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所住的飞仙阁后院是一处四进的院落,院落虽地处飞仙阁后身,可风格景致却与飞仙阁截然不同。
飞仙阁与阿萝的院落之间由一处连廊连接,以连廊为界,仿佛将两处分成了两个世界。飞仙阁内外的装饰与风格无不透着奢华与张扬,艳丽的红纱随处可见,阁内外的木柱都是红木漆金。而阿萝的院落却简单的有些让人瞠目结舌。
四进的院落中无论是正房还是厢房都干净利落,并无半点多余的装饰,院中种有一颗腊梅,虽时值冬日,可南陈地处南方,气候温和,那腊梅也便蔫蔫的,未能开出多少梅花,只有零星几个花骨朵,看起来反而更显凄凉。
“这间是我的屋子,其余的你们自便。”阿萝指了指南向的正房,语气淡然,这种感觉不免让公孙洵生出一种奇异之感,仿佛眼前的阿萝与飞仙阁外以及醉居雅室内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人。
此时的阿萝与先前的阿萝就好比飞仙阁与这院落,明明就是一处,却又格格不入。公孙洵忍不住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阿萝呢?她的身上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阿萝见公孙洵有些出神地望着自己,忍不住轻扯嘴角,那好看的弧度任凭哪个男人都无法全然无感。
公孙洵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转头装作观看院落的模样。阿萝也不拆穿他,只和众人道了声“自便”,便顾自回到自己房间。
阿萝走后,两个丫头模样的姑娘将众人一一引入各自房间,此时天色已晚,众人草草洗漱便就各自下榻而眠。
公孙洵躺下没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日他确实累极了,一路奔波,加之飞仙阁和醉居之事,整个人的神经始终紧绷着,直到来到阿萝这里方才微微放下心来,公孙洵不知自己为何会平白无故地相信这个青楼女子,可他就是能从阿萝的眼底看到良善以及旁人难以察觉的淡淡哀伤。
公孙洵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朦胧间只觉得身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过了不知多久,背后忽然好似被什么紧紧贴住,那感觉柔软且温暖,公孙洵只道自己还在梦中,转身便将身边那柔软的身体揽入怀中。
睡梦中公孙洵仿佛能感受到一双颤抖地手正轻轻褪去他的亵衣和亵裤,随着那双柔夷小心翼翼地触碰,一股燥热瞬间袭遍公孙洵全身,他下意识地更加用力地抱紧怀中那柔软的身体,可即便如此却也好似仍得不到满足一般。
许是公孙洵太过用力,怀中的女子忍不住吃痛地轻呼一声,公孙洵的眉头微微蹙起,模糊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清晰,公孙洵忽然感觉眼下的一切似乎并非梦境,可他沉重的眼皮还未抬起,唇间便传来一阵甘甜。
公孙洵心中一惊,双眼猛地睁开,他一把推开怀中之人,急忙坐起。透过昏暗的月光,公孙洵只能辨出身边确实躺着一个赤 裸的女子,可那女子的模样公孙洵却无法看清。
公孙洵慌乱地翻身下地,点燃了屋内的烛火,借着烛光他才清楚地看到榻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若若。
“盖起来。”公孙洵别过头,迫使自己不去看若若的身子,可低头间却见自己早已有了反应,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若若拽过被角挡住自己的身体,方才屋内漆黑一片,若若尚且臊得无所适从,此时屋内大亮她更是羞愧难当。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赌上女儿家所有的颜面和尊严,怯懦懦地问道:“公子不想要若若吗?”
“赶快把衣服穿起来。”公孙洵的声音中透着微微的恼怒,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不悦还是在用生气来掩盖自己的羞愧。
若若见公孙洵始终背对自己,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她蹑手蹑脚地将里衣穿在身上,拿起外衫时手中的动作却忽然停滞了。若若忍不住想起方才的情景,她明明感受到公孙洵是想要的,他那么用力地拥抱她,还有他……
想到这里若若的脸不禁开始发烫,她放下手中的外衫,光着脚下了榻,若若轻轻走到公孙洵身后,鼓起勇气自身后环住了公孙洵的腰,公孙洵的身上未着寸缕,被若若炙热的身躯如此紧紧地抱住,心中刚刚压下的火焰又再次熊熊燃烧。
公孙洵忍着转身将若若抱住的冲动,冷声斥责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公子救了若若,若若便是公子的人,我不求能嫁于公子,我自知不配,可我愿意伺候公子,若若不求任何名分,只想跟在公子身边,哪怕为奴为婢,也绝无怨言。”
“若若,你先把衣衫穿好。”公孙洵叹息一声,声音也不再清冷,他掰开若若的手,快步走到榻前,伸手取了外衫穿在身上。
若若看出公孙洵的拒绝之意,像她这般未经人事的女孩,主动对男人献身已是羞愧难当,如今被人一再拒绝自然心中难以承受,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自眼角滑落,“公子是嫌弃若若吗?”
即便是背对若若,从其哽咽的声音中,公孙洵也猜出她定然是哭了。公孙洵心中不忍,缓缓转过身,见若若一双脚已被冻得通红,便强行将其拉回榻上。
“我不是嫌弃你,只是,你不必这样。”公孙洵耐心地将若若双脚放入锦被中,继续说道:“我救你并无所图,你明白吗?”
“可我是自愿的。”
“若若,这种事要讲究两情相悦,倘若你今日真把身子给了我,日后若遇见你心仪之人又该如何?傻丫头,女孩子的清白最是珍贵,它不是你用来报恩的工具,听话,趁没人知晓此事,快穿好衣衫回去。”
“公子,对不起,是若若错了。”若若低下头,虽然心悦公孙洵的话很想脱口而出,可她明白,自己并非公孙洵两情相悦之人,方才他对她也不过就是男人最本能的冲动罢了。