了。
“小贱人,在我面前装什么,入宫的不是你,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千景秀的眉头突然高高拧起,她立即对身边的宫女说,“给我把她那张狐媚子脸打烂了!”
“是!”两个宫女走上前,一左一右控住千寻雪,另一名身材强壮的宫女走上前,狠狠甩了千寻雪两个耳刮子!
啪!
啪!
两道耳光声非常刺耳,让千寻雪的两边脸颊高高肿起。
千寻雪还没开口,就被甩了打了两耳光,脸色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千景秀你这是什么意思!”千寻雪被打得脑子发懵,她用力想要挣脱桎梏,却被两个力大无穷的宫女死死控住。
千景秀一进驿馆就殴打她,甚至不顾驿馆里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千景秀抬起手,示意打人的宫女暂时停手。
她扶着金步摇走上前,目光渐渐发狠,“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说是为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太废物,本公主用得着嫁过来吗!”
这时,她抬起手,狠狠甩给千寻雪一个狠辣的耳光!
啪!这一巴掌,把千寻雪的脸打偏了。
千寻雪忍着脸上麻辣辣的痛感,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满眼讥讽的看着千寻雪,“你在发泄怨恨?”
“小贱人!”说着,千景秀又甩了一个耳光!
“千景秀,外头都传你在宫里备受宠爱,风头甚至要盖过皇后,你怎么会有怨恨呢?”千寻雪又笑了,故作不解,“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啊?”
“你!”千景秀咬紧银牙,恶狠狠地看向宫女,“打!本公主说何时停下再停!”
“是!”
那名宫女再次上前,让人摁紧千寻雪,她抬起手腕一轮耳光打下来,周围的其他仆从光是听到那道声音,都觉得脸疼,忍不住避开了目光。
在小小的驿馆里,耳光啪啪声不绝于耳,甚至要飘出驿馆外面。
千寻雪被打得脑子发懵,痛得眼角泛酸……她从没被人这么殴打过,在雲暮国后宫里,千景秀因着她体内还流着皇室的血脉,多少还算收敛,但这里是永晖国,她又仗着皇上的宠爱,已经不需要收敛了。
千寻雪被控在原地,整个人被打得浑身没力……在雲暮国的时候,她不是没有被千景秀打过,但都是在私底下干的,没想到千景秀如今这么迫不及待,哪怕是当着驿馆里所有人的面也要教训她。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匆匆从外头进来,她来到千景秀身边,压低了声音,“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来了。”
没多久,一个身着宫装的姑姑从外头走进来,看到驿馆里这凌乱的一幕,她微不可闻地皱眉。
千景秀到底是嚣张,刚封妃半个月,就仗着皇帝的宠爱,大张旗鼓出宫,只为了来一个小小的驿馆发泄个人私愤。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偏偏,她殴打的还是和亲公主之一。
虽然皇帝忽略千寻雪,但到底也没说要如何处置,是退回去,还是赏给哪个臣子,都不得而知。
“奴婢见过景妃。”楚芳简单行一礼,她微微一笑,分寸拿捏得非常好,“皇后娘娘请你回宫。”
“回宫?”千景秀皱起眉头,格外不悦。
“皇后娘娘体谅您刚到永晖,不明永晖后宫的规矩,特意请了礼仪师傅过来,相信过了不了多久,景妃娘娘便会习惯永晖国皇室的规矩了。”楚芳依旧是微笑着。
千景秀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这是何意。
“你是在责怪本公主不懂规矩?!”千景秀高高皱起眉头。
“按照永晖国制,后宫妇人离宫须得请示陛下和皇后。”楚芳声音依旧平静,脸上带着恭敬,但语气却句句不让。
千景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生来尊贵,何时需要看一个低贱宫女的脸色?但永晖国到底不是雲暮国,不是任由她为虎作伥的地方,她只好忍了忍,用狠辣的目光剜了一眼千景秀,扭头离开。
“我们走。”话音落下,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离开驿馆。
驿馆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千寻雪没有力气再强撑着身体,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伸出手,刚要摸一下自己的脸,刚刚触碰到,就痛得她深吸一口气……
千景秀下手是真的狠,这是要把她的脸打毁了啊。
“二公主。”楚芳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到千寻雪面前,微微笑道:“可惜了这一张脸,被打成这样。”
千寻雪看向她,带着感激的说:“刚刚多谢姑姑相救。”
“不客气,景妃刚来永晖,到底是嚣张跋扈了些许。”
千寻雪忽然想到什么,她立即从地上爬起来,非常认真的看着楚芳,“姑姑,还请姑姑告诉我,宫里是怎么决定我的去处的?”
“公主莫要着急,陛下自有定论,今晚陛下设宴,还请二公主准备一二。”说完,楚芳没有留给千寻雪反应过来的机会,她转身离开了驿馆。
千寻雪却懵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今晚皇上要见她?
那个忽视了她快两个月的皇帝,今晚要见她?
千寻雪感觉脸蛋顿时更疼了,她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